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冲着闻人千寒行下了礼。
白凤舞轻轻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窥不出他情绪之中所想,却也惊叹这些贫民的举动。
沧海国可没有在民间要给贵族行礼的说法,如今看来,这闻人千寒,在百姓心中倒是有些分量,不愧被称为战神!
“皇……皇叔怎么会在这里。”闻人雅的声音拉回了白凤舞的思绪。
只听她言语颤抖,手足无措的站在一片狼藉中,满脸忐忑。
“皇叔。”
闻人雅原本趾高气扬的模样,顿时转变成一副乖巧,可怜兮兮的说着。
闻人千寒不作言说,闻人雅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皇叔有没有看到。
想着,闻人雅抬头看了看闻人千寒,随即如同一只乖顺的猫儿一般凑到了他的身边,指着白凤舞,一脸委屈。
“皇叔,刚刚这个女人不但对我不敬,将父皇送给我的衣衫给弄脏了,还出手伤我,将我推倒在地。”
她的模样甚是可怜,可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唏嘘不已。
恶人先告状,若说这五公主是第二,没人称第一。
不过众人看得清楚,闻人千寒又岂会不明白?
他神色依旧,一双凤眸微抬,仿若带着穿透性一般,扫了闻人雅一眼。
让闻人雅心中顿时发憷,到嘴边的话直接咽下了肚子。
闻人千寒见她噤声,也便没有打算理会,径直准备离开。
不过这个冷漠的举动,非但没有让闻人雅生气,反而让她心中一喜。
若是皇叔离开,没人限制她,她定让这个女人好看!
闻人雅想着,侧眸看向白凤舞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白凤舞见此,杏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自顾自的重新坐回了座位。
绝美的脸色平淡自若,樱红的唇角忽地勾起了一抹冷笑,缓缓开口。
“寒王这是戏看完了,就这样准备走了吗?”
轻灵的声音传来,闻人千寒脚步一顿,微微转过了身。
视线尽数落在了白凤舞的身上,眼神中看不出悲喜。
白凤舞翘起了嘴角,神色却带着几分悠闲,悠悠开口,“寒王若是就这般离开,明日怕是会成为这沧海城饭后闲聊的对象了。”
“你这个贱人什么意思,本公主的皇叔可不是你能勾搭的!”
闻人雅见白凤舞那张绝美的脸,愤恨之余更是带着浓浓的嫉恨。
白凤舞神色依旧,丝毫没有理会闻人雅的打算,一双水眸始终看着闻人千寒,表面平静,但眼底净是冷漠。
“寒王若是还不打算说话,或者管教你家侄女,我可就要继续陪公主玩儿了。”
“我要是一不小心将公主玩残了,公主跑到皇上那里告状,说寒王纵容自己的准王妃殴打她,寒王觉得如何?”
“还是说,直接告诉陛下,公主是自己摔伤的要好一些?”
白凤舞声音缓慢,透着一丝慵懒,但说出的话,却让众人在顷刻之间都屏息凝神,神色错愕的看着她。
闻人雅也瞬间愣在了原地,不知道白凤舞在说些什么。
白凤舞薄唇轻启,浅笑之中带着些许的危险。
“或者我直接不还手,任由五公主将我打死,也不知寒王到时候,会不会哭诉无门。”
她可是半只脚已经踏进门的寒王妃,若是将公主打出了什么事,定会让人觉得是寒王授意的。
但反过来,只要她不还手,任由五公主这刁蛮成不可一世的人殴打她,兴许真的会闹出人命来。
闻人千寒的伤便也无人可治。
闻人千寒的眼神瞬间沉下,犹如寒潭,又如同激流,能够将人吞噬。
白凤舞无所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眸子,冷静的神色中流露出一抹坦荡。
闻人千寒的脸上似是带着笑容,但这不达眼底的笑意却让人更加窒息。
“你还真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
众人见二人对话,不由怔愣在了原地。
而此刻的闻人雅却早就被嫉恨冲毁了脑,一双眸子满是厌恶的看着白凤舞,怒骂到。
“你这个疯女人,在说什么胡话!皇叔怎么会为你哭诉。”
她知道和皇叔有婚约的是谁,也见过那白家的三小姐。
白凤舞是一个懦弱又小家子气的人,连抬眼看自己的勇气都没有,绝不可能是面前的女人。
白凤舞却并未理会闻人雅,只是梨涡轻陷,望着闻人千寒的方向笑着。
闻人千寒错过了眼眸,望着身边的冷澈。
只此一个眼神之后,便转身率先离开了酒楼。
冷澈心领神会,恭恭敬敬的冲着白凤舞行了一礼,摆了一个请的手势,开口,“属下送白三小姐回府。”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望着她。
闻人雅的身形也僵持在了原地,他说什么?
刚刚是自己听错了不成?
面前的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白凤舞!
白凤舞得偿所愿,眼底显现出一抹浅笑,她抬手用指尖指了指那被糟蹋的一桌好菜。
“五公主来付。”
白凤舞跟着冷澈出了酒楼,见马车已经在门外停好。
冷澈侧身,微微俯身,白凤舞倒也没有犹豫,跨步而上。
马车溅起了一片尘埃,许久都没有停下,白凤舞心生意外。
再次掀开马车帘,才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必经之路。
白凤舞的眉心一皱,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冷澈并没有送自己回府,那必然是带自己来见闻人千寒的。
“白三小姐。”
果然不出片刻,马车骤然停下,白凤舞的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默然掀开了车帘。
闻人千寒长身而立,似梧桐松柏,又如同高昂的雪山一般,让人不可靠近,不可亵渎。
白凤舞想起闻人千寒对自己做的事,心中分外抗拒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冷了几个度。
“寒王叫我来可有事?”
见闻人千寒的眸光严肃,白凤舞嗤笑了一下:“寒王不会还在介意方才的事情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闻人千寒的眉眼肃然,他一双眼睛犹如寒潭,但是却独独看不透眼前的女子。
于是面色沉重,话语中带着肃然与危险:
“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离宗樾远一些。”
白凤舞愣了一瞬,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
他这是在威胁自己不成?
白凤舞眼眸微眯,一双澄澈的眸子与他直直的对视着,咬牙道,“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