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望着那个路口,敏感又谨慎,仿佛像极了虎口,无形无色的獠牙已经将自己扼制住,往前一步,自己就是那要自动送上门的猎物。
结果不用想就知道必定不是很好的下场。……
这一切作为无知心大的人来说,自然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那小姑娘竟还要朝里边去,若不是二叔拦着,恐怕早已不见行踪。
“二叔,怎么不走了?快走啊。”
“…别乱跑!回来!”
二叔看着对方语气下意识变得严厉许多,子矜也不是不讲理的主,听这语气,再看看对方那难看的脸色,不懂也知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到时候莫说来这儿的事有没有成功,倘若再弄丢了这小姑娘恐怕回去是难逃一死,这姑奶奶可是比谁都宝贵着呢。
家里边那几位哪儿舍得他们出来,要不是小家伙哭着喊着自己出来,估计现在还在梦中睡着。
想到这里,脊背后边都是发凉的,扯着那两个小家伙扭头往回走。
子矜一脸懵逼状态,可没有人注意到子弛看到那个路口的时候,眼神有多么的疯狂,嘴角的笑意显得那么的诡异。
在二叔的带领下重新返回路程,打算再换个方向走的时候,那个路口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这时二叔的额头上已经浮现了薄薄的汗水,不信邪的,他带了两个小家伙又换了个方向,再次重新走了一遍。
可是还是那样,就像走进了迷宫一般,七拐八拐的面前总有一个路口在等着你。
他带着两个小家伙走了多久,那个路口在前面等着他就有多久,到最后实在受不住的子矜,就这么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怎么说也不起来了。
“二叔,我实在走不动了,不行了……”
“……”
二叔如何其不知道对方的累,他也累,但是这种情况下不能休息。这根本不清楚这路口到底通向何方,前面有没有危险?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喘着粗气,瞧着面前那个偌大的路口,安静的很。
谁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动静,可是他们也不能这样待在原地,就这么干等着。
正当二叔在想决策的时候,子弛突然站起身来,就这么直勾勾的朝那路口走去。动作又快又让人始料未及,刚反应过来的二叔连忙大喊,还是晚了一步,二叔就这么看着那小子进入甬道。
“喂,喂,金子弛你去哪儿?”
“二叔?那废物是怎么回事?他不要命了吗?”
子矜眼见着自家弟弟身影消失在他眼前,心生好奇,心中丝毫没有着急之意,反倒觉得终于甩了这个累赘,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但她同时也深知这个弟弟从未这么大胆过,不要说这番举动了,恐怕让他弄死一个动物都要哭上半天吧。
二叔自然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也顾不得小侄女儿嘴中说的那二字是否妥当。这小子虽在家中不得宠,却也好歹是一条生命,可不能这般轻易的给丢了
“走,快走!”
“别催嘛,那废物丢就丢了吧,反正人没待见他。”
二叔粗犷的声音有些急促,催着满脸不情愿,嘀嘀咕咕的子矜,二叔现在可没时间与她讲那么多话,一同投身经过那路口,一步步朝里边走,去寻找自家侄子的身影。
而提前进来的子弛却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跟刚才那木偶提线般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那苍白的小脸上也尽是肆无忌惮的笑意,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毁灭与疯狂,由于皮肤过于白皙,脑门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没过多久,不远处就传来喊叫声,其中还掺杂着凌乱的脚步声。粗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在二叔旁边的子矜听到这声音都得捂着耳朵,实在是太难听太想了。
原本还悠闲嬉戏的子弛,听到那之后连忙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着,放缓呼吸,从远处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似的。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二叔不愿踏足这个地方,那自己就帮他做这个决定,至于其他问题吗?那都是对方的事情,跟自己无关。
但是装就要装到底,露馅了可就没意思了,戏精如他就这么给自己催眠,一时半会竟然起了昏睡之意。
这到底说是他心大呢?还是说二叔他们动作太慢了?
二叔两个人一边喊一边寻找着他,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的地面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自己要找的。
子矜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一脸没好气的。但是二叔却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现在看来还是安全的。
也不多做其他想法,直接走到子弛身边,满脸紧张,一边呼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用糙掌上下来回触摸对方身体,检查一下对方是否受了伤。
子弛依旧是那副模样,心安理得受着对方的动作,他心里有谱,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在二叔几声呼唤后缓慢的醒了过来。
“二叔……”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过来?!”
“二叔…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啊?”
听着二叔的质问,子弛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脸懵懂无措,好似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一样,逐渐慌张起来。言语之间竟有一丝哭腔。
二叔瞧着他这副样子被吓坏了的样子,看来小家伙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地方本来就不对劲儿,说不定有什么东西蛊惑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到这里二叔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又拍了拍对方几下,担心对方身上有什么暗伤,连忙询问对方。
“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或者不舒服的?”
子弛嘴唇微张,还没来得及言语就被子矜抢了去。
“他能有什么事啊,看他睡得那么香。怎么样做梦?美不美呀?”
刺耳的言语流入耳中,子弛垂下头来缩成一团,在外人看起来极为的委屈。
可怜的就连二叔都听不下去了,不由低声斥责子矜。
“什么做梦,那是你弟弟,说话也要注意一点!”
子矜听到以后翻了个白眼,故意扯着嗓子拉了个长音。
“是——二叔,他没有做梦,就是睡觉对吧~”
“你这丫头!”
子矜吐了吐舌头,没再吭声打量起四周来。
二叔一脸无奈,只怪家中实在过于宠溺之,任谁也拿她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