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破天荒的花了大价钱请戴元青吃海鲜。
虽说是海鲜,但这家餐厅是howth平价餐厅,来往的客人就特别多。
许愿要了海边的位置,时不时海风呼啸而过,吹着她的头发啪啪啪打脸,加上来往的各色人群,其中不乏小孩哭闹大人谈天的声音,两人就算交流也必须得加大音量。
戴元青招手叫了几次服务员,对方手忙脚乱无法回应。
许愿见状,直接起身:“戴先生,您稍等,我去去就来。”
戴元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笑着跟一个服务员说了什么,那人指了指,她便自己转身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就见她拿着餐具走出来,另一只手臂上还搭着一张毛毯。
许愿放下餐具,又递给他毛毯:“戴先生您盖着腿,在海边吃饭就是容易冷,尤其是晚上。”
戴元青微微一愣,接过毛毯轻声道谢:“谢谢,棠小姐很周到。”
许愿笑了下,低头翻看餐单:“您有什么忌口的吗?”
戴元青摇头,明显不太适应这类平价餐厅的氛围:“谢谢,我没什么忌口的。”
许愿并不意外他的反应,毕竟是精英阶层,要不是因为这,她还不会带他来这里呢。
一来,平价餐厅符合她现在的人设。二来,看的出来戴元青出生好家庭教育也很不错,人很善良温和,每年固定两个月来做免费人权律师,还帮艾斯那老头给自己道歉。
这人更容易被他日常难见,而她日常经历的烟火气打动。
许愿调皮地眨眼笑了一下:“那好啊,那就我来做主了。”
说着,她丝毫不拘泥地翻看菜单,并且在单子上写上菜名。
她的英文字体写的还挺可爱的,戴元青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不过,见她半趴在桌面上,他还是微微蹙眉,温和的性格让他没说什么,只是抽出纸巾擦拭被海风袭击而脏乱的桌面。
许愿挪动一下,他便立刻也擦拭了一下她手臂下的空间,等许愿点完菜回头坐下时,桌面已经非常干净了。
许愿注意到了这些微小的细节,也没特意说什么,只是笑道:“戴先生,我就请你吃这个,你不会觉得我小气吧。”
戴元青笑了下,摇头:“不会,你的情况我了解。”
许愿含笑,满脸嘴馋向往的样子:“等回了樊城,如果我们有机会见面,我请你吃火锅,我太想念麻辣味了。”
戴元青被她灵动的样子逗笑,微笑点头:“好,有机会的,你说有事情想请我帮忙,是回樊城后工作的事吗?”
这不,就自然而然的提到帮助的事情吗?
许愿眼珠子一转,她怎么可能麻烦戴元青帮自己找工作?
这么大的麻烦谁又会如此慷慨帮助陌生人呢。而且,她的工作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帮忙的,她们的组织有专门的秘密论坛派发,虽然很老套,但因为本就不是特别摆得上台面的工作,为了维护会员之间的身份背景,保密工作和背景营造这方面都需要庞大的心血,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露馅。
许愿摇了摇头,笑眯眯说:“没有,其实我有在筛选新的offer。”她不太好意思地脸红了一下,“其实我的学业背景还不错,加上有海外背景,有收到不少工作邀请,重新开始虽然很艰难,但以我的能力应该能在樊城立足。”
戴元青意外,为自己的莽撞也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忽略了这个问题。”
许愿摆手:“没事啊,我之前看着确实很惨,其实我想麻烦你一件私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恒通律所的总部就在樊城,您可以帮我介绍一位在樊城公司的律师认识吗,靠谱的,有能力的。”
戴元青这下更意外了,下意识问:“哪方面的?”
