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为妻,纳为妾,本王说的是娶,所以本王要娶你进摄政王府,做正妻。”
凤月淮顿了顿,瞳孔放大了几分,这是一个几乎全京城的女人都想嫁的男人,虽然她知道他已经活不了几年,可这并不能掩盖他如今的光芒万丈,他比半点看不上她的夜梁优秀太多太多。
可如今他说,他要娶她做正妻?
“本王早说过,你是本王唯一的女人,所以除你之外,本王不会再有任何人,所以本王自会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凤月淮的瞳孔又放大了几分,她与夜沧阑不过见过两面,虽然见面的方式有些不大寻常,可“她是他唯一”的话,他已经不止说过一次,他是认真的吗?
这太过让人惊异,可这样的情绪,也不过在凤月淮的脑海中存在了一瞬。
承诺谁不会说呢?不光是她与夜梁,这世间有多少情人的情话,都不过是一时之欢、镜花水月、转头便忘,这些承诺要么一开始就是谎言,要么总也敌不过时间世道的变迁。
她因为一句话就要触心,何其愚蠢。
夜沧阑似乎看到了凤月淮眼中的隐隐嘲弄,又似乎没看到。
他将凤月淮横抱而起:“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凤月淮对夜沧阑是没有反抗能力的,只能任由他这样,可心中却在想着怎么才能摆脱他。
起风了,乌云蔽住了月光,一股凌厉的杀气自夜空而起。
不待凤月淮反应,她与夜沧阑二人,就已经陷入了刀光剑影中——
有人刺杀!
夜沧阑抱着凤月淮应付着十数个黑衣蒙面刺客,虽然武力了得、应付有度,可又要护着凤月淮、又要防着暗箭,明显有些吃力,好在夜沧阑的近卫无殇很快出现,分去了一些刺客武力,这才叫夜沧阑轻松了些,可才一瞬,又从四面八方至少涌来了三四十个蒙面刺客。
无殇的脸色不太好:“主子,这些人明显有备而来,身手都不低!”
夜沧阑目色冷冷,一刀下去,有两名刺客命丧黄泉,他往四周观察了会,快速将凤月淮放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待在这里不要动。”说完又陷入了刀光剑影中。
凤月淮看着这一场血雨腥风,看着不断从四面八方涌入而来的刺客,她观察了一番四周的情况,猫下身子,往一处巷子逃去,才刚走两步,就听一声厉呵:“小心!低头!”
凤月淮下意识地低头,一柄锋利的暗器从她脑袋上擦发而过,削下一缕发丝。
凤月淮惊魂未定,还不等她反应,数股阴风从她身侧刮蹭而起,她的身子一空,夜沧阑抱着她旋空而起,躲开了向她击来的数炳暗器,可有一柄利器直击她的心口而来,躲闪不过,夜沧阑一侧身,生生以他的身子挡住了那炳利器,利器自他的胸膛穿插而入。
“沧王殿下!”凤月淮惊声,血溅了她一脸。
这时候,夜沧阑的暗卫从各处涌来,那些刺客死的死、逃的逃,很快就散了开去。
夜沧阑抱着凤月淮平稳落地,刚一放置好凤月淮,一口黑血便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主子!”无殇向前搀扶而来,乌云已经散开,月光下,夜沧阑胸口的血迹,分明尽是浓郁的黑色,“暗器有毒!快!去找宣神医!”
话音刚落,夜沧阑便直直地倒了下去,临了,他一双瞳目,还死死地望着凤月淮,像在述说什么。
那一刹那间,凤月淮愣住了,身子像灌了铅般沉重不已,她下意识地开口:“沧王的伤很危险,暗器就在心脉处,要尽快取出暗器,否则毒素积累心脉,有性命之忧……”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无殇已经搀着夜沧阑离开了,去的地点正是一旁的天玑酒楼,据说这是夜沧阑名下的产业。
凤月淮也跟了过去。
本已关门的酒楼,此时重新有了人声和动静,可暗卫封锁了所有的进出口,夜间又下起大雨来,空气中尽是血腥味和紧张感,一派的静穆严肃,一看就像有大事发生。
凤月淮的脚程比无殇慢,等她赶到夜沧阑房间的时候,一位被暗卫撑着大伞、拎着药箱的白衣女子也正赶至房门前。
那是药仙谷的女弟子宣吟儿,自其父宣神医闭关后,她就是夜沧阑的专用医师。
宣吟儿瞥见了一旁淋湿了身子的凤月淮,见她抻长了脖子在往夜沧阑的房中看,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冷光,随即柔声对无殇道:“殿下怎样了?”
无殇急声道:“伤得很重,暗器有毒,虽然已经简单处理,但仍然血流不止,宣神医,您快救救主子!”
说话间,宣吟儿已经走到了夜沧阑的床侧,她放下药箱,简单查看伤口把脉后蹙眉道:“中了剧毒九品红,而且暗器入心脉,暗器不能随便动,稍有不慎就会让殿下划破心脉命丧黄泉,需要先下针止血,再想办法给殿下解毒,九品红解药很难得,但我可以先延缓毒素的蔓延……”
她说着,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无殇的帮助下给夜沧阑施针。
此刻,凤月淮透过窗户,看着宣吟儿在紧张地给夜沧阑救治,夜沧阑房门前守着人她进不去,她就立在了离床不远的窗户前。
看着夜沧阑面色乌黑,胸口可怖的伤口淌着黑血,她的眼前,不断浮现起了夜沧阑为她挡暗器的一幕。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夜沧阑根本不会……
凤月淮的心中五味陈杂。
此刻,在她的身体里,还发生着一种异样的变化。
这变化从她刚重生起便开始了,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起各种医学知识,还有一个似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她起初以为这是她重生导致的大脑出现的幻觉,可很快,她又发现似乎不是,因为那些幻影,还有那个幻影中的她所经历过的一切,太过真实。
如今,她的大脑又开始被各种莫名的记忆冲击。
就在宣吟儿给夜沧阑下针的那一瞬,她的眼睛,仿佛可以透视一般,穿透了夜沧阑的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