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从夜沧阑的口中得知，从他们二人这里审问到的消息并不多，核心信息更是几乎没有。
这二人，也早就经不住刑讯，惨死在了暗牢里。
但……
凤月淮冷声道：“齐桑和王逊、王力的确不知道。”
“那你如何得知？”夜梁的话语有几分急切。
他太想知道究竟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连那么重要的东西都会流出。
因为那批东西，甚至凤家都能占了他的先机，如今他今日输得彻底，甚至都是必然……
可他，很不甘心。
凤月淮冷声道：“夜梁，你机关算计，那些会威胁到你的东西，只怕连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无法知晓它们的真实位置吧。
你造孽多，算计多，终日里不是防着这个，就是防着那个，任何可能对你造成威胁的人你都会防着，可日日如此，对于那些看似不起眼的人，你反而会疏忽吧？
齐桑的母亲，齐老太太，你还记得么？”
夜梁蹙了蹙眉，花了一番思索，才在脑海中回忆起了一点齐母的记忆：“那个一身蛆虫的肮脏老女人？”
凤月淮的言语更冰冷了几分：“是，就是那个被你用来威胁齐桑、齐桑为你在外卖命、你却连他的母亲都要虐待的老太太。
齐桑投奔你，是你的人一开始哄骗他，说会帮他救他病重的母亲。
可你用他的母亲拿捏他帮你卖命，不说给老太太治病，就连老太太的日常起居，你都不能命人好好对待。
以致于那个卧榻在床难行的老太太，因为长期没有人好好照顾，在床榻上生了褥疮、长满了蛆虫。
原来你也知道老太太的身上有蛆虫。
可她的儿子在为你卖命，你却连老人家的衣食住行都不能保证。
夜梁，你这样的人，狠毒至极，齐桑跟了你，是他的不幸。”
夜梁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光：“这些，都是齐桑告诉你的？
你能拿到那些证据，果真跟齐桑有关？
齐桑竟然知道……
可，不应该……”
最后一句话，是夜梁在自言喃喃。
凤月淮冷笑：“有什么不可能的。
在你行险恶之事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你那些证据放置的地方，离齐老太太居住、或者说、困养的地方不远吧。
齐老太太身子骨的确不好，可是她却有异于常人的听力。
常年卧病在床，加上在五皇子府的时候，她待的地方是地下的暗格间，相对安静的地方，她的听力还会更加灵敏。
所以在你放置或查看那些重要证据的时候，你以为无人知晓，其实你的秘密放置的具体的位置，齐老太太早就能模画出来，你的脚步声，你发出一切的声音，齐老太太都能将你和其他人区分出来……
齐桑死在了胭村，是他死得活该，他为你作恶，他罪有应得。
不过他临死前托付我救出他被你扣押的母亲。
我一时心软，答应了。
本以为只是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换来了你那么大的秘密……”
凤月淮说的这些话，前面都是真的，但后面就半真半假了。
夜梁的那些胭村案的重要证据，的确是通过齐母，她才知道了具体的位置。
但她不是将齐母救出来后，才意外知道的。
而是在救齐母之前，她就已经知道齐母知道夜梁的一些东西。
后来她让夜沧阑救出齐母后，从她口中得到的东西，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而她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前世齐桑在梁王府被夜梁害死后，她当时被囚禁在梁王府，听到府中的下人提起过齐桑母亲。
当时她除了知道齐桑母亲长期得不到好的对待、甚至可以说被虐待。
还知道齐母一直都想从梁王府逃出去、好不成为夜梁控制齐桑的筹码。
她利用她异于常人的听力掌握了夜梁一些秘密。
据下人说，齐母还曾用这些秘密威胁过夜梁。
之后没多久，齐母就死了……
如今齐桑虽死，但齐母这一世，倒是可以安度一个晚年了……
虽说，在得知齐桑没了的时候，齐母那时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灰败苍老了下去……
夜梁听着凤月淮的话，脑子空白了一瞬：“这不可能……”
他第一直觉是凤月淮在骗他，因为他的那些秘密，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卧病在床的老太太，就落在了凤月淮的手中。
可很快，他自己将这份质疑给收了回去。
齐桑死在胭村后，齐母就没用了。
不用他吩咐，负责相关事件的手下，就会将齐母给送走。
可是关于这个齐母，他似乎还听手下说了一嘴。
说原本将这老太太放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用不了几日，她自己就饿死了，等日后被人发现尸体，也不过是一起无主案。
可据手下说，齐母才被放在荒郊，短短一日后，老太太就不见了。
但那荒郊平日不可能有人经过，老太太被放过去的时候，还被喂了药，喊叫、爬行都不行……
当时他没放在心上，只命手下查查，看人是被野兽吃了，还是被救走，若人还活着，找到人直接处决。
但他想，一个老太太，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但现在来看，这风浪分明就出现在这齐母的身上！
否则没有半点理由说得通，他那些只有他一人知道的秘密，怎么会短短时间内，就落到了凤月淮的手中。
而齐母被安置的地方，的确离他秘密放置的地方，很近……
夜梁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千算万算，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最后竟然是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太太坏了他的事！
想不到那看着就活不长的齐母，竟然听觉异于常人！难怪，能生出齐桑那种武术奇才来……
凤月淮看着夜梁那副好似死了人一般的神情，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夜梁，齐桑为了你在刀尖上舔血多年，最终却惨死在了胭村，尸骨还被一把大火烧毁。
他这么为你卖命，可他生时他最敬爱的母亲就在你的手中活得猪狗不如，他死后，他没有生存能力的母亲还要被送到荒郊自生自灭……
如果被你其他暗势力知道跟随你其实是这样的下场，不知他们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