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忤逆的东西,还敢坐在我的身边吗!”
王爵看她真是越发任性了,居然对长辈如此不客气!就想要发火教训她。
她捂着肚子,细眉微蹙,嘟嘴道:“父亲我好饿啊,可以用餐了吗?”
她在心里默念:“若智,使用爱你的心满满道具。”
无形的粉红爱心咻一下钻进王爵的身体里。
王爵的心突然很难受,高高看着她的脸,那委屈的样子,像极了她死去的母亲的模样,也是这样向他撒娇。
心里的火气稍微下降了些,可还是要把气发出来。
将一旁放着的报纸砸到她的面前,恶狠狠地戳住报纸,碾了又碾说道:
“你还想用餐?”
“你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你这几天都跟谁在一块呢?”
“你给我好好地解释解释!”
“父亲,您为什么听信外人对自己女儿的评价,也不愿意听女儿说一句呢?”
她咬着下唇,眼里渗出丝丝泪光,看起来比窦娥还要冤。
这是王爵那个叛逆女儿能说出来的话吗?
这下伊丽莎白看不懂了,她今天为何如此反常,到底要演什么把戏?
王爵看着她怜人的眼神,血压都下去一大半,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女儿关心太少了,而且一群报社狗仔的话,的确不能完全相信。
勉强松了语气问:“那你想说什么?”又把报纸摊开,给她看个明明白白。
“我见义勇为,救了一位家庭的希望,父亲不为我高兴吗?”
王爵:“见义勇为?家庭的希望?”
“在我的心里,生命不分高低贵贱,无论今天被困在火场里的是伊丽莎白阿姨,还是贫民区里的一只狗,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帮助他们。”
伊丽莎白敢想不敢言,“??居然拿我跟一只狗比?”
璐璐卡也听出她话里有话,手指扣着杯子的边缘。
不停地偷瞄王爵的脸色,希望王爵能大发雷霆,将她扔出去自力更生,让她变成外面的贫民。
她咳嗽一声道:“我救下的人是一个正在当家年纪的男孩,如果他被烧死了,他的家人还怎么活?”
“所以我不仅是救了一个人,还救了一个家庭的希望。”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下去,王爵肯定会心软,那让报社发出去的信息就都白费了。
璐璐卡左思右想,又看不见伊丽莎白的表情,按捺不住地插嘴道:“可那小子只是个贫民,死就死了,妹妹何苦呢?”
这声妹妹叫得她差点yue出来。
平时这两母女都是叫她索菲达亚小姐,今天突然套近乎,又是白幼小姐,又是妹妹的,表面上是在拉近距离,实际上是想凭这声亲切的妹妹,让王爵以为璐璐卡是站在家人的角度为她着想。
伊丽莎白抓住反击的机会,附和道:“对啊亲爱的,那个贫民窟的小子根本不值得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叫这样的事情,说得像她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
王爵的眉毛都要拧在一块了。
她听完这两母女的发言,先是冷冷地嗤笑,神情漠然道:“伊丽莎白阿姨,和你的女儿璐璐卡,我现在非常郑重的告诉你们。”
“如果那天是我的母亲遇到这种事情,也一定会救人的。”
“虽然我早早失去了母亲,但母子连心,我与母亲的心是一样的。”
“难道你们也觉得,我是个没有母亲教养的孩子,所以不知道礼义廉耻吗?”
这张王炸一拿出来,伊丽莎白和璐璐卡的对三根本不够打,如果此时有特效,伊丽莎白和璐璐卡的头顶就会飘过一阵灰色的落叶。
谁敢说她是没有教养的孩子,那就相当于在侮辱王爵。
伊丽莎白和璐璐卡当然不敢,只能吃下这波暗亏。
提到王爵的初恋白月光,他怎么能毫无所动呢?
没想到她能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欣慰地觉得她终于懂了点事,她死去的母亲可以安息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王爵面色凝重地点头,“罢了,你能懂事就好。”
王爵那么赞赏她的做法,与她相悖的伊丽莎白不就被打脸了吗。
伊丽莎白夹了一支鲜红的水晶樱桃,放进王爵的碟子里,“白幼小姐长大了呢。”
在这种时刻,伊丽莎白最喜欢给王爵送上安慰,这样就能证明自己与世无争,不会跟她计较。
伊丽莎白接着含笑说道:“可是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整天跟一个陌生男子呆在一块,恐怕是有损索菲达亚家族的声誉呀。”
璐璐卡马上补刀,“而且妹妹与那人熟悉吗,也不知道那人是好还是坏呢。”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挑拨离间才是伊丽莎白的重点,以前的她怎么废呀,没了妈就算了,唯一的爸还傻不拉几的让给别人。
王爵眉心间的皱纹又深了起来,捋着络腮胡。
她见风使舵,抱住王爵的手臂,撒娇道:“我因为救人受伤了,父亲也不闻不问,合着外人来欺负女儿。”
王爵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裹着一层很厚的纱布,简直是棉被的厚度。
几天不见,怎么就惹了一身伤呢,还不被最亲的人理解,肯定是身心都受到了伤害,王爵当下就决定好好弥补她。
愧疚和心疼的刺扎着王爵的心,“救人是好事,但也别把自己给忘了呀,来人,快点把医生找过来。”急得胡子毛都要炸了。
她摇了摇那只笨重的手,憨笑道:“没事的,不用麻烦人家医生了,父亲能不能先陪我吃饭?”
王爵看她那么为别人着想,再怎么样着急,也不忍心打断她这种难得一见的样子。
就像小时候那般,会跟他撒娇,会跟他诉说。会抱着他的手臂,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
她的母亲也像她一样,不愿意麻烦别人为自己做什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才是他的乖女儿。
王爵心感甚慰,握着她的手说:“好好好,我们吃饭。”坐下来想给她倒一杯鲜橙汁。
王爵叫了个女仆过来,说她的手受伤了,不许亲自动手,让女仆来喂她吃。
那些什么报纸,什么贫民区的男人,乱七八糟的全部抛在脑后,鱼的七秒记忆那般。
伊丽莎白咬牙药得心痒痒,恨不得把她一口生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