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音也勾了勾唇角,像是能够有一个人和自己作伴去更换衣裳,感觉有点儿高兴,眼底也佯装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倒是那紫衫姑娘和那丫头隐晦地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眼神。
顾音音扯了扯唇角,垂眸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内宅的腌臜手段也就是这样了,但不知道多少无知的人就这么被设计构陷了。
其实顾音音很讨厌这样的生活,但她也心知肚明,总归要面对这么多的层出不穷的下作手段。
她也不可能每一次都御剑飞行,轰击天雷给人一个震慑。
此法对于李准那样的郡王有功效,却不适合对付这样的深宅大院里面的贵夫人们。
那只会让她们滋生出更多下作狠辣的法子。
“这怎么越走越僻静了?”顾音音眼睁睁看着那丫头,把她们俩给引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就一脸的惊慌问,且还停住了脚步。
紫杉姑娘倒是镇定,纳闷地说:“这位姑娘怕是第一次来兰府,这兰府的院子一向如此,且主子们也都喜静。”
“别怕,若真的有什么,本姑娘可也逃不掉!有我陪着你,怕什么?”语毕,那紫衫姑娘过去拉着顾音音。
用的力气还挺大,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原本天生力气就不小的缘故。
顾音音皱了皱眉头,抽回了手,一脸的不悦之色道:“这位姑娘,我们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你这么自来熟,还把我手指给嘞红了,未免太失礼了!”
“既然姑娘你不怕,我就不奉陪了!”顾音音冷哼一声,转身就开始返回去了。
那丫头面色露出了一抹惊惶和着急之色,紫杉姑娘见顾音音打定了主意要原路返回,立刻追上去了拽住她的手臂,冷飕飕地说:“来都来了,就不要这么着急走吧!”
“你要做什么?原来你不无辜,你才是那个算计我的人!”姑娘配合的露出一抹惊惧和惊恐之色,拳打脚踢推开了那紫衫姑娘,还顺便把她脸抓花了。
那紫色衣衫的姑娘痛呼了一声,就看向傻眼了的丫头斥道:“愣着做什么?蠢货,还不速速过来一起把她抓了!不然她就这么跑出去,岂不是鸡飞蛋打?”
顾音音已经撒腿就跑,不过却佯装出一副小脚跑不远的模样,甚至于还中途跌了一跤。
“哼,好好的请你不过去,那就直接堵上了嘴巴,拖过去吧!”那紫色衣衫的女子踹了一脚顾音音,还摸着自己被挠破了的脸庞,嘶的一声,就眼神一冷。
“这么一张狐媚子的脸庞,若是留着了,指不定要撺掇着哥儿以后胡作非为,倒不如毁了!”
“我说四姑娘,您可不要自作主张。她这也就是靠着这张美人脸,才能笼络住……咳咳,时辰不早了,还是快一点把人给送过去为好。”
那丫头忙阻止了紫色衣衫的女子,避免了她一时兴起,把顾音音的脸蛋给毁了就前功尽弃了。
“快,你们也一起来帮忙,这贱婢竟然如此大的力气!”紫色衣衫的四姑娘哼了哼,却还是按耐住了心底的蠢蠢欲动。
她生平最痛恨长得花容月貌的姑娘,一个个自以为倾国倾城,就胆敢吹枕头风。
所以看到顾音音的容貌那一刻,她就滋生出了想要毁灭的想法,哪里知道顾音音早早地就被人盯上了。
一旁又走来两个粗使婆子和两个粗使丫头,她们做惯了粗活,那力气可不是这两人可以比拟的。
没有废什么功夫,就把顾音音抬着直接拐了个弯,送去了眼前的小院子里面。
守在外面的婆子相互暧昧的看了一眼,小声地说:“这长得还真的是标致,可惜了……”
顾音音之所以没有真的跑掉,就是为了等人都到了,她才好帮她们把一切都给拨回正轨。
不乖乖地让她们得逞,意味着她们暂时还有余力,随时可以给顾音音找麻烦。
“这里就是你们主子安排的地方?看着像个读书习字的地方,这么雅致的地方,用来行下作的算计,着实可惜了。”
顾音音吐掉了帕子,也随手挣断了帮助自己双手双脚的绳索,就这么随意地环顾了一圈这个屋子里的摆设。
结果她突然出言,那几个丫头婆子们吓了一跳。
一转身,就看到原本被她们随意地仍在地上的顾音音,这会儿已经挣脱了绳索,正笑吟吟看着她们。
而地上还躺着两个粗使婆子,至于那两个粗使丫头进去内室拾掇了。
紫色衣衫的姑娘和引路的小丫头吓得虎躯一震,下意识地就想要夺门而逃。
却被顾音音从后面劈晕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们油然而升腾起了一股子后怕不已。
这是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内室里面的两个粗使丫头,其中一个正是谢莺雯安排的丫头,她趁着跟着自己的人不注意,拿起了烛台把人给砸晕了。
而后把人堵上了嘴巴,用捆猪蹄的绳结把人捆起来,直接拖进了床榻下面。
而后就捂住了口鼻,点上了香炉,往里面加了料,满意地打开了窗户,放出了怀里的一只鸽子。
看着那鸽子展翅飞翔在半空中,她知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这段时间,她只需要把外面的婆子给处理了,不过她们都是粗使婆子,只需要给点银子,就什么都办妥了。
等到公子被送来了,那才是好戏开罗呢。
然后,她就神清气爽地走了出去,就对上了顾音音含笑的眸子,然后,她就被顾音音一巴掌拍晕了。
顾音音看着晕厥了那么多人,有点儿头疼不已。
那丫头从内室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顾音音嗅出来了,是添了媚药一类的下做东西的香薰。
这可真的是好算计啊!
