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看你的笑话啊！”殷瑾瑶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万喜儿气急，没想到殷瑾瑶竟然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三番五次地找我麻烦。”殷瑾瑶冷声说道，走到万喜儿身边看着她，“卓灵诗会上，阮芳月突然让我作诗，应该是你的主意吧？”
“还有南瑾堂门口那个污蔑我和小伙计有私情的女人也是你找来的吧？”
殷瑾瑶弯腰，用力捏住万喜儿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自己：“你很聪明，但可惜啊……怎么今日就这么沉不住气，竟然在我面前暴露了呢？”
万喜儿看着殷瑾瑶的眼睛，那里倒映着万喜儿惊恐的脸。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万喜儿硬着头皮说道，“你说的那些都不是我做的，今日分明是你先在蒲团上泼脏水陷害我！”
殷瑾瑶闻言，突然笑了起来：“万喜儿啊万喜儿，你以为我是过来找你对峙的吗？”
万喜儿一愣，被殷瑾瑶的气势压得抬不起头。
“我是来警告你的。”殷瑾瑶手上用力，又让万喜儿抬头看她，“今日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以后你还敢耍花招，做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殷瑾瑶语气狠戾，字字句句都像是把重锤击打在万喜儿的心上。
万喜儿浑身颤抖着，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畏色。
殷瑾瑶随手一甩，万喜儿就被带得倒在地上，再抬头时，殷瑾瑶已经去找那个侍卫了。
万喜儿内心慌乱不已，一想到方才殷瑾瑶那可怖的眼神就浑身发抖。
要不……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别找殷瑾瑶的麻烦了吧？
万喜儿这样想着，突然看见奚彻在不远处站着，等殷瑾瑶和侍卫说完话，就含笑走向她。
奚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殷瑾瑶威胁了自己，却还对她笑吗？
一瞬间，万喜儿也分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嫉妒还是在愤怒，她看向殷瑾瑶的目光又重新燃起了强烈的恨意。
一定是殷瑾瑶迷惑了奚彻，才让奚彻在看到眼前这一幕还对她笑的！
这样的女人，死不足惜！
……
殷瑾瑶刚和小侍卫打完招呼准备回去，一转身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奚彻。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他深深地看着殷瑾瑶，就像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
“王爷？你怎么过来了？”殷瑾瑶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万喜儿，也不知道刚才她对万喜儿放狠话的时候有没有被奚彻听到。
奚彻缓缓开口：“本王有事想问你。”
殷瑾瑶点点头，一边往正殿的方向走一边说道：“好啊，那你问吧！”
奚彻沉默着跟在殷瑾瑶的身边，一句话都不说。
“王爷？”殷瑾瑶疑惑地看着奚彻，“你不是说有事想问我吗？”
奚彻“嗯”了一声，像是犹豫许久才下定决心开口：“你今日在衣服上画画的行为，本王曾经在别国见到过。”
殷瑾瑶的呼吸一窒，紧张地听着奚彻接下来的话。
“本王在经过周边一个小国时，曾遇到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师，他最擅长的就是在纸张上随意泼墨，然后连点成画。”奚彻别有深意地看着殷瑾瑶，“你今日画的画，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妙。”
殷瑾瑶干巴巴地笑笑：“是吗，那还真是巧啊！”
奚彻停下脚步，直勾勾地对上殷瑾瑶的眸子：“可是那位画师从未来过我们夕月国，你又是如何学会这样作画的呢？”
面对奚彻的追问，殷瑾瑶大脑一片空白。
确实，那位画师是在多年后游历来夕月国的，殷瑾瑶偶然见过他一次，觉得他泼墨成画的行为颇为巧妙，就记了下来。
她以为那位画师现在没过来，就没有人看得出来不对劲，没想到自己正好撞在奚彻的枪口上，这下该怎么回答啊！
“其实、其实是……”殷瑾瑶目光躲闪，可是奚彻始终直勾勾地看着她。
殷瑾瑶索性豁出去了，厚着脸皮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他像，反正……反正我今日自然而然地就画出来了！”
奚彻显然不信：“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你从未学过书画呢？”
殷瑾瑶的性格太吵太闹，琴棋书画没有一个拿手的。
奚彻这么问，殷瑾瑶也只能咬死不松口了：“我聪明啊，我灵机一动，主意就出来了，你要是非要问我什么原因，那我也说不出来好歹。”
奚彻终于沉默了，他深深地看着殷瑾瑶，那目光令人心虚。
“你真的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奚彻才突然说道，“你比以前更聪明，懂得更多知识，也更擅长用计谋了。”
殷瑾瑶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自从她重生回来以后，不少人都说她和以前不一样了，每次她都解释为是自己长大了、懂事了、想明白事情了，别人也没有过多怀疑。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清晰地指出来她哪里不一样了！
殷瑾瑶都不敢看奚彻的眼睛，只能低下头看着二人相互交错的影子。
她不说话，奚彻也不说话，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过了许久才在正殿那边传来若隐若现的喊声。
“瑶儿，瑶儿你在哪啊？”
是殷俊楚的声音！
殷瑾瑶连忙扯着嗓子回答：“我在这呢！”
“别贪玩了，我们该回去了！”
“好！”殷瑾瑶应声，抬腿就朝殷俊楚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殷瑾瑶忍不住回头看看，奚彻还站在原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王爷，我没变。”殷瑾瑶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想出合理的说辞，“是王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身边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些事情，所以我才和以前不一样了。”
奚彻缓缓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这个说法。
“可是……人只有在挫折和磨难中，才会成长为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奚彻幽幽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经历了多少痛苦呢？”
不知为何，殷瑾瑶在奚彻的话中听到了几分心疼。
但是奚彻率兵出征的这些年，殷瑾瑶在朝都还真没经历什么挫折。
可是现在她又不能这么告诉奚彻啊，万一他又怀疑起来怎么办？
殷瑾瑶想了想，一脸沧桑地用老成的语气回答：“都过去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说完，就转身朝着正殿的方向飞快地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