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含含的眸色中闪过一抹狠光,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弧度,在满面的血光中,显得颇有几分渗人。
她的拳心暗暗紧紧攥了起来。
终于,终于可以凤府了。
这一遭回府,她定会协助夜梁完成他想要的一切,也定会让凤月淮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有她曾经受过的屈辱,很快,她就要都还回去了!
她,定然不会永远被踩在这样的低位!
凤仪之,还是跟从前一样好骗啊。
虽然,这一遭回凤府,比她想象的多受了些苦。
但,只要给她这个回凤府的机会,就好。
她还有很多很多想要的东西,要从凤府夺。
而这,全都是凤府欠她、她该得的!
左含含眼中含着期待,情绪也激动了几分,盼望地看着凤仪之。
只是,还不等凤仪之的那一句“你先回府”说全。
便听一道冰寒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回什么府?
昨日在赏花宴上,左含含要栽赃凤家‘通敌’,跟凤家断绝关系一事,可是她口口声声自己咬定的。
真对凤家这么不舍、这么‘有感情’,怎么昨日断绝关系时那么干脆?
莫不是本就一心想将凤家置于死地,以为跟凤家断绝了关系,凤家被她栽赃的‘通敌’之罪害死了,她就能独善其身?
在凤家遭难的时候,你不仅要躲得远远的,还要扑上来狠狠咬凤家一口。
如今凤家无恙,你说出花来,也绝没有了你的容身之所。”
说话的人,正是凤月淮。
她来了有一会了,只是暂时没有现身。
她只想看看,左含含究竟有什么话要哄骗心软的凤仪之罢了。
现在不让她全部说出来,以左含含的不要脸,只怕也会找机会私下求凤仪之……
不过,企图将凤家全族置于死地的栽赃凤家通敌,能被她歪曲成她被人所迫,甚至是“为了凤家好”。
她陷害跟她有“凤侣之好”,也只是对她有误会,于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和嫉妒”,至于千方百计做局要坏了她的名声、以此给她左含含做垫脚石,全都是旁人的猜测,她全不知情……
甚至她跟夜梁苟且,也全都是夜梁逼迫,她被迫顺从……
总之,她左含含什么都没错,就算一些行为差点害死她和凤家,也都是她无心的,她是无辜的……
呵,如此巧舌如簧,又会扮可怜,对自己狠得下心来,甚至在凤仪之面前作势要死……
也难怪凤仪之会心软了。
甚至,上一世凤家全府,都被她的这般虚假哄得团团转……
可惜,她早已知道了她的毒蛇面目,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这个时候,顶着这么大的舆论风险还非要闹着回凤家来,只怕背后的目的,定然不简单吧……
左含含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看到凤月淮出现,她恨不能冲上去将凤月淮就地捏死,甚至她的尸体都要大卸八块,才能解她的心头之恨!
可以说,她如今会落到这样的境地,全都是拜凤月淮所赐。
“飞花令”上她的外衣散落,就是凤月淮动的手脚。
那“媚术美人图”和“床事册子”,也是凤月淮昨日在赏花宴上,泄露了出来。
她如今被贬为贱民,逼得她不得不用腹中的孩子做筹码,都只能换来五皇子府的一个通房之位,也都是因为凤月淮,她沾染上了“媚术惑主”之罪……
最可气的是,她明知是凤月淮害了她,竟然对凤月淮毫无办法……
不过,凤月淮的好日子,很快就要到头了!
待她回到凤府,用那一出算计了凤月淮……
她一定要让凤月淮,毁得比她如今还彻底!
否则,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左含含又挂了泪,一副凄惨至极的样子。
虽说左含含的演技很好,忍耐度也不错,可此刻面对着凤月淮,她还是因为气极,身子在忍不住隐隐颤抖。
好在她本就在扮演“伤心欲绝”,这看起来并未有多么突兀。
左含含又跪了下来,跪向了凤月淮,忍着极大的屈辱和恨意磕头道:“七妹妹,求你原谅我!
我因为嫉妒,因为……‘误会’了你,这才冤枉你跟我有‘凤侣之好’。
你那时受了我的冤枉,气极了,打了我,当众要断绝了我跟凤家的关系……
我也是,能理解的……
后来……后来我会应了你的话,说愿意跟凤家了断,只是……只是我的一时之气,我那时不能理解你为什么打我,所以才应了你的话,并非我的本意啊……
七妹妹,我知道错了,在赏花宴上说的那些话,我是无心的啊……我长在凤家,早就认定自己哪怕死了,也是凤家……”
“左含含,你是什么货色,你我都再清楚不过,何必在我面前装?”凤月淮冷冷打断了左含含的话。
“究竟是对凤家的‘情意’,哪怕‘死了也难割’。
还是你和夜梁如今栽了,夜梁派你来凤家,还想借你的手谋害凤家一遭。
你比我清楚。”
左含含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凤月淮……竟然连这都猜得到?她何时……竟然变得这么聪明了?
不过,就算猜到了又怎样?
她和夜梁的力量,凤月淮根本一无所知,她不过是侥幸……才赢了她和夜梁一局罢了。
就算她猜到了什么,也无法阻拦她此遭要对她和凤家做的事!
想着,左含含眼中的狠光越来越重。
凤月淮冷冷勾了勾唇,接着道:“你说你跟夜梁的蝇营狗苟,是夜梁‘强迫’你的?你从头到尾是朵小白花、做什么都是无辜的、都是被迫的?
可是,昨日在赏花宴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是你修炼了媚术,你主动勾引的夜梁。
夜梁会受你的蛊惑跟你在一起,都是你费尽心思的用媚术勾搭。
若如你方才所言,昨日,皇后娘娘倒是错怪了你?
你没有‘媚术惑主’?
是夜梁沉迷于媚术,于是失去了一个皇子该有的品德,就像那本‘床事册子’画的那样,主动宣婬?
我该将你方才说的话都上报到宫中,好免了你‘媚术惑主’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