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丫鬟给吴毅上了茶,然后全部退出了书房。
二皇子开门见山的说:“北疆边军总兵杨挺,是我的人。”
吴毅毫不意外,从王守义来叫自己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殿下唤我来是合意?想让我帮忙遮掩,保下杨大人?”
二皇子摇头道:“不,如果杨挺真的背叛大乾,我会亲手宰了他!”
“那殿下的意思是?”吴毅有点猜不透二皇子的用意了。
二皇子没让他乱想,直接说:“杨挺若是叛国自然死不足惜,但他不能成为太子攻击我的武器!”
“所以我希望你尽快查明真相,如果杨挺是无辜的,那万事好说,帮他洗清罪名即可。”
“若他真是罪孽深重,你先不要把调查结果上报锦衣卫,先告诉我一声。”
“我会亲自把罪证呈交陛下,这样就可以免受牵连。”
二皇子的要求并不过分。
若是杨挺真的叛国,他该受的惩罚一点不少,吴毅也不用撒谎。
只不过二皇子要借助亲手清理门户这一行动,把自己撇干净。
吴毅点头道:“殿下放心,若是杨挺真的叛国,我会将证据先交给殿下。”
二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此去北疆危险重重,就让守义陪你去吧,遇到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吴毅知道,二皇子这是对自己还不放心。
毕竟刚刚联手,双方还没有吧后背交给对方的信任。
吴毅搓了搓下巴问:“王守义老兄跟我走了,谁来保护殿下的安全?”
二皇子笑道:“守义还有个哥哥名叫致和,和他功夫一样好,我留他在身边即可。”
“那好。”
吴毅并没有拒绝王守义跟随,这态度也让二皇子非常满意。
王守义跟在吴毅身边,就是二皇子的眼睛,吴毅愿意这么做就是示之以诚。
第二天天还没亮,吴毅带着大批中前所密探悄悄出发了。
数日奔驰,风餐露宿,终于,他们的足迹踏入了幽燕省的疆域。
此时的幽燕省南部的天空依旧是一片宁静的蔚蓝,尚未被北戎骑兵的烽火所波及。
这份宁静却像是薄冰覆盖下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沿途所见,百姓们虽未直接遭受战乱之苦,但那份不安与惶恐却如影随形。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只有粮店门口排起了长队,百姓们都在屯粮。
“毅哥,你看那边。”高扬指着远处一群匆匆赶路的人影说道。
吴毅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背着包裹,扶老携幼,正朝着南方逃去。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奈,显然是打算投亲靠友,以求得一线生机。
“唉,战乱之下,百姓何辜。”吴毅轻声叹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张龙到:“大人,此处名为河木镇,再往北一日形成就是燕云府,再往北就有北戎骑兵出没,也许会有危险。”
吴毅看了看天色以黑,吩咐众人埋锅造饭。
吃完饭的时候,吴毅把中随行的诸位百户叫到了一起。
吴毅一边吃着大白馒头一边说:“我们已经深入幽燕省场。按照路上咱们讨论的计划,下一步的工作重点,主要由两部分组成。”
他咬了一口馒头,继续说道:“第一,北疆边军今日几次战斗损失较大,已经得到京城的首肯,正在大规模招募军训练军队。”
“张龙赵虎,你二人即刻带领部分密探,混入新招募的边军之中。”
“你们的任务,是暗中观察,搜集情报,尤其是关于走私与投敌的蛛丝马迹。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事,都不可放过。”
张龙赵虎立刻起身领命。
吴毅又看向高扬和尚聚柱说:“师傅、扬哥,你们两个随我一起进入燕云府。”
“燕云府是幽燕省的省城,也是边军的重要驻地。我们要在那里找个落脚的地方,作为行动的指挥中心。”
叶飞燕炸了一双大眼睛问:“那我呢?你让我干嘛?”
吴毅答道:“锦衣卫中后所也在调查北疆边军,他们的指挥所设在牛首大街,你的任务就是暗中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
王守义诧异道:“你连中后所都信不过?”
吴毅正色道:“我们在幽燕省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我谁都不敢信,只能相信你们!”
第二天,一行人兵分三路。
叶飞燕带领最擅长盯梢的密探去监视中后所。
张龙赵虎带着身体好的想办法混进军队。
吴毅带着剩余的人进入燕云府。
燕云府地处北疆,即使在春天也偷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街道上,寒风呼啸而过,临街的屋檐上海挂着冰溜子,显得格外萧条。
最近北戎骑兵的作乱,更是让这座城池蒙上了一层阴影。
街上商铺紧闭,行人稀少,只能看到偶尔巡逻的兵丁。
在一片萧瑟中,大柳树街新开了一家卖酒的铺子。
铺子名叫吕家烧锅,临街是两间铺面房,后院很宽敞,既能住人又能烧锅酿酒。
吴毅的属下里有个名叫吕树的小旗官,祖祖辈辈都是酿酒的。
吕树学会了祖传手艺却不想再烧锅前干一辈子,趁着吴毅前段时间招揽各种人才时加入了锦衣卫中前所。
结果加入了锦衣卫,工作还是酿酒。
酒铺开张已有些时日,但生意却异常惨淡。
北疆的战乱让百姓们生活困苦,无暇顾及品酒之乐。
酒楼酒馆没生意,自然就没人来买酒。
吴毅乐得清闲,每天蹲在柜台后等混入军队的密探送回信息。
密探没等来,等来了叶飞燕。
“我看这酒幌就知道是你开的店。”叶飞燕一进门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吕家烧锅门口挂着的酒幌有些许特别。
一般酒铺会直接写个酒字在酒幌上,但吕家烧锅则是画了一个酒坛,酒坛上写着一个“吕”字。
这还不是最特别的,特别的是酒坛上特意画了几道裂纹。
这是中前所自己的标记,无论开什么铺子作为秘密据点,都要画一个有残缺的图样供自己人识别。
比如酒坛图案要有裂纹,剪刀图案要有豁口,衣服图案要有补丁。
吴毅搓了搓下巴问:“不是让你盯着中后所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这么快就有发现?”
叶飞燕耸了耸肩:“就这么几天能有什么发现?我是闻着酒味来的。没有酒,你让我怎么干活?”
吴毅哭笑不得:“这里酒有的是,你随便喝,反正也卖不出去。”
叶飞燕闻言眼睛一亮,立刻走到柜台前,拿起一个酒壶,熟练地打了一壶酒。
她轻轻尝了一口,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哇!这是最纯正的烧刀子呀!太好喝了!”
说完,叶飞燕也不客气,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开始大口喝酒。
她的酒量惊人,一壶接着一壶,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空酒壶。
为了让她喝得尽兴,吴毅特意去后厨拍了个黄瓜,炸了点花生。
果然,没过多久,叶飞燕就喝得有些醉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想开口说话,就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吴毅对她这种随地乱躺的行为已经习惯了。
酒铺后院没有叶飞燕的房间,吴毅只能把她抱回自己屋里丢在床上,帮她脱掉鹿皮长靴后盖好了被子。
燕云府天冷,吴毅怕叶飞燕着凉,把火炕烧热后才推门离开。
一出门就遇到了王守义。
王守义看到吴毅出来,惊掉了下巴道:“这么快?看你体格不错,怎么比二殿下还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