将计就计谁不会呢?
她废点力气吧,就把那些被打晕了的人,都扔到了内室里面的雕花大床上了。
哎呀呀,好大一张床榻呀!
这特么的睡了七八个人也不会拥挤呀,想不到这个兰大夫人倒是会安排人准备东西。
没过多久,外面的粗使婆子和人争论起来了。
看起来是另一方的人来了,她于是继续等待一会儿,那两个婆子没了声音,估计是被处理了。
而后,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双眼淫邪,看着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浪荡子。
看到顾音音那一刻,整个人就眼睛都亮了,直接就轻浮地走过去说:“美人儿,小生这厢有礼了——”
“哦,礼不礼的无所谓,毕竟,你一会儿可有的忙了!”顾音音勾唇一笑,就这么扬起手,用准备好的木槌把他给敲晕了。
包括跟在他后面的小厮,也一并哼都没能哼一声就被锤晕了。
顾音音如法炮制,把人扔到了里面的雕花大床去了,还特地把帘子给放了下来,造成了一股子若隐若现的朦胧美。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又来了第三波人,且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波人了。
顾音音伸了个懒腰,可算是都到齐了,不然她都不想继续待下去了。
“你确定,母亲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可是兰府,若是万一闹腾起来,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陆子澄自打那一次的事情人尽皆知了,就也收敛了不少。
其实还是怕了,因为他出门的时候,面对的就是指指点点。
不光颜面无光,也没有人乐意理会他。
从前大家都知晓每个人都有点阴私,但那一次不同,他还有他母亲,简直是臭名昭著了。
“公子放心吧!夫人的手段您是清楚的,自然是不可能出现任何的纰漏。何况,还有小桃在呢。”
陆子澄吐出一口浊气,他其实已经有点儿认命了,能够娶一个家世清白的姑娘进门。
他也会安分三五年,等风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陆子澄。
到底是要给自己留子嗣,不枉费母亲为了他吃尽了苦头,多方的筹谋。
甚至舔着脸来了兰府赴宴,明知道要被人挤兑嘲讽,却还是笑脸相迎,豁出去了脸面。
“还真的是主仆情深,那就送你们一场姻缘吧!”顾音音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总算是等来了这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人。
谁也不曾想到,她其实是那个拿着弹弓的小孩!
照常把两人打晕了,扔去了内室的雕花大床上面,顾音音伸了个懒腰,这才轻松地离开了这个小院子。
而后,她直接跑去了李悦然面前刷存在感,说自己内急,结果迷路了,转悠了好一会才看到她这个熟悉的人。
李悦然心想,堂舅母说得给她出口恶气,就是故意不让人跟着她,让她内急的时候找不到茅厕,也确实足够给了教训。
憋得这么难受,还能维持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着实让李悦然嫉妒不已。
不过她面上可不想表现出疏离,反而一脸的同情说:“可能是兰府太大了,音音姐才会没有找到路,我这就让人带你去。”
“那就多谢五姑娘了。”顾音音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看得李悦然浑身下意识地抖了抖。
等顾音音走远了,她才抚着心口,咕囔着说:“我怕她做什么?哼——”
不过一个乡野村姑,还真的以为她能翻出什么浪花了?
“何人吵吵嚷嚷?”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的吵闹声,李悦然原本就心情烦躁,忍不住斥道:“去看看,出了何事?”
伺候的宫人应了一声,很快就一脸的古怪复杂回来说:“似乎是那边的院子里发生了一些变故,不少的贵夫人都围过去了看热闹……”
李悦然就看了那宫人一眼,把宫人盯得直接垂下了头,她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腌臜的事情。
宫人的脾性她知晓,认为那些事情不应该污浊了她金枝玉叶的耳朵,所以都会避重就轻。
“是吗?到底是堂舅母亲自督办的宴,本宫过去瞧瞧,免得有宵小之辈借机下绊子,反而害得堂舅母里外不是人了。”
其实说白了,李悦然趁着不在宫里面,想要去瞧热闹。
宫人还能说什么?
只能随她去了。
而那群围过去的贵夫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其中一个有名的浑人,直接就吼了一嗓子说:“我的仙人耶,这……这可忒特么的辣眼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