许愿想了想,道:“我将一个人从香江接到樊城。”
戴元青凝眉,其实从香江过关去樊城不难,但竟然要用上律师,这其中有问题她不明说也能猜到几分。
许愿满脸认真,也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戴元青迟疑了片刻,最终什么都没问,笑着点头:“好,你有微信吗,我将名片推到你手机上。”
许愿连连感激点头:“谢谢,看来樊城的这顿火锅我跑不了。”
戴元青笑了笑没说什么,这时候食物也上桌了,许愿动手直接给他扒了一条巨大的蟹腿,戴元青被她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略尴尬的表示自己动手。
许愿也没勉强他,自顾自的吃着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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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告别戴元青后,没有立刻回马场,又去处理了一些回国的琐事,爱尔兰这边办事效率低,就买点东西很快就天黑了。
许愿驱车回马场,已经是深夜了。
期间,宋云景回了一趟古堡。
香江那边传言他被绑架了,董事会如今正人心惶惶,终于有几个老东西坐不住了,私下去找了他的几位堂兄弟,包括金显家都有人拜访。
宋云景迟迟没回香江,就是想看看香江有那些人会露出马脚,如今,照片上拍的清清楚楚。
“收网吗,老板。”司南问。
宋云景笑了下,“再等一等,这些人如此沉不住气,应该没胆子绑我。”
司南面色担忧:“但如果再由着他们闹下去,我担心真的会引起麻烦。”
“有人会替我们着急的。”宋云景淡淡说道。
司南想到什么,便不再多做建议,她将香江的公事给了下来,自己转身走了过去。
天黑之前,司南拿到了空运加急的戒指,遗憾的是,即便这枚戒指的ct和切割面都和“朝云”极其相似,但司南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不是宋云景要找的“朝云”。
当年她偷拿戒指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在那昂贵闪耀的界面上刮出一条很小的痕迹。
即使是当时香江最顶尖的师傅都无法修复,假如辗转的这些年真的有人修复成功了戒指,她相信切割面不可能如此浑然天成。
宋云景接过戒指,并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郑重其事地交代司南:“其他不用调整,帮我去改下戒圈尺寸。”
司南觉得奇怪,“先生,你早就知道这不是朝云?”
宋云景淡然点头,但指腹却留念地摩挲着戒托边缘:“嗯,这是暮雨。”
司南满脸惊讶,“什么?”
戒指是暨嘉年一起买的,也是一起改的,但是坊间却只有朝云和云海安的故事,却没有听过暮雨的故事。
“当年他们结婚后,爷爷和外公相继出事,他们暂时逃难到外国,她将暮雨卖掉做了本金,替暨家守住了大部分的家产,在做生意这方面,其实我母亲比父亲更有天赋。只是,香江不再需要一个百亿女强人了。”
所以,云海安一直屈居于暨嘉年幕后,成为坊间传言里的金丝雀。
司南很意外,低头想要看戒托里隐秘的刻字。
宋云景一笑:“不用看了,戒圈都换过了,那还有什么凭证。”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暮雨?”
宋云景摩挲着戒指,没有解释,只说:“戒圈尺寸我晚点给你,你先去忙。”
司南不好再问,关上门离开了书房。
眼见天黑,宋云景估摸着许愿快回马场了,也没有再在古堡多待。
但是他匆匆赶回马场,却没见到许愿的身影,帕特一家三口正在打包东西,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宋云景心里一惊,几步上前拉着夏约克问:“许愿人呢?”
夏约克满脸懵逼,“她不是出去办事了吗?”
宋云景一顿,表情缓和:“那你们收拾东西搬去什么地方?”
夏约克满脸真诚:“现在老马场主买了新房子,我们的工作也结束了,要回自己家了。”
宋云景彻底松了口气,这才扫了一眼四周,夏约克打包的东西几乎都是帕特一家子的,那个年轻女孩也在帮忙,估摸着是夏约克的什么朋友。
“裴先生,你今天怎么回事?”
宋云景回神,略抱歉地看了夏约克一眼:“没事,我先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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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错身朝许愿房间走去。房间里没什么变化,只是,他心中隐约有不安,犹豫了片刻,还是拉开了衣柜门,还好,衣服都还在,柜子里的一些工艺品都在,宋云景错身,正想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他又拉开了放在床侧的书柜,里面满当当的笔记本不见了。
宋云景快步走出马场,正要走进民宿,老远车灯光袭来。
他眯着眼看向车子,许愿开着车回来了,见到他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样子,她停下车推门下来。
“出什么事了,你这么着急?”
