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军营里的名声不错。”
闻人千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头吩咐了一旁的下属带军营当中的其他几个军医过来。
“他们都是好人。”白凤舞微微一笑,随即伸手活动了一下手臂的关节:“接下来就是干正事的时候了。”
她的笑颜让闻人千寒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这样高调的带着她回来。
军营当中的军医全都被叫了过来。
军医所着的服装和将士们还是不一样的,他们都不穿甲胄,统一着一身黑衣。而且数量不多。
“这位便是白家三小姐白凤舞。”闻人千寒冷静的朝着众人介绍白凤舞。“本王已经经过了皇上的同意,今日便邀请她来指导各位的医术。”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有些好奇。
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白凤舞是活菩萨转世,居然给景埔副将医治好了断臂的事情,对她颇为好奇,也有些人对白凤舞颇为不以为然的。
“大家好。”白凤舞没兴趣多做寒暄,直奔主题,“今日我就先为各位演示,外伤常用的几种处理方法吧。”
“对了,提前说清楚,所有人都得无条件配合我的教学。违反者会由我处置!”白凤舞目光冷静的看了众人一眼。
闻人千寒站在她身后道:“是。本王赋予她一定的指导惩罚权。”
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需要演示这些方法,最好还是有实际的操作。”白凤舞转头看向闻人千寒:“可否带我到病患的帐篷里去?”
一进入病患的帐篷,白凤舞就不由得皱起了眉。
虽然是病人的帐篷,但是这里并没有做好通风,帐篷内的空气闷热而又潮湿,这种环境很容易引发战后创伤感染,非常不利于人 体伤口的康复。病人之间的排列也十分密集。
她转过头对闻人千寒道:“我一个人便行了。你先出去吧。”
闻人千寒一愣。
这女人胆子大了,竟然这种口吻让他出去。
但是闻人千寒也只是呼了口气,应声走了出去。
见闻人千寒离开,白凤舞转过头再度打量了一圈四周的伤患。
在看到一处时皱起了眉头,走到一个病患的身前。
这个病人的伤口被白色的布匹给牢牢地果腹住,脸上的神色非常痛苦,时不时从喉咙里泄露出一丝呻 吟之声。
白凤舞皱了皱眉,透过没有被伤口包扎的缝隙看到了他伤口皮肤其余的地方已经开始出现血肿,越发皱起了眉头。
“此人的外伤处理不到位,我便用这个人做示范吧。”
说罢,她便是上前准备解开伤患伤口所包扎的白布。
“等等!”围观着的军医当中忽然有人出声。
众人看向了出声的人,一个相貌老陈的男子神色有些阴沉,白色的窄衣穿在他身上依旧有些宽大。
“这个病患是我包扎的,你凭什么说解开就解开?他的外伤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再多此一举,伤口崩裂了该怎么办?”
“华天道,你别说了……”一旁有人扯了扯他的衣服。
“有什么不能说的。”被称作华天道的人神色阴沉,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白凤舞:“医者仁心,我对我的病人当然要负责!若是你弄不好出了人命该怎么办。”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劝阻。
这华天道是新来的军医,世代从医,并且祖祖辈辈都是御医,父亲还曾被先皇赐过字,在外头颇有名气。
白凤舞目光冰冷的扫了他一眼,神色丝毫不为所动。“这就是你包扎的技术?”
“哼,你一个如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懂什么,怕是连伤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华天道嗤笑了一声,目光不屑的看着白凤舞。“寒王殿下惯着你,但是这里可是军营,不是你们女人用来出风头的地方,识相的就尽早离开,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一旁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你胡说什么!白三小姐医术了得,之前可是接好了景浦将军的断臂,不准你对她无礼!”
“呵,怎么可能?”华天道冷笑了一声,“这种谣言谁编出来的,断臂那种伤怎么可能被接上,还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人?”
“那是你孤陋寡闻。”白凤舞冷笑了一声,目光直直的看着华天道,“你觉得你比我懂?那你怎么会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顿时,白凤舞四周的气势猛然攀升起来,华天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他色厉内荏的道:“什么错!我的医术可是祖上代代相传下来的,哪有你指点的地方。
若说连我都没办法医治好这个人,你这种黄毛丫头怎么会懂医术?”
“呵,你也敢自称有医术?”白凤舞冷笑一声,“他这伤口下早已经化脓出疱,再不处理伤口整条腿都要截肢,你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
“什么,化脓出疱?怎么可能?”华天道看了一眼患者的伤口,“这包裹伤口的布分明是好好地,也没有组织液渗透出来,怎么可能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众人也都上前查看起来,只觉得这伤患腿部的肌肤似乎有些红肿,但是躺在病榻上的伤者躺久了下肢多少都会出现水肿,并不奇怪。
“是吗,那你就亲眼看看好了。”
话音刚落,白凤舞朝一旁的军医借了一把短匕首,用烈火烤炙了一会儿直接划开了包裹着伤口的布匹。
白色的布一散开,一入眼中的便是那硕大的紫红色疱瘤,因为被包扎太久,甚至已经有些变形。
在紫红色疱瘤的最上端裂开了一个小口,上面已经有白色的粘稠物质流了出来,一股恶臭的异味散发而出。
而在伤口的根部,四周的皮肤红的几乎要滴出鲜血,青筋也股长而起。
病患痛苦的发出一声嘶鸣,脸色难看。
众军医的神色也非常难看,这个伤患的疱瘤已经长得太大,想要医治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切除掉,可是创口太大,恐怕连这条腿也保不住了。
华天道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口中嗫嚅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之前也救治过这样的伤口,明明不是这样的……”
白凤舞嘲讽的看了一眼华天道,也顾不上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了这可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