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就放过我吧，我跟他不过就是多了层婚约地朋友罢了，而且……你干嘛？”
说着说着，汪氏的手忽然攥在了白凤舞的手腕上，触感之下，正是那串红 豆珊瑚手串。
“哟，看着这精致程度，不像是白府能够采购回来的东西呢，这种品质的红珊瑚，应该只供奉给皇室吧？”
汪氏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岁月几乎没在她的脸上刻下多么深的痕迹，一如清晨的朝露。
白凤舞彻底被打败了。
“婚事的事情……全听他的吧，其实我怎样都好。”白凤舞低头戳着碗里的点心，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盖了满腹的心事。
真的要嫁给他吗？
如果要嫁给他，那自己以后就是寒王妃，以自由为代价，享受皇室的荣耀，进入这个权势的争端中吗。
而且那样回到无尽，可能就真变成遥不可及的梦了。
浑浑噩噩地告别汪氏，白凤舞前脚出了院子门，后脚才反应过来，这回她又什么都没问出来。
不过相比上一次来，汪氏倒是提醒了她，婚期在即，自己也要做好决定。
路过白青羽的院子时，白凤舞探头望了望，见里面没有动静，便走了进去。
白青羽的书房和卧房都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烟火气，一个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给白凤舞行礼，道：“少爷出门去了，请问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白青羽出门去了？这一大早的？
白凤舞扫视了一眼院子，看到了练武的痕迹，便问道：“他的伤都好利索了吗？”
小厮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小姐，少爷说没有大碍了。”
“你们真能听他胡扯！”
白凤舞听到这个“没有大碍”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当初白青羽伤得连路都走不了几步，也是用这四个字来糊弄她这个当姐姐的，当即音调高了一些，“他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到底有什么要紧事是他还没养好伤就要出门处理的？”
小厮也是头痛得很，估计是觉得这白府能制服少爷的只有眼前的白凤舞了，便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了些：“小姐，少爷那个脾气……您也是知道的，小的们都劝过了，结果少爷不听，随便将纱布一缠就出门去了。哦对了，就是半个时辰之前才走的。”
白凤舞的拳头握得紧了又紧，好小子，说话不听是吧，那等你回来就有的受了。
小厮感受到了她的气场，不由得缩了缩。
白凤舞随手赏了一点儿碎银子，凶凶地说道：“没事，他回来的时候给我通风报信一下，我来管管这个臭小子。”
小厮慌忙道谢，再一抬头，白凤舞已经不见人影儿了。
白凤舞正坐在中庭花园里闭目养神，想着如何才能让白青羽那个不老实的消停养伤，就听到隔墙的院子里面吵吵闹闹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小姐小姐！”离浅跑过来，低声道：“大少爷在那边儿训人呢！”
原来又是白良涵。
白凤舞懒洋洋地眯着眼睛，道：“谁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之前下人们给他梳头，不小心拽一下头发他都能将人打伤，以前我倒是还能过去说两句，好歹也曾经救下来几个，但时间一长，让他院子里那群下人把我当救世的菩萨，也不是什么好事。”
白凤舞这慢吞吞的一番话，把离浅满肚子的话都给憋了回去，小丫头拽着她的裙摆一角，一脸纠结的表情。
嗯？白凤舞挑起眼皮看了看她，意识到有可能这回真的是离浅认识的什么人，便问道：“说说看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离浅的眼圈有点红，压低声音道：“大少爷看中了新来的一个丫鬟，想要巧取豪夺，却被拒绝，现在正找理由打骂呢……那丫鬟叫玲儿，是个热心的，之前帮过我。”
白凤舞深深叹了口气，起身抚平了衣裙，拍了拍离浅的肩，轻声道：“走吧，去看看。”
离浅感激地点点头，立刻跟了上去。
越是走近白良涵的院落，那打骂声听着越是惊心。
“让你这个小贱蹄子犯骚！青天白日的就敢扒了衣服往少爷身上拱，也不撒泡尿照照，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离橙干咳一声。
粗鄙至极，真是没耳朵听了。
白凤舞皱了皱眉，虽然知道白良涵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他院子里面这些奶娘老妈子也都是没什么文化的，但大白天听到这么一句骂人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院子是什么花街柳巷里面的妈妈桑在骂娘呢。
白凤舞面无表情地迈进院门，就看到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被捆了手脚，衣衫不整且遍体鳞伤，旁边的老妈子拿着条鞭子骂骂咧咧，时不时还往那丫鬟身上使劲儿抽一下。
门口正好有人看到白凤舞走进来，象征性地福了福身子，可脸上也都带着傲慢的表情，简直跟白良涵那副做派一模一样。
若是放在平时，白凤舞才懒得搭理这群欺下媚上的狗腿子，但今日她偏偏就要拿这群人开刀。
“白府教导规矩的人，没教你们见了我应该怎么行礼吗？”白凤舞停在了门口的两个丫鬟面前，故意提高音量说道。
院内的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白良涵眯起眼睛一看，脸上立马阴雨绵绵，推开众人上前道：“白凤舞，大清早的你来凑什么热闹？”
白凤舞把他当空气，依旧沉着面容对门口的丫鬟道：“我刚说什么，你们没听见是吗？”
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立刻行礼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们的规矩乃是大少爷的嬷嬷教的，若有冒犯小姐的地方，也应是大少爷来罚。”
白凤舞沉默一瞬，然后微微一笑。
这回都不用她亲自出马，后面的离橙冷笑一声，前行几步走到她们俩面前。
离橙的脚像是鬼魅一般，往两个丫鬟的膝盖窝飞速地一踹！
众人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两个丫鬟就已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脸的惊诧，恐慌道：“你凭什么！”
“就凭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白凤舞冷冷地抄着双臂。
其中一个丫鬟依旧不服道：“这里是大少爷的院子，三小姐怎么能……”
“还敢顶嘴！”白凤舞使了个眼色，“给我掌嘴二十！”
她身量娇小，但气势非同一般，就连白良涵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出给吓愣了。
众人皆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离橙已经压着那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离浅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了那丫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