宋云景紧绷着身体,一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终于平静地吐出一口气:“我想着来接你,没路灯。”
许愿觉得他有古怪,但没有深究,撇嘴没说什么,只是绕到后备箱将买的几个方便打包的大箱子抱了出来,宋云景立即上前来帮忙,被她躲开。
许愿:“算了吧你,就你这力气,我自己弄还快点。”
说着,她抱着箱子就进了马场。
打包箱都是给夏约克几人买的,她原本孑然一身,能带走的东西本就不多,而且,这次跟以往更不同,她决定回国,能带走的东西就更少了。
夏约克一下子要替老马场主打包,她就是做个临走好人。
东西留给几人后,她也没在客厅逗留,先回了房间,只是刚准备关门,就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尾巴。
许愿瞪着宋云景,示意他到底有什么事?
宋云景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问:“上次看你房间里有很多上锁的本子。”
许愿也想起来,这些啊,她让夏约克帮忙烧了,但她没说具体情况,只是晃了晃U盘:“什么年代了,还留着本子做什么,都在这里。”
宋云景微诧,“夏约克一家要离开,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许愿摆手:“我不着急,我还没跟马儿们告别,这几天要留下来好好陪陪它们。”
宋云景盯着她看,她脸上没有撒谎的痕迹,他点点头,“今晚,夏约克他们就要离开吗?”
许愿不置可否的点头:“嗯,他们待会要开欢送会。”
宋云景笑了:“好啊,我们一起去。”
“我还有点事。”
说着,许愿反手直接关上了门,宋云景想敲门,但转念一想,夏约克走了,这几日马场里就她们两人,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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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景心情不错,特意提了几瓶酒去天台。
夏约克第一次见到他参加这种活动,热情欢迎,宋云景原本不想喝酒,架不住大家的热情,一大口啤酒下肚,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
夏约克还拉着他弹吉他,宋云景听着那些跳跃的音乐,脑海却更沉闷了。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这样的场景。
宋云景笑着婉拒了和他们继续庆贺,踉跄着下了天台,迷迷糊糊中却直接去了许愿的房间,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她房间还是自己的房间了,坐在床上弥留片刻,终于还是抵挡不住醉意来袭,整个人蜷缩进了被子里。
夜半人静,恍惚中,他看到有人进来,那人愣了片刻,推搡了他一把,见他没反应,正迟疑着是否要退出去。
他一个翻身,却直接抱住了她的腰。
许愿脑袋一懵,向来只有她轻薄别人的份,这个人居然敢吃她豆腐?
许愿一手抵住宋云景的脑门,“喂,你吃熊心豹子胆了?”
宋云景仰着头看她,脸红扑扑的,搂着她的腰,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上去又娇又甜。
诶……
许愿手一顿,还没来得及扔开他,忽然感觉一双细长的手插入了自己的五指间,宋云景小心地拿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交,认真的感受着指缝空间。
“你……”
下一秒,宋云景似是觉得十指相交的无法测量她指环的尺寸,直接松开手,大拇指和食指指腹轻轻揉捏着她中指的位置。
如果说方才他是喝醉了不懂事瞎摸,但这么精准,许愿就不敢保证他是不是目的不纯了!许愿大怒,直接将他推开。
宋云景人事不省,一脑袋撞到了床上,吃痛闷哼:“嗯……”
“裴星海……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说,你忽然撒娇耍赖是有什么企图?该不会是想让我带着你一起……”
“因为很好看。”宋云景迷迷糊糊地呢喃着。
许愿刚准备拎起他的衣领,整个人僵住了:“什么?”
宋云景叹了口气,撑着身体坐在床边,认真地抬头看她,“因为觉得你漂亮 。”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