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边军走私的事情我们查得有眉目了。”
吴毅满脑子都是雪鹰的安危，但还是表现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哦？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吴毅问道。
高扬说：“这段时间，叶飞燕一直按照你的吩咐在盯梢锦衣卫中后所。”
“她发觉中后所行动有些异样，经常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进出。”
“叶飞燕怀疑中后所可能参与了走私活动，于是暗中跟踪了一段时间。”
“结果呢？”吴毅追问道。
高扬神秘一笑，说道：“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叶飞燕发现中后所在囤积一大批北戎紧缺的物资。”
“这些物资数量庞大，而且中后所的人对这些物资看管得极为严密，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
“我们目前最困惑的地方，就是猜不到他们是如何将这些物资运出关隘，又如何与北戎人进行交易的。”
吴毅搓了搓下巴说：“咱俩不是已经发现了吗，他们利用阴兵借道掩人耳目呀！”
高扬挠了挠头说：“话虽如此，可他们怎么能让没了头的尸体拉车走路？难不成他们有人会妖法？”
吴毅嗤鼻道：“什么妖法！不过是赶尸之术罢了。”
高扬听了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的说：“啊？干尸！那不就是妖法吗？”
作为一个古人，高扬无法理解赶尸，把它当做妖法很合情理。
“赶尸，其实并不是什么妖法，而是一种古老的技巧。”吴毅解释说道：“首先，要选择合适的干尸。这些干尸必须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保证它们在一定时间内不会腐烂，而且身体要保持一定的僵硬程度，这样才能方便操控。”
“那如何控制它们的行走方向呢？”高扬好奇地问道。
吴毅笑了笑，继续为高扬揭开赶尸的神秘面纱：“赶尸人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把尸体和活人连接在一起。”
“哦？这是怎么做到的？”高扬显然被这个说法吸引住了，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赶尸人会使用棍子或者其他类似的工具，将活人和干尸的关节部位连接在一起。”吴毅解释道：“就像我们那天晚上看到的无头尸体一样，它身后其实跟着的是活人。”
“这些活人通过棍子与干尸相连，当他们走动的时候，干尸也会跟着移动。”
“原来是这样！”高扬恍然大悟：“那怪不得干尸的动作看起来那么僵硬不协调呢，原来是活人在操控它们。”
“没错。”吴毅点了点头：“这种技巧需要极高的默契和配合，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而且，为了掩盖真相，赶尸人通常会在夜晚或者雾气朦胧的时候进行。”
“这样以来不容易看清，方便掩人耳目，二来即使有人看到了，也会以为是鬼魂或者阴兵借道，而不会想到是有人在操控干尸。”
高扬听着吴毅的解释，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
吴毅笑着说：“下次在遇到阴兵借道，咱们直接动手把他们抓了，证据不就有了！”
高扬点了点头。
吴毅补充道：“你让王朝告诉飞燕，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好！”
梁满仓在一旁听了吴毅的解释，佩服的五体投地！
吴千户渊博呀！
连赶尸这种旁门左道都懂！
该不会他干过吧？
只不过借给梁满仓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向吴毅求证。
他反倒更关心另一个问题：“吴大人，咱们牛栏山墩台处在通往北戎的一条路上，要不要让兄弟们加强巡逻，万一抓到了北戎可汗，那可是滔天大功啊！”
哎！
一提到这个话题，吴毅情绪就不高。
雪鹰这丫头会不会死在这一难上？
吴毅想了想说：“光是咱们幽燕省内，乾国和北戎边境线就有几百公里，哪那么巧他们就从咱这会北戎？”
“不要做那些无用功了，你们的工作重点还是继续在军中发展密探，缺钱了就找扬哥！”
梁满仓对吴毅言听计从，根本没多想就决定执行命令。
身边的人都走了，吴毅面朝南方自言自语：“你现在还好吗？”
雪鹰现在很不好。
在距离牛栏山墩台不足三十里的地方，有个荒废的小村庄。
小村庄名叫刘家沟，原本有三十多户人家，村民们大部分是篾匠，生活还算富足。
几天前北戎骑兵路过，脱尔库部落劫掠了刘家沟，不但抢走了粮食物资，还把一百多口村民全部杀死。
村子里有几间破败的茅屋孤零零地矗立着，门窗破碎，透出一股凄凉之意。
雪鹰和哈萨尔此刻正躲在一间勉强还能遮风挡雨的茅屋内。
雪鹰的脸色苍白如纸望着身旁躺在草堆上的哈萨尔，心中如刀绞一般疼痛。
哈萨尔，这位曾经英勇无畏、带领部落走向辉煌的可汗，此刻却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许多已经开始化脓，散发着阵阵恶臭。
高烧让他的脸颊通红，嘴唇干裂，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父汗，你一定要挺住啊！”雪鹰紧握着哈萨尔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
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倒下，必须坚强起来，为了哈萨尔，也为了部落的未来。
哈萨尔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雪鹰，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他声音微弱地说：“雪鹰，我的女儿，我……我可能不行了。”
“你一定要……要活下去，回到草……草原，告诉所有人莱日勒和……和桑吉背叛了我们……”
雪鹰闻言，心如刀割。
她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父汗，你不能死。你是我们的领袖，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你，我们部落就失去了方向。”
哈萨尔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他深知自己的伤势有多么严重，体内的真气已经紊乱不堪，根本无法运转。
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哈萨尔身手摸着雪鹰的头，缓缓说道：“雪鹰，我的女儿，你……你是孛儿只斤部落最聪明、最勇敢的战士，可……可惜你是个女儿身。”
“你的智慧和勇气，本……本可以让你成为一代杰出的领袖，但命运却……却如此安排。”
“不过，即……即便如此，你依然是……是我们部落的骄傲。”
“你的两个哥哥，他……他们恐怕不是莱日勒和桑吉的对手。”
“莱日勒狡猾多端，桑吉……桑吉勇猛无比，他们两个都是草原上不可小觑的力量。”
哈萨尔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继续说道：“雪鹰，你……你一定要帮助他们。”
“你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冷静，你知道如何平衡各方势力，如何化解部落内部的矛盾。”
“告诉他们，部落首领的位置，由你大哥孛儿只斤·阿穆尔继承。”
“你需要引导他，支持他，让他明白团结的重要性，让他学会如何驾驭部落，带领族人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
“父汗，你放心。”雪鹰泪眼婆娑地说道：“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帮助哥哥们团结起来，共同对抗莱日勒和桑吉。我会用我的智慧和勇气，为孛儿只斤部落赢得一个光明的未来。”
哈萨尔从怀中掏出一块雕刻着狼头图案的金印。
这是北戎可汗代代相传的信物，见证了无数部落的兴衰更替。
哈萨尔将金印递给雪鹰，郑重地说道：“雪鹰，这是我……我作为可汗的象征，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你要记住，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能放弃希望。我们的部落，我们的族人，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你们看，这里有血迹，肯定有人受伤了，说不定北戎可汗就在这里！”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让雪鹰的心猛地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