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换来了。”顾沉渊手里握着一张50元的钞票递给胡奶奶,“奶奶给你。”
“你这孩子换错了吧,这是50块钱。”胡奶奶看清是张绿色的钞票,连忙推开。
顾沉渊把她没卖完的板栗买走,她就很感激了,绝对不能多收钱。
“他们说没有零钱,就给换了一张50的,等以后我再买东西,您不收我钱就行了。”顾沉渊笑着说。
“那也不行,这栗子算奶奶请你们吃了。”胡奶奶再次推回去,坚决不肯收。
这么多钱,她卖两天的栗子都不一定能够挣到,她怎么能全收下呢!
“奶奶你跟我客气什么,拿着吧。”顾沉渊直接把钱放在胡奶奶的秤里,帮她端起竹筐里的栗子。
“快走吧,奶奶,车子要开了。”
胡奶奶无奈只好收下,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地跟上去数落:“以后可不准干这种事了。”
“我扶着您走。”时南汐看胡奶奶追得急,小心扶住胡奶奶带她火车。
车厢里依然很热闹,大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说着家常,没买完东西的就在过道里来回走,卖自己的东西。
顾沉渊拧开两瓶水,一杯递给胡奶奶,一杯递给时南汐,随意的问:“奶奶,小天还好吗?”
胡奶奶眸中闪过不自然的光,嘴唇动了动,接着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好着呢”
“小天是谁呀?”时南汐没听过这个名字,好奇的问。
“小天是胡奶奶的孙子,今年得有……”顾沉渊抬起头来回忆着小天的年龄。
“小天今年18岁了。”我奶奶乐呵呵地补充,“他放假在家,你们可以来找他玩。”
“好。”
火车开动。
时南汐看着外面绵延不断的青山,郁郁葱葱的绿树,感觉心情格外开阔。
她已经迫不及待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到了永安村口,胡奶奶要下车了,顾沉渊想送她回家,但胡奶奶坚决不同意。
“离我家不远几步就到了,快回去吧!”
“那好吧,奶奶,明天我们再去看你和小天。”顾沉渊无奈地说。
“过几天再来吧,小天明天要上学。”
刚才还说小天放假,待在家里的胡奶奶突然改口了,长长叹了口气,拄着拐,挎着篮子,颤颤巍巍走了。
“胡奶奶是不想让我们去看她吗?”时南汐远远眺望着胡奶奶孤单的背影。
她总觉得胡奶奶有事瞒着他们。
“不会的,胡奶奶不是这样的人。”顾沉渊下意识地反驳,“她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让我们知道吧。”
两个人赶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虽然已经定了这里最好的旅馆,但是里面的霉味依然很重,被子也不是很干净。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两个人能清楚听到隔壁房间里开大车司机跟他老婆打电话的聊天声。
“没想到环境这么糟。”时南汐叹了口气,担忧的看着顾沉渊,“怎么样,你能忍受吗?”
“还行。”顾沉渊盯着一只受惊在角落里乱跑的蟑螂,深深闭上眼睛,额角鼓起地青筋却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先忍了一晚上吧,明天我们再出去找酒店。”时南汐递给顾沉渊一块湿毛巾擦脸。
顾沉渊胡乱擦着脸,提议说:“不然我们住胡奶奶家吧,她家虽然不大,但收拾得非常干净。”
“好啊。”时南汐也很喜欢慈爱的胡奶奶,“我们把房费付给她,可以改善她的家计。”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去买了早餐,前往胡奶奶的家。
顾沉渊望着绵延的盘山公路,对时南汐说:“这还是我让我爸爸修的呢。”
“嗯。”时南汐点点头。
路修的很好,走了这么久都没有觉得颠簸。
不过……
“你确定你还记得胡奶奶的家在哪儿吗?”时南汐抹着头上的汗珠,望着路两边青绿的菜田,狐疑地问。
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根本不像胡奶奶昨天晚上说的几步路
“就快到了。”顾沉渊十分笃定的说。
两个人又走了五六分钟,果然看到了永安村的石碑。
两个人刚到村口,就听到村子里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
“求求你了,我们不要钱,你把小天还回来吧!”
顾沉渊仔细听着声音,分辨出这是胡奶奶的声音。
“是胡奶奶在哭!”
顾沉渊一手握紧了行李箱的提手,另一只手拉起时南汐的手,迅速向发出哭声地方跑去。
他们一路奔跑,穿过形状都相差不多的三角瓦房,一直跑到两层小楼面前。
顾沉渊记得这两层小楼是村子里唯一一栋两层小楼也是村长的家。
那时他在这住的时候,胡奶奶就告诉过他,他们的村长王麻子是个恶霸,尤其是他儿子王小麻,总是欺负同村里的孩子。
胡奶奶跪在村长家的大铁门前,哀声哭泣,村民都围在她身边,劝她起来别再哭了。
“胡奶奶,你就别哭了,赶紧回家去吧!”
“对呀,你哭也没用,别再把你自己搭上了!”
“但是我孙子还被他们关在里面啊!”胡奶奶哭得跪倒在地上。
“谁让你孙子把村长儿子的头给砸破了。”
有些看不惯胡奶奶为人的村民,在一边笑着说风凉话。
“是他们先抢我孙子打工钱的……”胡奶奶哭着用手捶地,她的双眼红肿,眼皮都被擦破皮了,显然已经哭了很久了。
小天跟着同村人出去打工,两个月赚了3000块钱,今天就是回来的日子,却被王小麻抢走,反诬陷。
“人家村长儿子都说了,那钱是他的,明明是你孙子偷了村长的钱,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啊!”
有站在村长那边的人,帮村长的儿子说话。
“那不是我孙子偷的,是他在外面吃尽苦头挣来的!”
胡奶奶爬到一个青壮汉面前,哀求他,“小王啊,你给说句公道话,是你把小天带出去的。”
可青壮汉只是把头扭到一边去,装作没看见。
他已经被村长的儿子,王小麻用钱给收买了,绝对不会作证。
胡奶奶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她没想到,自己共处这么多年的邻居竟然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