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月淮这些将林长清和林家的脸面直接放在地上摩擦的话语，瞬间也激起了不小的风浪。
“林大人可是堂堂的户部侍郎，他还这么年轻就坐到了现在的位置，可谓是年少有为，堪称大夏青年中才俊的典范，多少人都上赶着巴结林大人？凤七小姐竟然敢这么骂他？听凤七小姐的意思，是说林大人不如狗？”
“凤七小姐的胆子也太大了……不过她说的一些事，我都是有所耳闻。
据说林大人当年跟凤三小姐定亲，就是因为在临城的一场剿匪中，林大人和凤三小姐互许了终生……只是，如凤七小姐所言，林大人一个文官，不会武功，怎么会去匪山啊？还能是他救了凤三小姐？
而且，虽然这件事当年没有闹大，但在两年前，我的确听父亲说，林尚书涉嫌贪污，户部的半个国库，都被他给贪污没了，父亲还悄悄在议论，说因为这件事，林家只怕要遭大罪……
只是后来没过多久，这件事的风声就过去了，说是国库没有亏空……
这一前一后对不上头的事，恰好跟两年前凤三小姐和林大人定亲的事重合了。
莫不是，这二人的定亲，真的是林大人为了补上林尚书贪污的窟窿、于是借机靠近凤三小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林大人追求凤三小姐的手段，也太下作了点，为了凤家的钱去靠近她，借感情的名义锁着她，其实根本是在利用凤三小姐……”
“话说，凤三小姐跟林大人定亲两年了，两人也早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却一直都没有传出要成亲的风声，会不会就是林大人对凤三小姐只是利用，所以一直拖着不成亲呢？”
“那这样也太过分了，不是真心跟凤三小姐在一起，却还要用婚约耽误凤三小姐，凤三小姐，如今也不小了吧……”
“不过，有一说一，按现在的情况，林大人当年靠近凤三小姐是目的不纯，可凤七小姐还说什么？
她说万锦楼现在搜出来的‘通敌文书’，是林大人设计凤三小姐放进去的？
这话就过火了吧？
凤七小姐跟凤三小姐真不愧是姐妹，说话都不过脑子。
方才大学士大人和常三小姐，全都鉴定了那本《旧论》是真迹。
场上不知多少贵女之前在聚宝楼的时候，亲眼看到凤四小姐拍走了这份真迹。
既然这《旧论》是凤四小姐的、根本就跟凤三小姐没关系。
那么林大人还怎么借这本《旧论》，利用凤三小姐往万锦楼里放‘通敌文书’？
可见凤七小姐说的这话，就是笑话。”
“可不是，跟凤三小姐一个样，撒谎都不知道事先想想合不合理……”
“……”
林家当年是借凤家的银钱，才填补了林尚书巨大的贪污空缺的事，虽然事情没有公开，但是这件事太大了，诸多事连在一起想想，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所以凤月淮说凤英救了林家全族、和林长清当初接近凤英其实意图不轨的话，相信的人不少。
只是说此时万锦楼里搜出来的“通敌文书”，也跟林长清有关，就让所有人嗤之以鼻了。
毕竟，夹着“通敌文书”的《旧论》，是凤水颜的，根本不是凤英的，更不用说跟凤英相关的林长清了。
因为此，凤月淮倒是受了不少骂声。
不过凤月淮对此倒不在意。
她冷冷勾唇，回应众人的争议道：“如果说，我四姐从聚宝楼拍走的，是《旧论》的赝品呢？林长清算计着交给我三姐的，本来就是《旧论》的真品呢？
只是三姐跟你们所有人一样，都误把真品当成了赝品、把赝品当成了真品，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有人笑凤月淮：“凤七小姐，你成日只知斗鸡走狗，怕是不知道聚宝楼是什么地方吧？
这地方拍卖的东西，保证都是真品，若有假物，假一赔百。
你大可去问问这么多年了，聚宝楼流出成千上万件宝物，有几件假物？”
“假物十分少，不代表没有。
聚宝楼的鉴宝师厉害，却也不代表没有走眼的时候。
尤其这《旧论》，是失传的孤品，见过真品的人寥寥无几，如果鉴宝师没有真品对比，假品又做得太像的话，鉴宝师也不一定能百分之百对。
聚宝楼这么多年了，难道真就没有过卖出假货、赔了百倍银钱的时候？”
“似乎有过那么一两次鉴宝师看走眼的时候，只是聚宝楼假一赔百，这种情况很少……”有人若有所思回应凤月淮道。
而凤月淮的此番话，却又是开拓了新的思路。
“这么一想，凤七小姐说的话，倒是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凤三小姐一直误会了手中的真品是赝品呢？她一直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难道真的蠢？”
“凤七小姐说的话虽然有点匪夷所思，但细细想想，好似也有一定的道理？到底事关‘通敌’之事，可不能判了冤案，有一点别的可能，还是要考虑的。”
“尤其是林大人如果当年接近凤三小姐，本身就是目的不纯的话……凤七小姐的话，就更要考虑了，林大人可以为了凤家的银钱勾搭凤三小姐，为什么会不为了取代凤家的家财，设计这么一出陷害凤家呢？
虽然听起来还是有点匪夷所思，毕竟冤枉人‘通敌’，做得也太绝，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照这么说，如果凤三小姐一直没有说谎，说谎的是林大人的话，那么凤家是否通敌一事，就真的有待查证了……”
“不若将凤家和林大人一道查查，就知道这份‘通敌文书’的猫腻，到底出在哪里了……”
“如果林大人真的为了钱财做出这等事，那可真是，猪狗不如……”
“……”
凤英见凤月淮几番话就扭转了一些局势，不免对凤月淮多了几分刮目相看。
她原以为，今日的局面，必须要牺牲自己，来保凤家……
不过想想，她刚刚之所以差点将自己逼到了绝境，不过是她一直没有想去说林长清的不是。
如凤月淮这般，先点出林长清的人品本身不好，再道出《旧论》一书真品赝品的漏洞来……
是可以洗清凤家一些嫌疑的。
毕竟，没有完美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