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凤水颜顿了顿。
“是。”凤月淮道。
她接下来的话，让凤水颜大跌了眼界。
夜色中，凤月淮的目色深不见底，却又无比认真：“四姐，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我曾经梦见过父亲和二姐在北方四城遭到了暴 乱，父亲死在了那场暴 乱之中，二姐断了腿，成了残废……
其实我做过的‘噩梦’，还不仅仅是那样。
在那场‘噩梦’之中，夜仁帝因为尚且不知的原因，意图致整个凤家于死地。
这次的赏花宴上的栽赃也好，北方四城在这个时候发生暴 乱、父亲遭到追杀也好。
这些看似是夜梁势力的手笔。
但其实背后真正的黑手，是夜仁帝。
并且在我的‘噩梦’里。
整个凤家全族，没有一个人逃脱了夜仁帝的戕害。
最开始出事的是三姐。
她不像如今一样，逃脱了梦泉馆那次被下梅花络的陷害，在梦泉馆被贼人玷污了清白。
并且之后那贼人，被认定为北楚的奸细。
再之后，三姐分明是梦泉馆事件的受害人，可结果，她被栽赃成主动勾引的贼人、勾引的北楚奸细。
凤家与北楚有染的名声，在这个时候也隐隐地传扬了出去。
再后来，是万锦楼和北方四城的相继出事。
跟前不久在赏花宴上发生的一样，万锦楼里也搜出了“通敌文书”。
但是‘噩梦’里的万锦楼，就不像如今这么幸运了。
因为没有人事先发现那‘通敌文书’的存在，所以那封以假乱真的‘通敌文书’被发现时，万锦楼百口莫辩。
自那起便深陷了万锦楼乃是北楚奸细联络点的传言。
不仅万锦楼和你名下的所有春楼都被查处，楼里的姑娘，也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死的死，发卖的发卖……
整个凤家也因此更被传扬跟北楚有染……
再后来，北方四城发生暴 乱，父亲和二姐身边出现背叛者，倪管家和如诗二人，跟敌人里应外合，栽赃凤家藏粮，污蔑正是因为凤家藏粮，才导致了北方四城的饥荒。
百姓因为饥荒受的苦，全都怪罪在凤家的头上。
原本是去北方四城赈灾的父亲和二姐，也因此被北方四城所有百姓针对。
再加上那时凤家跟北楚通敌的论调已经甚嚣尘上。
凤家所谓藏粮的传言，也被污蔑成了凤家和北楚勾结，想要戕害大夏的百姓……
至此，整个凤家的名声彻底跌入了谷底不说，整个大夏百姓也全都对凤家仇视不已。
接着，刺客就混在了愤愤不平的、要向父亲和二姐讨说法的北方四城百姓中，父亲在那场暴 乱中死去，二姐瘸了一条腿……
至此，整个凤家，已经散了……
不过，凤家到此虽然元气大伤，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凤家在大夏那么大的产业，如果凤家一下全部倒牌，外人想吃也根本吃不尽，甚至还可能引发混乱。
所以到了这一步，夜仁帝并没有立即将凤家赶尽杀绝。
只是选择慢慢蚕食凤家，只待能将凤家一口吞下的时候，再彻底毁了凤家……
在这期间，三姐因为被林长清伤害背叛，受不了打击，抑郁而终。
你和二姐在一次进宫后被栽赃成了杀害太后的凶手，被下了大牢。
不等我们想任何办法营救，你与二姐，就惨死在了狱中……
再后来，左含含成了夜梁的侧妃，她亲自带着人来凤府抄家，大姐和初琳初琅，就死在她的箭下……
还有我和六姐……
四姐，我蠢啊。
虽然我如今知道，是夜仁帝在背后想要置凤家于死地。
但是，‘噩梦里’凤家大多的苦难，都是夜梁造成的。
很多的事，都是夜梁通过我，间接造成的。
比如三姐遭的难。
是夜梁先将我困在了听浠院，然后让人骗三姐说我在望泉馆出了事，三姐心中为我着急，于是前往望泉馆，结果便是她那一生噩梦的开始。
比如你和二姐，会进宫被栽赃成害死太后的凶手，也有夜梁利用我对你们推波助澜。
还有六姐，如果不是丽嫔用我做靶子，又从我口中套出了六姐何时会来救我的话，六姐也根本不会在来救我的时候，被夜梁的人抓了个正着。
还有大姐……左含含带着士兵前来踏平了凤家，也是夜梁授意的……
四姐，‘噩梦里’发生的一切，都太可怕了，也太真实了。
当我前些日子刚从‘噩梦’中醒来，发现我真像‘噩梦’中的一样，被夜梁困在了听浠院，然后要利用我去害三姐。
当我真的赶到三姐在的地方，发现‘噩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三姐真的差点在望泉馆失身……
我就知道，噩梦里的一切，全然都是真的了。
更不用说，在不久之后，万锦楼里出现‘通敌文书’也好，夜梁等人不遗余力地对凤家的栽赃陷害也好……
都跟那些‘噩梦’，一一对应成了现实……
我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上天看我将来太苦了，提前预告了我以后会发生的凄惨事。
还是这些‘噩梦’，根本就不是‘噩梦’。
而是我上一世所真实经历的……
但不管是哪种，这些真实经历都会成为现实。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噩梦’的恐怖，知道凤家将要遭受怎样的灭顶之灾，怎么可能还任由它们成为现实？
所以我用尽了一切办法，去阻止它们发生。
包括向四姐你求助……
四姐，如果你问我，凤家之后还会遭遇什么。
那么我想告诉你的是，真正要害凤家的幕后黑手，是夜仁帝。
如今虽然夜梁已经几乎倒台了，但是夜仁帝，这位大夏皇帝，势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夜梁只是他手中的一张牌，这张牌倒了，事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牌。
从‘噩梦’中来看，夜仁帝一定不会放过凤家。
北方四城开始暴 乱、父亲遭到了刺杀，只是一个开始，夜仁帝一定还有更大的手笔，在北方四城，他只怕定然会不害死父亲和二姐不罢休。
京城的凤家也是一样，只怕不知什么时候又会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