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一号通水后第3天。
海神集团总部，安德森的办公室里一团糟。
咖啡杯摔得稀巴烂，碎片到处都是。
墙上的大屏幕还在播放“甘泉一号”的新闻，那些欢呼的人群看得安德森心烦意乱。
“妈的！”
他踢了一脚垃圾桶，“一个破工厂就把这么多国家给拐跑了？”
助手史密斯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他见过安德森发火，但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
“老板，要不要我......”
“闭嘴！给我滚出去！”安德森红着眼睛吼道。
史密斯赶紧退出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安德森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港口。
那里停泊着几艘运输船，正在装载海神集团生产的淡化设备。
但现在，好多订单都被取消了。
此时电话响了。
“什么事？”安德森没好气地接起来。
“安德森先生，我是汉斯·舒马赫。”
电话里传来带着条顿联邦口音的声音，“我需要跟您谈谈。”
舒马赫是海神集团的技术头子，条顿联邦人，特别较真。
安德森平时最烦他那套死板劲儿，但这家伙技术确实没话说。
“现在没心情听你的技术报告。”
“这很重要，关于我们工厂的安全问题。”
舒马赫的语气很严肃，“数据显示有异常。”
“什么异常？”
“最好面谈。”
技术总监的警告与安德森的傲慢
十分钟后，舒马赫抱着一堆文件进来了。
这老头看起来累得够呛，眼神里全是担心。
“咋了？又发现什么问题了？”安德森没好气地问。
舒马赫翻开文件夹，掏出一份厚厚的报告。
“我查了全球十三个工厂的数据，有个麻烦事儿。”
他推了推眼镜，“设备老化得比我们预想的快。”
“能咋样？”
“过滤膜那些东西磨损太厉害，超出设计标准了。”
安德森皱眉：“然后呢？”
“按现在这个用法，最多半年设备就得出毛病。
搞不好整套系统都得停。”
“搞不好？”安德森冷笑，“你拿个‘搞不好’来烦我？”
“这不是搞不好，这是铁定的事儿。”
舒马赫语气很坚决，“数据摆在那儿呢。
我建议马上减负荷，全面检修。”
“减负荷？”安德森一下子跳起来，“你知道现在啥情况不？华国人正抢我们生意呢！这时候你让我减产？”
“老板，安全比产量重要啊。”
“安全你个头！”安德森拍桌子，“你就是胆小！天天拿数据吓唬人！”
舒马赫脸都变了：“我干了三十年，从不胡说八道。
这些数据......”
“我不听你那套！”
安德森摆手，“我只要结果！听好了，从明天开始，所有工厂满负荷跑！二十四小时不停！我要用产量把那些华国佬压死！”
“您疯了吧！”
舒马赫站起来，“这是玩命！”
“我玩命？”安德森冷笑，“告诉你什么叫玩命！从现在起，你滚到研发部去，技术总监我另找人。”
舒马赫瞪大眼睛：“您不能这样做！”
“我是CEO，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安德森指着门口，“现在滚出去！”
舒马赫看着安德森，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他收起文件，一言不发地走向门口。
到了门口，他停下来回头：“安德森先生，您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后悔？我只会后悔没早点把你开除！”
门被重重关上。
安德森坐回椅子上，给人事部门打电话。
“给我找个听话的技术总监，要那种不会用数据吓唬人的。”
一意孤行：全面超负荷运转
挂了电话，安德森打开全球工厂的监控系统。
屏幕上显示着十三个工厂的实时数据：北非、中东、澳洲、南美......每个工厂都在正常运转。
“满负荷运行？”安德森自言自语，“我要你们超负荷运行！”
他开始一个个给各地工厂的负责人打电话。
“听着，从明天开始，产量提高百分之三十！什么？设备承受不了？那就想办法让它承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产量必须上去！”
“中东那边也一样，全力生产！华国人能做的，我们也能做，而且要做得更好！”
“澳洲工厂立刻进入战时状态，所有设备开到最大功率！”
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出去，安德森的情绪越来越亢奋。
他仿佛看到了海神集团的产量数据碾压华国工厂的场景。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北非工厂的。
“马库斯，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安德森先生。
但是有个情况需要汇报”
“没有但是！我现在下令，你们工厂立刻进入满负荷状态，产量翻倍！”
“翻倍？”北非工厂负责人马库斯的声音有些犹豫，“恐怕设备承受不了这样的强度。”
“设备的事我不管！我只要结果！明天我要看到你们的产量数据超过华国那个破工厂！”
“明白了，先生。”
挂了电话，安德森打开北非工厂的实时监控。
屏幕上，巨大的涡轮开始加速转动，转速表的指针不断攀升。
原本运行在百分之七十功率的设备，现在被推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涡轮发出的轰鸣声通过监控设备传过来，听起来有些刺耳。
“很好。”
安德森满意地点头。
出水量数据开始攀升：每小时八千吨......九千吨......一万吨......
“这才对嘛。”
安德森笑了，“华国人，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工业实力。”
他不知道的是，在北非工厂的控制室里，几个工程师正盯着各种报警灯发愁。
水泵温度已经飘红了，膜组件的压力表也快到头了。
“要不降降功率？”一个小伙子问。
“不行，老板下的死命令。”
马库斯擦着汗，“再撑撑看。”
可设备不听人的。
涡轮轴承开始发烫，润滑油温度蹭蹭往上涨。
机房里开始有奇怪的摩擦声，不过很快就被轰鸣声盖住了。
安德森还在盯着屏幕上那些数字傻乐呢。
在他看来，这就是即将大获全胜的节奏。
他哪知道，几万公里外的工厂里，麻烦事儿正在酝酿。
而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搞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