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如霜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灿烂的微笑。
她走到柜台边,百无聊赖地看着柜子中的首饰,时不时看到了心仪的,还要拿出来在身上比划比划,想要看看戴在自己身上好不好看。
“掌柜的,您看她!”一个小伙计看不下去了,“今儿个一早过来,她是一个客人都没接待过,现在客人这么多,她还一动不动,这么行呢?”
紧接着,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话没错似的,又掏出一个账本给周瑛看:“您看看,昨天就因为她一直偷懒,咱们南瑾堂少赚了多少银子!”
周瑛若无其事地往殷如霜那边瞅了一眼,她好像对自己身边的客人视若无睹似的,还在对着镜子臭美。
“她的事你们就别管了!”
小伙计不乐意了:“不管可不行,东家说了,让她过来是让她锻炼、学习来了,她这样能学到什么啊?”
周瑛故意板着一张脸瞪他:“你也知道她是东家的妹妹,那她做什么我们能管的着吗?”
虽然周瑛并不适合摆出这种很凶的架势,但是这句话多少还是让小伙计迟疑了。
“好了好了,赶紧干活去!”周瑛连声催促,“别总盯着别人看,先把自己的活干好再说。”
小伙计嘟囔着走开了,周瑛就算是没听到也能猜出他说的一定是不高兴的话。
周瑛转过身,目光满含深意地看着殷如霜。
她偷懒反倒好盯着点,若是一直在店里忙来忙去,周瑛还得时时注意着她呢!
……
第二天一早,殷如霜高高兴兴来到南瑾堂,嘴里哼着小曲。
“三小姐,怎么这么高兴啊?”周瑛假装热情地问。
殷如霜脸上的笑意稍微淡了些,在心里暗戳戳地朝周瑛翻了几个白眼。
怎么,还不让她高兴啊?
这个平民女人管的还真多。
“哦,没有啦,就是想到今日能来南瑾堂,心里就觉得很开心啊。”殷如霜轻飘飘地说完,就抬腿走到了南瑾堂里。
沾沾自喜的她并没有发现身后周瑛那深沉的目光。
今日的殷如霜和昨日比起来,实在是活跃了不少。
她不再徘徊于各个柜台之间,而是一直守在门口张望着,仿佛在等什么人。
不一会,周瑛就看到殷如霜真的等到了她想等的人。
那是一个锦衣华服的姑娘,一张娇滴滴的脸上写满了焦灼,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如霜,五皇子殿下他来了吗?”杨兰蕙一见到殷如霜就慌忙朝里面张望,“他在哪呢,我怎么都没看到他?”
殷如霜赶紧安抚她:“你先别急啊,五皇子殿下他还没来呢。”
杨兰蕙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失望。
“我肯定是要先把你叫来南瑾堂,才可以营造出偶遇的假象啊!”殷如霜一边把杨兰蕙往店里拉,一边不忘了叮嘱她,“你一定要记得,等会五皇子殿下来了,你就假装很惊讶的样子,一定要保持娴雅淑女,记住了吗?”
杨兰蕙胡乱点了点头,殷如霜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现在满心想着的只有五皇子殿下。
等会就要见到五皇子殿下了。
殿下见到她的一瞬间,肯定会想起来她的好,继而忘记那个叫万媚儿的狐狸精!
殷如霜把杨兰蕙带到店里,叮嘱她:“你就在这里等着,装作正在挑选首饰的样子……等会殿下来了,你再过去。”
安顿好杨兰蕙以后,殷如霜又急急忙忙地跑去门口守着奚垚。
已经过了和奚垚约定好的时间,殷如霜焦灼地在门口转来转去,时不时回头给杨兰蕙打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终于,一辆马车从街头奔腾而过,停在南瑾堂门口。
奚垚缓缓从马车上走下来,用蔑视的眼光抬头看了一眼南瑾堂的牌匾,才抬腿走了进去。
殷如霜赶忙凑上前:“五皇子殿下,您可终于来了!”
奚垚定睛一打量殷如霜,心里又开始不安分了。
这温柔娇俏的面容,这凹凸有致的身段,就算是放在人群中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这位小姐,你看起来好生面熟,我们是曾经见过面吗?”
这其实是奚垚搭讪女子时惯用的伎俩,殷如霜却不知情,还以为他是真的认识自己。
“是有过几面之缘。”殷如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曾随我姐姐进宫参加过几次宴会。”
进宫参加宴会,那就是官家女子了。
奚垚心里立即有了一层隔阂。
倒也不是他不能染指官家女子,只是需要先了解是多大的官,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碰。
奚垚打探:“是吗,那还真是巧了……不知道小姐你是谁家的姑娘?”
殷如霜还是一副娇羞的样子:“臣女是殷相府家三小姐,殷如霜。”
殷相府家的。
奚垚心里立即对殷如霜敬而远之。
殷相府那是什么地方,他连说话都得客客气气的,更别提是招惹殷相府的小姐了。
奚垚正准备收起所有的色心,转念一想,殷相府家的三小姐……那不就是殷相的一个外戚吗?
名头说得挺大,实际上出身不知道多低微呢!
奚垚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原来是殷三小姐,真是失敬失敬,之前从未注意过,今日这么一看,三小姐生的可真是貌美,令人心动。”
殷如霜和奚垚还在那边聊着,店内的周瑛脸上却带上了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她走到一个小伙计身边,趴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小伙计立即抬腿跑了出去。
同时盯着殷如霜和奚垚的还有杨兰蕙。
她本来还装作自己正在挑选首饰的样子,可是一回头就发现殷如霜和奚垚笑得那么高兴。
杨兰蕙立马不乐意了,她紧紧攥着袖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们。
殷如霜不是要帮自己吗?怎么现在反过来和五皇子殿下打得水深火热?
难不成……是她也被五皇子殿下的风采迷倒了?
这样一想,杨兰蕙立即坐不住了,赶忙冲到门口大喊大叫:“殷如霜,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