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暑假不久,荀智友从荒山岭那边回来,才刚坐下,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名三十多的中年妇女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冷冷扫了一眼屋里众人,大声质问道:“你们之中谁是荀智友那小子?”
“我就是!”
荀智友回答了一句,疑惑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客气的询问:“大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先进屋里,坐下喝杯茶再谈。”
“我不是来喝茶的!”
中年妇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冷冷看着荀智友,“小子,你给我出来,有件事情我要好好问你。”
荀智友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位并不认识的妇女了,不过他还是走出门来,想听听对方有什么事情要问。
他刚走出门外,中年妇女就冷冷瞪着他,大声质问起来,“荀小子,江老师家里的事情,是不是你这混蛋报的警?”
“是的!”
听到中年妇女的话,荀智友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无奈的苦笑着摇头,“大姐,那事情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报警,那个人渣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女孩子,这件事……”
“少和我这个那个!”
不等荀智友说完,中年妇女就没好气打断荀智友,“姓荀的,你他妈就是吃饱了撑着,那事关你什么事?你倒是好,吃咸饭操淡心,跑去报警,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你这样,让那些托养在江老师家里的女孩子和她们的家长面子往哪里放?你知不知道,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会毁了那些女孩子一生?”
“大姐!”
荀智友无奈的看着暴怒的中年女子,“我这样做,也是为这些女孩子好。我怎么忍心看着她们被那样迫害?何况这种事情,如果不报警,说不定就有更多的女孩子被迫害。我并不觉得自己这事做错了,如果你真觉得我做错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哼!”
中年妇女闻言冷哼出声,“姓荀的,少在这里装什么好人!你好歹也是在这边长大的,应该知道,名声对于女孩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出了这种事,你要是真是好心,就应该联系我们这些当家长的,我们自己去找姓江的算账。你故意把这事情宣扬出去,根本就是想看我们这些人的笑话吧?看着我们被别人戳脊梁骨,是不是感觉很好玩,啊?”
“大姐,你怎么能那么想?”
荀智友无奈的摇着头,“那种事情,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纠纷,不是私了可以解决的。”
听到荀智友这么说,中年妇女神色稍微好了点,不过还是不放心的问荀智友,“此话当真?警察那边真的会保密?你能保证这事不传出去?”
“嗯!”
荀智友认真的点头,“大姐,我荀智友绝不是那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哪怕是我老妈,我也只字不提。红土镇的警察局还是不错的,应该可以帮忙保守这个秘密,只要你们这些家长自己不去宣扬,这种事情,应该不会闹出去。”
看到中年妇女还是不放心,荀智友轻轻摇头,“大姐,现在已经不是古代那种思想了,孩子们不懂事,都是受害者,所有的责任,都在那个江老师身上。就算这事情传出去,大家指责的也是江老师,而不是这些孩子。你需要担心的是,这件事会不会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而不是名声的问题。现在的人思想已经开放多了,不再是古代那种思想,也不会因为女孩子过去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就嫌弃她们。你看看我们这边,现在有哪个超过二十五岁的女孩子,还没有成家的?反倒是男的,就算名声还不错的,三十岁以上光棍一大堆。现在的社会,女孩子完全不愁嫁。别说她们都是些不懂事孩子,被人强迫做的那种事,就算那些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水性杨花的女人,一样可以找到婆家,你真的没必要为这种事情担心。”
颇费了一番口舌,荀智友才把怒气冲冲的中年妇女劝走。
等到中年妇女走下楼梯口,荀智友忍不住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陆成飞走过来递给荀智友一支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智友,这种不可理喻的人,你和她客气什么?直接轰走不就得了,何必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做事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白白坏了心情,这可是你丫的以前劝解我的话,你自己该不会忘记了吧。”
“我不是在乎那个大姐说的那些话。”
荀智友轻轻摇头,“我只是觉得,我们这边,太过封闭了。很多的人长期住在这深山里,依旧传承着老一辈保守的思想,遇到事情,第一反应不是考虑后果,而是想名声问题。这种病态的思想,真的应该好好改改了。”
“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陆成飞笑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你着急也没啥用,凭着良心做好的你的事情就行,何必去操这种心呢?我觉得那位大姐那句话,还真有些道理,你丫的有时候真的是吃咸饭操淡心。”
“话可不能这么说!”
荀智友轻轻摆手,“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家乡的改变,同样需要每个人努力。虽说我人微言轻,能力所限,不能做多少事,可是至少得有这种想法,这是态度问题。如果我连改变的想法都没有,迟早也会变成我们这边那种老陈守旧,不思进取,拒绝改变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