正厅内,殷老夫人坐在主位上,其下是殷丞相和殷康伯二人。
殷老夫人看着殷康伯:“我可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这阵子过得怎么样啊?”
“回老夫人的话,一切都好。”殷康伯恭恭敬敬地对殷老夫人说道,“就是最近,犬子殷肃元被人欺负了,还请老夫人做主啊!”
殷老夫人也很长时间没见到殷肃元了。
在她的记忆里,殷肃元还是那个胖乎乎的傻小子,总是被人嘲笑欺负。
殷老夫人眉头一皱:“还有这事?是谁欺负肃元,你说!”
殷康伯得逞地瞥一眼殷丞相,再面向殷老夫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可怜无助。
“老夫人,肃元他前两日和朋友一起去喝酒,结果喝得稍微多了些,迷迷糊糊地撞上了一个贵人……那个贵人因为肃元没认出来她,就说要将肃元断臂后逐出殷家呢!”殷康伯黑白颠倒,把这件事形容得离谱又奇怪,“老夫人,现在只有您能保住肃元了!”
殷丞相刚准备说什么,殷瑾瑶轻轻咳嗽两声,示意殷丞相别管。
她倒是想听听殷康伯还能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殷老夫人眉头紧锁,“这所谓的贵人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架子?”
殷康伯一顿,痛心疾首地开口:“就是我的侄女,殷瑾瑶啊!”
殷老夫人脸色一沉,目光复杂地看看殷康伯,又看看殷瑾瑶。
殷瑾瑶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别人不知道,殷老夫人还能不了解这个孙女吗?
就算是前两年不大懂事,殷瑾瑶也只做过臭美打扮,追在九皇子屁股后面跑之类的事情,从未听说过她恃宠而骄,在外面如此放肆狂妄啊!
殷老夫人没责问殷瑾瑶,反而向殷康伯确认道:“你确定吗,这事是瑶儿干的?”
“那还能有假?是肃元自己和我说的!”殷康伯表情夸张地说道,“这些年瑶儿在外面惹出来的笑话还少?现在都欺负到肃元身上了……我也不期望您批评瑶儿了,但是想让肃元断臂,还把他赶出殷家,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您看看我家肃元,多么懂事听话,一心只读圣贤书,就是为了考取功名,为咱们殷家发扬光大,但是您再看看瑶儿和俊楚,一个整日招摇过市惹人笑话,一个不务正业,就知道赚黑心钱……殷家的下一代,也只能指望肃元了!”殷康伯苦口婆心地说着,“如果把肃元逐出殷家,咱们殷家以后可怎么办?”
殷丞相听不下去了,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被批评成了这样,他的脸上也无光。
“你说够了没有?”殷丞相怒斥,“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俊楚都已经告诉我了!”
殷康伯冷嘲:“他是瑶儿的亲哥哥,肯定会帮着她说话。”
殷老夫人重重拍拍扶手:“好了,你们都别吵了!”
殷丞相和殷康伯这才噤了声,一齐看向殷老夫人。
“瑶儿,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殷老夫人看向殷瑾瑶,“事情真如你堂叔所说那般吗?”
殷瑾瑶走上前,蹲在殷老夫人身边替她捏腿:“不是的,祖母您听我讲。”
说着,殷瑾瑶冷冷地斜睨殷康伯一眼。
本来还想着给他留点面子,但是既然他这样抹黑她和哥哥的脸面,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昨日我和哥哥去那清源庄吃饭,正好碰到一个醉酒的纨绔调戏歌姬,瑶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上去替那歌姬解围,可是您猜猜,那纨绔是谁?”殷瑾瑶顿了一下,故意卖了个关子,“正是殷肃元!”
殷康伯脸色一白:“你胡扯,肃元才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殷瑾瑶自顾自地说着:“我替那歌姬解围时,殷肃元也并没有认出瑶儿,竟然说要我同那歌姬一起、一起……唉,后面的话实在是太让人害臊了,瑶儿说不下去。”
殷老夫人瞬间就明白了殷肃元说了什么。
“瑶儿斥责了他,他还说要拉瑶儿的全家一起下去陪葬呢!”殷瑾瑶回头看向殷康伯,“堂叔,瑶儿说的您若是不信,那完全可以叫肃元一起来对峙啊!”
殷康伯心虚了,殷瑾瑶说的这些确实是殷肃元做得出来的事情。
但是殷肃元在向他告状的时候,却并没有说出实情,只说是因为没有认出来殷瑾瑶,所以殷瑾瑶才生气了。
不过不管殷肃元做了什么错事,他都是殷康伯唯一的儿子,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殷肃元被赶出殷家!
这样想着,殷康伯咬紧牙关,恶狠狠地挤出一句话:“叫他做什么?事情到底如何,我心里自有分寸,根本没必要把他叫过来!”
殷瑾瑶冷笑,看来殷康伯是一心偏袒殷肃元了。
“好,那瑶儿就继续说了。”殷瑾瑶转过身,故意说道,“昨日肃元打着殷家的旗号,竟然当众调戏歌姬,还想要扯歌姬的衣服……瑶儿上去阻止他,他还差点扒了瑶儿的衣服呢!”
“幸好瑶儿前段时间学会了防身,才没能让肃元得逞,可是肃元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要追杀瑶儿全家,要把家中所有男子抓去当奴隶,所有女子都抓去当妓,不从的都杀死!”
“还有,他还说现在就连皇上见了他都害怕,所以要瑶儿识趣一点,好好伺候他……”
这下,别说是殷康伯了,就连殷俊楚都听得目瞪口呆。
他昨日也在现场,虽然殷肃元做出的事确实离谱,但是也没有殷瑾瑶说得这么夸张啊!
殷瑾瑶瘪瘪嘴,委屈地看着殷老夫人:“您说,殷肃元都这么抹黑咱们殷家了,瑶儿能坐视不管吗?”
殷老夫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确实不能……这殷肃元属实是太不像话了。”
殷康伯脸色一白:“老夫人,您可别听她胡说,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那堂叔倒是说说,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殷瑾瑶冷笑着看他,“堂叔在现场吗?说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