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罗小葶2024-02-21 10:004,013

   马蹄在几人面前高高扬起,在几人惊恐下,许愿微微一笑,直接拽起缰绳。

   烈马及时刹车,马蹄子并没有舞到人脸上。

   众人吓得喘气的功夫,许愿已经利落地翻身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了夏约克,只一个眼神,夏约克便看懂她的用意,拉着烈马下去检查身体。

   烈马似乎还欲犹未尽,念念不舍地舔了舔许愿的手背。

   许愿拍拍它,它才心甘情愿的离去。

   金显看的热血澎湃,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兴奋地询问:“你为什么停下了?”

   方才那一幕简直比专业的起骑术师来的精彩。

   许愿这次却没有撒谎,真诚道:“赴约的身体极限到底了,要是以前,它或许还能跳过几个障碍拦。”

   金显有些许失望,但更多的是对英雄迟暮的惋惜,悠悠地叹了口气,盯着远去的马影若有所思。

   许愿见他已然在思考,便没有再继续说话施加“压力”了。

   说完,许愿转身去看宋云景,方才他站在几人最靠前的位置,马蹄扬起的时候正好在他头顶,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

   她上前一步,拉着他四处查看:“刚刚没误伤你吧?”

   炫马是一回事,但她也不是全然不在意他人的情况。

   这份关心来的猝不及防。

   宋云景还没来得及反应,许愿已经检查完四肢,掐着他的脸左右看。

   刚刚平静的心跳果真再次狂热地跳动了几下,生怕被她觉察,他的身体也跟着紧绷起来。

   许愿没有觉察他的情绪,见他变得有些好看的脸蛋上没有新伤,这才舒了一口气,“没事就行,别在这里站着了,我们进去说话吧。”

   这话是对宋云景说的,也是在跟金主提议。

   金显当然没有异议,几人去了凉亭,边喝茶边享受马匹和草原的宁静。

   金显在经过几分钟的考虑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主动向许愿提及:“棠小姐,其实我想将那匹受过伤的烈马和汉斯一起买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许愿并不意外他的提议,只是面对这种好事,她却迟疑地沉默了。

   金显意外:“棠小姐是不愿意?你别多想,我真不是担心你们照顾不好这匹马,只是我见它那么倔强,挺想照看它的余生,就当做个赔本买卖,买个心头好。”

   许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摇摇头,端起茶杯欲喝:“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

   宋云景也好奇地看她,其实他能看出来,她今日来这一出炫马,打的不正是这个主意吗?

   许愿抿了口茶,眉宇间很是不舍:“金先生的提议,我们当然求之不得。想必金先生在来爱尔兰之前已经知道我们这间马场的情况了吧,老马场主也就是我姨夫,他中风出事了,加上我……”

   她回头,担忧的神色扫过少胳膊瘸腿的宋云景,无奈继续说:“因为家里事多,虽然现在马场没几个工人,但帕特一家跟随姨夫多年,我们还是想将马场经营下去。这才逼不得已卖掉汉斯暂缓困难。”

   她说的字字泣泪,嗓音里满是压抑的哭腔。

   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金显和李助理一脸动容,只差没冲动说,“黑卡给你,尽管花,尽管治病。”

   但是……金显毕竟是见多识广的富二代,如果每个哭穷的人都要帮忙的话,他就是富可敌国也架不住这么爱心泛滥啊。

   紧急关头,理智还是拉回了金显的善良,他只是同情地叹气附和:“是挺惨的。”

   目光却是落在宋云景身上。

   宋云景:“……”

   宋云景也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自己看着就造孽残缺的身体。

   这会才明白许愿让他假扮未婚夫的用意。

   他抿了抿唇角,视线投向潸然欲泣的许愿,似笑非笑地静待她下一步表演的模样。

   然而,她却并没有继续卖惨,反而露出了一抹坚强的笑意,做出艰难的决定:“哎,送走汉斯我们已经很舍不得了,至于赴约的后半生……我就是卖掉马场也会好好照顾它的,再说,我姨夫肯定舍不得再送走它了。”

   说着,她还灿烂的笑了笑,拿起水壶又给金显填茶:“金先生别担心了,我说出来只是认为这些日子跟您相处,感觉您人很很好,把你当半个朋友抒发下心情,不想让你同情的。”

   她落落大方。

   金显却反而莫名愧疚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好意道:“如果需要帮忙就开口。”

   许愿感激一笑,眼中隐隐泛着泪光,但眼神坚毅:“嗯,金先生是个大好人,不过,我们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您对汉斯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金显叹了口气,缓缓点头。

   许愿发现茶壶里没水了,语气轻快了一些:“呀,我去添茶,你们稍等啊。”

   说着,她不等大家回应,便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金显见她走远,心情复杂,还是招手让李助理附耳过来。

   李助理很是会察言观色地上前,懂事道:“公司有基金会,我会帮忙联系看看能不能帮到棠小姐的姨夫。”

   金显点头,“嗯,要没办法的话,捐点款也行。”

   李助理点头,转身去打电话办事。

   金显这才想起宋云景还在身旁,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小心询问:“裴先生不会介意吧?”

   宋云景思绪还在许愿身上,冷不丁被金显问,疑惑地看他。

   金显尴尬表示:“你不介意就好,我以为像是裴先生这样的人,不会想被人捐赠。”

   宋云景愣了愣,微微挑眉,从某一方面来说,金显没看错人,他的确不屑于接受别人的馈赠。只不过,他并非真的许愿未婚夫,自然也没有代入真正悲惨的自己。

   他露出凄凉的笑意:“金先生肯帮忙能减轻她的一点负担,我又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就这一次,帮她骗人。他想。

   金显看在眼里,只觉得他的挣扎,一面是为了心爱的未婚妻,一面则是为了维护自己少的可怜的自尊心。

   金显为这一对贫穷且彼此深爱的情侣动容,“哎,你肯这么想……一定是很爱惨了棠小姐了吧。”

   宋云景一口茶刚到嘴边,差点被呛到,掩唇清了清嗓子,抬头看他:“?”

