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舞眯着眼睛瞧了好半天,终于想起这刁蛮丫头是谁了。
那个什么萧家的妹妹,好像是叫萧幽蓝!
忽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钻进白凤舞的耳朵里,道:“好了,不要闹了,咱们此行是有正经事情的,不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白凤舞认出了那个说话的男子,正是萧幽蓝的堂哥,萧临安。
呵,多日不见,没想到这对兄妹的做派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大户人家”啊。
萧幽蓝完全不管萧临安的劝阻,只觉得自己的鞋子脏得可怕,甚至把脚往那个不断道歉的男子面前一伸,高声道:“还不快舔!”
“汪汪汪!”
一阵非常不合时宜的狗叫声猛地打断了这场热闹,众人定睛一瞧,只见一条站起来有一人多高的大狼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萧幽蓝身后,尖牙利齿的样子让人不由地后退好几步。
萧幽蓝先是一惊,然后抱头乱窜,大叫道:“堂哥!堂哥救我!”
萧临安是有点功夫在身上的,他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一手护住妹妹,一手攥住了大狼狗脖子上的链子,硬是将乱叫的狗给压制在了原地。
大狼狗一趴下,便露出了它身后的白凤舞。
萧临安盯着她戴面纱的脸,只觉得身型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方便直接树敌,便冷声道:“这位姑娘,我妹子何处得罪了你,你要牵这么一条狗来与她为难?”
“与她为难?噢不不不不。”白凤舞单手掐腰,身上的纱裙和面纱随着午后的风一动一动的,看上去飘逸得很,“我看你家妹子非得要把脚上的泥土舔干净了再走,而你们家这个阵仗拉得这么老大,把路都给堵死了,我有急事在身,只能想办法帮你妹妹解决一下问题喽。”
萧幽蓝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解决问题跟牵一条狗过来有什么必然联系,好半天之后才慢慢回过味儿来,满脸涨得通红,骂道:“你这个无耻的人!居然想让一条狗来舔我!你简直流氓!”
白凤舞轻笑出声:“你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张口闭口就是舔不舔你的,真不嫌害臊。”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是些周边的居民,只觉得现在站出来一个能跟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平起平坐的人,只觉得这热闹更有滋有味了,一听此话,也不怕得罪人,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听着四周越来越沸腾的笑声,甚至偶尔还有一两嗓子男子的调笑声,萧幽蓝这下子不光脸蛋红了个彻底,连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身为萧家的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萧临安一看她的样子,到了嘴边的责怪也少了几句,只是轻声呵斥道:“这下惹出事端,知道丢人了?给我上后面站着去!”
白凤舞回头看了看那个衣着简朴的男子,弯下腰轻声道:“你快走吧,这个女子不是你惹得起的,就算你今天真的给她舔干净了鞋子,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只会变本加厉地折辱你。”
男子看样子就是个朴朴实实的小老百姓,平日哪里见过如此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做派,如今早已经不知所措,经白凤舞这么一提醒,不停地道谢,赶紧背上自己的东西逃走了。
萧幽蓝在这边儿哭哭啼啼地抹了好一会儿的眼泪,再回过神来的功夫,那个男子早就不见了人影,当下怒气顶出了天,上来就要甩白凤舞一巴掌。
“哎,幽蓝你住手!”萧临安一下没拉住,自己这边又要牵制着狗,眼瞅着萧幽蓝那一巴掌就要打到白凤舞脸上!
白凤舞的身型看似都没有动弹过,轻描淡写地躲过了萧幽蓝的巴掌,反身一个擒拿手,便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萧家妹妹给制服在了地上。
萧幽蓝大哭出声,今天出门简直就是没看黄历,每走一步都像是踩了一脚狗屎!
“你个贱人!我命令你,放开!”
萧临安也有些急了,眉宇间多了几分阴翳,道:“我们和你无冤无仇,请你放手,有话可以好好说!”
白凤舞淡淡地笑着,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道:“好啊,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要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赶紧把你那横在路中间的马车给挪开,要么我就有法子让方圆十里以内的狗都跑过来,一个一个轮流舔你的裙子和鞋子!你选吧!”
萧幽蓝被摁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堂哥……堂哥,救我!”
萧临安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衣裙翩翩的女子,有可能是个出身比他们萧家更有背景的千金!
私下考量了一瞬,萧临安也微微福了福身子,算是作为赔礼,道:“是我管教舍妹不当,让姑娘见笑了,回去必当严加管教,今日种种皆是舍妹的不是,还望姑娘能够放开她,大家也都好过。”
如此这般放在一个萧家未来的准继承人身上,已经算是非常给面子了,白凤舞也是个痛快的人,松开了萧幽蓝,并朝那大狼狗伸了伸手。
大狗极听她的话,跑到她掌心蹭了又蹭,然后一颠儿一颠儿地跑开了。
众人见再无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地散了,萧幽蓝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躲在马车里不肯再露头,倒是萧临安一双眼睛毒的很,目光一直追随着白凤舞。
直到白凤舞重新跨上马背,萧临安才走过来,站在她马下问道:“姑娘可是那丹药盟比赛的观赛者?”
白凤舞在面纱后面一挑眉,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
萧临安隔着面纱盯着她的眼睛,虽然表面上依旧是个礼仪周全的准接班人,可白凤舞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们也是去看比赛的,不瞒姑娘说,在下是盐城萧家的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和姑娘同程?”
白凤舞依旧没说话,好半天之后她才紧了紧缰绳,带着笑意回道:“萧公子还真是自信呢。”
意料之外的回答让萧临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姑娘何意?”
“我可没说我是去看什么比赛的,你直接就自报家门了,难道就不怕我是个记仇的,回去往你们萧家的大门门口洒狗血?”
话音刚落,白凤舞猛地一扬鞭子,座下的马一声嘶鸣,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