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从房外进来，对云小棠道：“小姐，浴房的水备好了，小姐去沐浴吧。”
云小棠被打乱了思绪，点了下头随着春华离开。
……
这晚君弈带着五名影卫离开了王宫，仅仅只留了影六在宫中守着。
毕竟王宫不比别处，守卫森严着，不至于会出什么事情。
再且他是打算当晚就回去的。
只是出来没多久，他又想起夜王府似乎还有些事情没去处理，便先调头回了趟夜王府。
等他抵达夜王府门前时，夜已经很深了。
康岐早在两天前就听闻夜王殿下回了离京的消息，所以这两日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会儿听闻夜王殿下回府，连忙带着人就迎到了浮雾宫前。
君弈掀着衣袍下车，瞥见他也不意外，散漫道：“随本王来。”
康岐不明所以地跟上前，殷勤地问：“夜王殿下怎么这么晚回来了？可需要老奴去备些晚膳……”
君弈不耐烦地眄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多废话。”
康岐立刻噤声，一声不吭地随着人往浮雾宫内院走。
他不知道夜王殿下这突然回来要他跟着干什么，心里头又是惶恐又是疑惑。
抬起的眼，不时瞄了眼夜王殿下。
隐隐总觉得夜王殿下这大半年没见，脸色没有去年差了……
眉目平静如常，不见分毫戾气，瞧着着实有些不像他。
君弈一路走到浮雾宫正殿，望着这空旷的大殿，侧头对身边的康岐道：“将这宫殿内布置一下。”
康岐抬头，一时有些没懂：“啊？”
君弈见人一脸疑惑的模样，难得没有出言训斥，而是耐心道：“本王不喜欢这样空荡荡的宫殿，去摆置些东西进来，另外宝库里的那些小玩意也都摆进来。”
康岐有些疑惑，但见殿下这样吩咐，只好先点头：“是，那老奴这就去叫人摆……”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是有些不大情愿的。
毕竟殿下除了杀人之外，最喜好的便是毁坏东西，这宫殿往日不是没摆设过一些小玩意。
但是摆多少，他毁多少，简直暴殄天物得令人发指。
康岐脸色为难地转了身，还没踏出门槛，君弈又问：“另外，府中那些妾室可还在？”
听到这个，康岐脸色一白，不知道夜王殿下要问什么，回头看着他：“殿……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他以为殿下不重视那些女子，这半年来自也没怎么礼待她们……
这殿下出去足足一整年，怎么还能想得起这几号人物？
君弈倒是没在意他的紧张，平静着眉目道：“给她们一笔钱，遣送出府。”
康岐闻此言，惊呆了，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
君弈掀起眼皮淡漠地看向他，声音凉飕飕的：“怎么？又听不懂人话了？”
康岐：“不是，殿下若真是觉着碍眼，直接休书赶出府去不就行了，怎么还……”
照殿下以往那恶劣的本性，不把人杀了就算不错了，怎么如今还要给人一笔银子遣送出府？
君弈被康岐这么一问，其实也有些疑惑。
竟一时间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方才那番话……
他可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旁人的生死他也从来都不在乎。
这事换以往，他最仁慈的做法大概也就只是放人出府了。
君弈没再纠结这个，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康岐：“废什么话，你照做便是。”
康岐立马低头：“是。”
交代完这些，君弈忽然觉得有些疲乏，揉了揉太阳穴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康岐正欲离开，闻言忙看了眼窗外的月色，答道：“老奴候在浮雾宫外时，子时便已过半，如今莫约将近丑时。”
君弈垂着眼睫轻轻颔首，忽然觉得没必要回去了。
这时候从夜王府入宫，等抵达王宫时，大概天都要亮了，倒不如明日再过去。
思及此，君弈垂下衣袖，朝浮雾宫后的温泉走去。
……
国宴的第二日同第一日没什么不同，白天艳阳高照。
王宫东殿这边一切都规整有序，到了傍晚时分，日头落下的时候，才渐渐开始热闹起来。
其实国宴没什么有意思的，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云小棠并不大想去。
但因为昨日听人提了句斗犬，她莫名又觉得可能会很好玩？
毕竟对于没见过的东西，人总难免有些好奇心……
这一次，云小棠随着春华入场的时候，一如昨日一样引人注目。
所有人见了她不止会恭恭敬敬地行礼，甚至看她的眼神还掺杂几分怯意。
对此，云小棠：“……”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比较好说话，且有亲和力的她，居然有朝一日会让人怕成这样。
春华也不是很明白，明明小姐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为何所有人见到她，跟看见什么可怕的人一样。
春华将这个想法告诉云小棠时，云小棠则没什么表情：“能有为什么，就如冯公公所说，我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他们忌惮害怕的也不是我……”
说到这，云小棠莫名有些好笑。
可想而知，君弈这人之前在这王宫是多么恶劣成性。
以至于阖宫上下的人都怕他怕成这样……
云小棠如昨晚一样，随着冯公公往国宴的石梯台阶上而去。
只是她本以为这次能看见上官芷柔的身影，却不曾想，今日的那个位置却是空空如也。
无奈之下，她只好寻了一处别的席位坐下。
这一排席位一般可以坐五人，只是等她坐下后，旁人便再无人敢坐过来。
云小棠没了唯一可以说话的人，不免觉得有些无趣，问一旁的冯公公：“听说今晚的晚宴有斗犬的节目，不知是排在第几个？”
冯公公思量了下，摇头道：“这老奴不知，王妃且稍等片刻，容老奴去问问。”
云小棠点头。
一会后，冯公公才从下面的台阶上来，回答道：“莫约得等到戌时中……”
云小棠：“那还有多久？”
冯公公：“大约半个多时辰……”
云小棠点头，也就是说，要等一个多小时。
她其实不太想等，但寻思着来都来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个多小时的歌舞节目后，她才看见有十二名身着盔甲的男人分别牵着十二只狗上来了。
这十二只狗中，有六只是看着很凶狠的狼狗，另外六只的毛发很长，看着有点像……藏獒？
怪不得说是体形有狮子大，这的确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