   金显沉浸在自己脑补的悲惨爱情故事中,只觉得宋云景这会还在装坚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男人天经地义会被女人牵绊,更何况棠小姐这么有情有义,对你还不离不弃,我们不爱护这样的女孩子,又能真心对待谁呢?”

   宋云景闷咳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傻外甥还挺感性。

   他不动声色地擦拭着嘴角,看他:“听着金先生像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

   金显一副受过情伤的样子摆摆手:“刻骨铭心不至于,只是我特别理解你和棠小姐的爱情,所以裴先生,我非常明白你那暗藏在心底的深情。”

   ……暗藏的深情?

   ……他和许愿清清白白的假未婚夫妻关系,什么时候被升华成这样了?

   宋云景扯了扯嘴角:“是吗?这份深情,我可能还不能自知。”

   金显诧异看他,下一秒又露出了感同身受的神色:“哎,我懂。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吗,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人在遇到真爱的时候,也会产生怀疑、质疑,不原因相信自己真的可以爱一个人超过自己,当你在挣扎的时候,其实已经情根深种了。”

   宋云景:“?”

   我好像不是那个意思。

   金显却明显跟他想的不一样,还以为他在自嘲自己为许愿做的还不够多,还在为心底的深情纠结是负担还是枷锁……

   他忍不住重重拍了拍宋云景的肩膀,过来人的神情,既羡慕又鼓励道:“裴先生,别胆怯,喜欢都是一刹那的事情,你们这样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爱情,不为了身家背景,也不为了金钱未来。我很羡慕。”

   不像他,那些女孩子爱他,都是因为他长得帅还有钱。

   宋云景:“……”

   虽然……但是,他说的好像也有一定道理……至少,他和许愿的相遇是纯粹的。

   她既不了解他的身家背景,也没见过他最正常的样子……就连四肢健全都没有。

   至少,那些从初见时就心跳不止的悸动都是真实的。

   许愿端着托盘回来时,老远就看到宋云景低头轻轻地笑了。

   “你们说了什么好玩的事?”她好奇打听,但宋云景一抬头,脸上的笑意尽散,恢复平静。

   金显见状,也秒懂地露出暧昧的笑意:“说了点好事。”

   这时,李助理打完电话走过来冲金显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金显转而看笑看许愿:“棠小姐,我们在香江的公司有慈善基金,我让李助理打过招呼了,你姨夫的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许愿微诧,但面上还是状若无事地露出感激:“给金先生添麻烦了,

   这次,就让老马场主白捡一个便宜好了。

   只是,她的任务是卖掉马场,只要马场没卖出去她就一分钱都抽不了成。

   眼下,金显的态度不明朗,看来革命尚未成功,还需要努力啊。

   许愿笑了笑,却没有再继续提及马场和姨夫的事情,她很清楚,一根线不能绷太紧,有时候急于求成反而被人看出端倪,于是悠闲地提议下去要领着金先生去附近的小镇上转转。

   金显难得休息,便爽快答应了。

   -

   临出门前,警察局通知许愿,医生今日会上门为宋云景重新上药。

   许愿也不想带着拖油瓶出门,便借此将宋云景留在了家里。

   正好,宋云景也有一些事情要办,欣然同意独自留在家里等医生,半下午的时候,上次的那位女医生便准时地上了门。

   他的伤口愈合效果不算好,但好歹比之前好了一些许。

   女医生有点责备许愿不会照顾人,骂骂咧咧地重新上了药,又一板一眼地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匆匆离去。

   宋云景没有许愿辩护,一方面是他打从心里认同许愿对自己这个伤患轻慢,一方面正是他的需求,伤一直不好,他便一直有借口赖在马场。

   但是身为他的贴身助理,司南还是很担忧:“我让林管家跟您安排一位随行医生吧,小镇条件差,医疗条件应该也不好。”

   视频里,司南已经身处在比尔古堡的地下室,她十年如一日地穿着职业套装,涂着大红唇,悠闲地坐在一张木椅上。

   宋云景想起许愿那多疑的性格,还是微微摇头:“我没事,那人审得怎么样了?”

   司南顿了顿,没有继续劝说。

   她知道暨先生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便将摄像头翻转,对准了地下室里凄惨的“私刑拷问”现场。

   一大缸辣椒水上悬挂着一个晕倒尿裤子的男人,此时林管家正和两个年轻保镖将那人转移他处。

   “被吓晕了。我还没问话,他自己就主动交代了。”

   司南顿了顿,又说:“但他只是从黑手党手上接到的活,那些人都是当地的有势力的犯罪分子,还追查不到源头。”

   宋云景不关心那人的死活,微诧:“黑手党?那就不可能是单纯的绑票要钱。”

   他苦笑了一下,“他们已经恨我到,要置我于死地的地步了。”

   司南越加担忧:“那些人应该还在打听你的下落,你现在的位置不安全,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她立刻要动身。

   宋云景摆摆手,却不太在意:“没关系,我现在的地方很安全,他们应该暂时想不到,我会一直留在小镇。”

   说着,他还笑了笑:“或许,他们送上门,我们才有机会找新线索。”

   司南只好又重新坐下,“你想用以自己做饵,这太危险了。”

   宋云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我没事,你找几个人在小镇附近住下,有需要我会找他们。”

   忽然,门外有什么响动。

   宋云景猛然回头:“谁?!”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许愿站在门口真怔怔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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