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殷瑾瑶拿着药瓶，冷笑着看殷如霜，“现在你要作何解释？”
殷如霜看着殷瑾瑶手中的药瓶，又看看一旁面不改色的芝凤，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芝凤竟然会背叛她？
她最信任的小丫鬟竟然跑到了殷瑾瑶那边，帮着她来对付自己？
殷如霜难以置信地看着芝凤，就好像这些年从未见过她一样。
“除了那个药瓶，我们还在小姐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些东西。”芝凤谄媚地把箱子往外面搬了搬，让众人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首饰都是小姐从二小姐那里偷走的，所以她才藏起来，不想让别人发现。”
在场这么多人看着，所有人都成了殷如霜犯罪的目击者。
“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三小姐长得文文静静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是啊，二小姐对三小姐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对二小姐下手呢？”
“当然是因为二小姐抢了她的风头啊……如果她不对二小姐下手，朝中所有皇子眼里就只能看到二小姐，哪还会看到她啊？”
“可她不就是一个外戚吗，怎么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众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现在证据确凿，殷如霜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殷俊楚冷冷地看着殷如霜，眼神中是隐忍着的滔天怒意：“如霜，你这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殷如霜心下一慌，下意识朝后一躲，却被身后突出的石头绊倒在地，整个人狼狈不堪。
没有一个人同情她，大家都露出轻蔑嘲讽的眼神。
殷如霜看着对她指指点点的众人，知道现在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了。
“如霜知道错了，伯父，您就原谅如霜吧！”殷如霜低头啜泣，眼泪如珍珠般往下掉，格外惹人怜。
这是她练习过多次的哭法，只要她一哭，就没有人不心疼。
可是预期中的谅解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殷丞相冷冰冰的声音。
“如霜啊，你是伯父看着长大的，伯父一直以为你乖巧听话懂事，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殷丞相深呼吸一口气，忍住胸口的浓浓怒意，“瑶儿是我的掌上明珠，无论什么人都不能伤她分毫，哪怕是当今圣上要伤害她，我也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她身前……”
殷瑾瑶等着看殷如霜的好戏，没想到意外收获了殷丞相的肺腑之言，不由得有些鼻酸。
上一世的殷丞相也是这样，无论殷瑾瑶想要什么都会尽全力满足她。
只可惜自己识人不明，竟然拖累了整个殷家。
但殷丞相对她的爱却始终如一，坚定而热烈。
“今日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们殷相府也容不下你了，你去找你娘吧。”殷丞相冷冷说完，一挥手便有家丁将殷如霜拖了下去。
殷如霜彻底慌了，没想到自己惯用的伎俩此时竟然不奏效了。
她拼命地挣扎着，大声呼救：“不要啊，哥哥……伯母，如霜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如霜吧……祖母，祖母您别让伯父赶如霜走啊……”
之前宠溺殷如霜的所有人此时都冷眼看着她。
她多次陷害殷瑾瑶，偷走家中的和田墨玉印，勾结外人污蔑殷瑾瑶，现在竟然还伙同殷开畅试图非礼殷瑾瑶……
殷如霜做过的坏事太多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次再也没有人为她说话了。
许久之后，殷如霜的声音再也听不见了，奚彻才走出一步。
“还有你。”奚彻不怒自威，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杀意，“殷开畅，你对瑶儿图谋不轨，跟本王走吧。”
殷开畅腿一软，摔倒在地上，眼神没有任何光亮。
他本是德城的富贵少爷，生意场上意气风发的商人，现在却要因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成为阶下囚。
世上很多事都是如此，一念之差便会走向地狱，过往种种皆是云烟。
……
等到一切都结束后，已经是深夜了。
殷瑾瑶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中百感交集。
终于把殷如霜赶出殷相府了，上一世背叛殷家最深的人，这一世再也影响不到他们了。
接下来还有奚烨和岑贵妃，以及远在北宸国的那个败类。
接下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殷瑾瑶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脑海中却浮现出几个时辰前的画面。
那时奚彻扶着她走进房间，她意识稍一涣散，就忍不住抱着奚彻吻了起来。
奚彻先是错愕，而后吻得那么热烈，就好像是面对失而复得的宝物般怜惜深爱。
但那吻并没有持续多久，奚彻就推开了她，眼神中满是隐忍。
殷瑾瑶的心跳越来越快，当时奚彻的吻是那么令人迷恋，让她忍不住怀念起当时的滋味。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热到发烫，胸口也不太平地上下起伏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想法。
她该不会是喜欢奚彻吧？
这一次，她不敢那么确定地说不喜欢了。
至少现在她很想念他，很怀念方才那个热烈的吻。
殷瑾瑶想了想，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子小声呼唤：“闻星，闻星你过来！”
闻星是殷瑾瑶身边的护卫，所以无论何时都会随叫随到。
很快，闻星就出现在殷瑾瑶的窗前：“殷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能不能帮我去一趟彻王府啊？”殷瑾瑶扭扭捏捏地说道，“帮我和彻王说句话。”
闻星点头：“好，什么话？”
殷瑾瑶的心跳骤然加快，脸色也越来越红。
“你就说……谢谢他吧。”
谢谢他及时发现自己的异常，谢谢他刚才没有趁人之危，谢谢他多次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帮助自己，谢谢他始终在自己身后保护自己……
殷瑾瑶突然发觉，自己早就已经亏欠了奚彻许多。
闻星起身一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殷瑾瑶望着满天繁星却出了神。
为什么上一世的自己没有喜欢上奚彻呢？
为什么上一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