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呀?什么风把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吹来了我们揽月阁了!”脑袋上的朱钗插得跟仙人掌一样的老 鸨一眼就盯上了门口的三位贵客,大嗓门喊得整幢楼的姑娘都在拿眼睛往这边瞧。
乔装打扮的白凤舞一身蓝袍,眉目被彩蝶勾得十分英气,但毕竟从来没这么大大咧咧地出入过这种场合,多少有些不自在。
后面化妆成小厮的离浅也脸红了,反倒是离橙,用力地戳了戳白凤舞的后腰,低声道:“公子,把你的腰杆儿挺直了!”
白凤舞怕痒,条件反射地被迫挺直了胸脯,束胸衣裹得紧紧的胸 部看不出女人的曲线,落在老 鸨的眼中,只觉得这位贵客不光脸蛋长得好,身材也结结实实的,十分养眼。
白凤舞保持着微笑,手上的纸扇越摇越快,脑门儿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还是离橙比较看得开,上来给老 鸨就塞了一把碎银子,笑道:“妈妈别见怪,我家公子眼界高,庸脂俗粉看不上,妈妈这儿可有高雅些的姑娘?”
老 鸨一掂量手中那银子的分量,立马笑得跟一朵绽开的菊 花一般,嗓门更是高了不止一个八度,道:“有有有!公子里面请!”
说着,老 鸨的手绢朝里面一晃,叫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没睡醒吗?还不快过来!”
此话一出,也不知道这楼里从哪儿一下子冒出来一大堆的姑娘,叽叽喳喳地蜂拥而至——
“呀,这是哪里来的俏公子呀!”
“公子可喜欢歌舞?奴家给公子舞上一曲如何?”
“得了吧你,就你最近胖出来的那几斤肉,别戳到人家公子的眼!”
“郎君看看我!郎君!”
……
扑面而来的脂粉香气熏得白凤舞两眼一黑,差点儿当头往后栽过去,若不是离橙咬牙切齿地提醒她要从容要淡定,她肯定当场夺门而逃。
从大门口到大堂这短短的几步路,白凤舞走得十分艰难,被姑娘们的花手绢砸了个眼冒金星,居然还有各种细嫩的小手往她的屁股上捏了又捏。
谁说这世上只有爷们好 色?身为女人同样躲不过模样好看的男人!
离浅看着自家小姐都快哭出来了,正要想办法从女人堆里把白凤舞挖出来,就听到头顶上一阵扫弦的声音,利落肃杀,直直地穿透了女孩子们的吵闹声。
白凤舞抬头,只见一位红衣女子横坐在二楼的栏杆上,那姿势妖娆又危险,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下来一般。
她面上蒙着红纱,看不清面容,手边放着一架古琴,想必刚才那凌厉之音便是出自这女子之手。
白凤舞打量着她,由于蒙着面,她看不清这女子的面容,但那妖娆的身段竟有些熟悉。
在哪儿见过吗?
有些想不起来了。
老 鸨子愣了一下,赶紧赔笑道:“公子是头一次来我们楼吃酒吧?老奴给公子介绍一下,这位女子化名青衣,虽然花名挂在我们楼里,但几乎不常来,是我们楼首屈一指的头牌!公子可要一观?”
白凤舞挑起一边的长眉,觉得非常有意思。
白凤舞不是那种久居深闺不闻世事的女眷,自然也听说过这花街柳巷中自有那种心气儿高的姑娘,出台露面全凭自己的喜恶,而男人们更是吃这一口,觉得遇到了稀世珍宝。
这青衣一出,周围那些姑娘们一下子没了热乎劲儿,纷纷散开来。
“完了完了,又是被她给抢了。”
“行了别抱怨了,好的都在后头呢。”
“就是呀,再等等……”
……
听着姑娘们的叽叽喳喳,白凤舞更加好奇这女子的来历了。
白凤舞徐徐走上楼,推开房门,后面的离浅离橙乖乖地将门关好,一左一右守在门边。
进了屋子,白凤舞原本以为这姑娘要跟自己吟诗作画,没想到她居然把身上的外套一脱,侧躺在了榻上。
“公子,来吧?”
白凤舞傻了眼。
不对啊,刚才这青衣在外面以一敌万扫琴弦的时候,那股子高傲劲儿去哪儿了?一进屋子就换了个人?
今时今日,她白凤舞彻底了解了这风尘女子的百变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见她愣着不动,青衣那层红面纱之后的面容似是带了笑,扭着柔弱无骨的腰肢缓步上前,软软的身子就这么贴在了白凤舞身上!
虽然同为女人,但这种遭遇,她白凤舞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当下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自己的两只胳膊像是刚接上去似的,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姑娘,你别这样,你你你离我远一点……”
“公子这般欲拒还迎,可是嫌弃青衣伺候的不到位?”
说着,青衣直接一手勾着白凤舞的腰,一手索性摸上了看上去很饱满的“胸肌”!
白凤舞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苍天大地,虽然同为女人,可她白凤舞也没有被同性摸来摸去的癖好啊!
白凤舞口干舌燥,一把按住青衣在她身上各种游走的手,声音像是从牙缝儿里面挤出来一样:“青衣姑娘,咱们能不能……一步步来?”
青衣贴着她,虽然看不清脸,但白凤舞能感觉到她面纱后面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那好吧,既然公子不喜欢青衣主动,那就公子自己来喽。”青衣终于放开了她,转身重新卧回榻上,那姿势格外妖娆。
白凤舞深深叹了口气,自己果然是狗屎一样的运气,这福气要是换成一个男人过来,估计会直接扑过去,恨不得把青衣直接带回家吧。
可惜可惜,自己身为女人,实在没有这个福分。
白凤舞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闷掉,缓解心中的郁闷。
青衣似乎也不着急,单手托腮靠在榻上看着她,笑眯眯的样子格外迷人。
白凤舞摩挲着手中茶杯,偏过头来瞧着青衣,青衣衣着清凉,也不怕被她看,大大方方任她观察。
白凤舞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她是来办事儿的,可不是来享受的,至于这姑娘到底是不是鸣冤殿的人……
不妨一试?
想到这儿,白凤舞邪恶地勾起了嘴角,循序渐进地说道:“姑娘今天是故意等我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