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瑶撇了撇嘴。
怪不得别人嫌弃这个孙哲茂呢，他竟然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地享乐人生当成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孙哲茂一脸不解。
殷瑾瑶上下打量打量他，只见他一双豆丁大的眼睛中写满了茫然，鼻子倒是高挺，可是配上那个厚厚的嘴唇，整个人看起来就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殷瑾瑶敷衍道，“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我们想安安心心点菜了！”
孙哲茂赖着不走，继续朝着殷瑾瑶嬉皮笑脸：“哎哟殷小姐，咱们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难道忍心就这样赶我走吗，不管怎么说，也应该和我好好叙叙旧吧……”
殷瑾瑶听着孙哲茂絮絮叨叨的声音，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耐烦。
正当她准备再次开口赶走孙哲茂时，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吃饭啊？”殷瑾瑶好奇地问孙哲茂。
孙哲茂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折扇，放在身前做作地扇着：“那是自然，别说这家酒楼了，城中哪家酒楼我孙哲茂不常去？”
殷瑾瑶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那你之前在这里见过……杨兰蕙吗？”
她本来是想问有没有见过杨兰蕙和奚垚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
奚垚能在朝堂之上提议将殷瑾瑶许配给孙哲茂，说不定他们二人关系很好呢！
如果要问奚垚的事情，孙哲茂怕是不会说出实情啊！
可是，现实却出乎殷瑾瑶的意料。
“见过啊，她总是跟着五皇子来这里。”孙哲茂毫不犹豫地说道，“五皇子那人还是厉害，每日都能带不同的女子来这里，这几个女子互相之间还从未打过照面，你说神不神！”
殷瑾瑶愣住了。
孙哲茂就这么老实巴交地把奚垚的底露出来了？
“那……五皇子带杨兰蕙来这里的事情，你们这些常客都知道？”殷瑾瑶喃喃开口。
“那是当然！”孙哲茂继续说。
殷瑾瑶疑惑：“你……你知不知道杨兰蕙因为五皇子和万媚儿死的事情啊？”
按理说，他不应该不知道，毕竟如果知道的话，他怎么会这么诚实地说出五皇子先前和杨兰蕙有过这样的瓜葛呢？
果不其然，孙哲茂点点头：“这谁能不知道啊，你问这个问题，也太瞧不起我这个街头霸主了吧？”
殷瑾瑶看着孙哲茂一脸认真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那你还敢把五皇子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她是来打探消息的，但是这么实诚的人也是不多见了。
“嗨，那有什么的，我又和他不熟！”孙哲茂大手一拍，“你是不是以为五皇子在朝堂之上提议让你嫁给我，我就会卖他这个面子啊？”
殷瑾瑶点点头，难道不是吗？
“呸！”孙哲茂啐了一口，“我也不知道他那日是抽什么风，反正我平日里最瞧不上他了，一天到晚欺负了多少女孩子，恶心！”
殷瑾瑶再次上下打量打量孙哲茂，突然觉得他和印象中的那个人有点不太一样。
不是说他是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恶霸吗，怎么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你不是经常去花街柳巷吗？”殷瑾瑶问。
“那是我花了银子的，你情我愿的有什么不对？”孙哲茂气哼哼的，“但是他骗小姑娘，这就是不对！”
殷瑾瑶忍不住给孙哲茂鼓鼓掌。
可以的，最起码的道德观念还是挺正的。
见孙哲茂并不会包庇五皇子奚垚，殷瑾瑶干脆就直接把想问的问题问出来了：“既然你也看不惯五皇子，那你愿不愿意当作人证告诉别人这件事啊？”
孙哲茂摆摆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根本就行不通……喏，你看看，这家酒楼实际上都是奚垚的私产，如果我站出来说，五皇子和杨兰蕙有过旧情，这家酒楼的掌柜就能站出来说我在诬陷五皇子，到时候脏水还是得泼到我自己身上。”
殷瑾瑶不确定地重复一遍：“这家酒楼竟然是五皇子的私产？”
“对啊！”孙哲茂点点头，“五皇子专门为了勾引良家妇女建出来的！”
怪不得呢！
殷瑾瑶这次再重新看看这家酒楼的修缮风格，发现每一处的细节都是心机。
原来是奚垚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建的啊。
孙哲茂见殷瑾瑶没有别的问题想问了，又厚着脸皮凑上来：“殷小姐，你看我都回答你这么多问题了，你不得好好答谢答谢我？”
殷瑾瑶把目光转过来，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想怎么答谢？”
孙哲茂嘿嘿一笑：“那当然是……和我一起喝两杯了！”
殷瑾瑶给闻星使了个眼色，闻星猛地冲上来将孙哲茂的胳膊扭到后面去。
“啊疼疼疼，好疼啊……”孙哲茂疼得无关都挤到了一起，“这位大侠，轻点、轻点啊！”
殷瑾瑶凑近孙哲茂，笑得格外可怖：“今日这些消息，就算是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上来搭讪的赔罪了！”
孙哲茂欲哭无泪：“殷小姐，你这是恩将仇报！”
“随便你怎么说。”殷瑾瑶冷哼一声，“反正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这顿饭不吃也罢！”
说着，殷瑾瑶就站起身朝外走去：“闻星，我们走吧！”
闻星放开孙哲茂，孙哲茂赶忙伸手揉揉自己仿佛已经脱了臼的肩膀。
“殷小姐！”孙哲茂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喊。
殷瑾瑶站定，回头冷冷地看着他。
她保证，如果孙哲茂再敢纠缠她，她就让闻星上去把这个所谓的恶霸狠狠教训一顿。
“虽然我看不上五皇子的行为做派……”孙哲茂顿了一下，无比认真地看着殷瑾瑶，“但是他在朝堂上说的话是真的，我真的倾慕你已久，我一定会去你们殷相府提亲的！”
殷瑾瑶扑哧一下笑了。
这个行为乖张的小恶霸孙哲茂，好像确实和传闻中的样子不一样。
尤其是这声最后的告白，殷瑾瑶都不知道夸他纯情还是笑他天真。
“那你试试吧。”殷瑾瑶轻飘飘留下一句，“我怕你有命来殷相府，没命回去啊。”
孙哲茂愣了一下，气势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那、那我先征求你的同意不就好了吗？”
殷瑾瑶无心再和孙哲茂纠缠下去，干脆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她一边下楼梯，一边向吐槽：“你觉不觉得这个传闻中的恶霸，实际上就是个傻子？”
闻星点点头。
虽然背后说别人傻不太好，可这个孙哲茂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二人正往下走着，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一个女子凄惨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