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了,杀心该如何淬炼。”
刑天又道。
话音刚落。
滔天的气势陡然而起。
仍是无头的身躯,没有多华丽的法 身。
也不像罗波那一般搞些花里胡哨的噱头。
就简简单单地举起巨斧。
连带着那金色的战斧虚影也迅速收敛,只余留一圈儿毛茸茸的金边儿,勾勒在刑天手中的战斧边缘。
苏尘微微闭目。
一切的繁杂都已经被摒弃。
此刻他能切实地感受到刑天战神的意志。
战斗时,无论对方是谁,都一往无前至死方休的霸气与果决。
那一斧,朴实无华地劈了下去。
“嗡。”
又是熟悉的蜂鸣声。
“轰隆!”
斧子劈下之后,却带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罗波那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刑天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以磅礴的气势彻底封锁了罗波那闪避的空间。
逼着他除了硬碰硬面对这一击以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我都是神明,只是来这人间比试一场而已,伤及本源得不偿失!”
罗波那第一次生出了畏惧,疯狂地大吼着。
吼声简直震天,其中的惊恐也实实在在地显露了出来。
“比试?在我看来这不是比试,夏国若输,国运就要拱手让人。”
“难道你白象国不是靠着掠夺他国国运发展壮大起来的吗?”
“你们白象国的神契者装装样子就算了,神明竟然也能说这种故作冠冕堂皇的话了吗!”
苏尘陡然睁眼,面对白象国的神明,一字一句地说道。
寻常神契者在面对对手所召唤出的神明,多少都会有些敬畏之心。
毕竟彼此之间的层次差距摆在这里。
所以,神契者对神契者,神明对神明,是诸神竞技场上默认的规则。
也因为这样,第一场的时候苏尘以一个神契者的身份。
敢于直面已经唤醒神明的阿米尔,才这么让人震惊。
可是现在,苏尘清晰地察觉到。
冥冥之中,神明对他的那种压迫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仿佛他不是以一介凡人的身份面对一个真正的神明。
而是,能堂堂正正地与之比肩。
这种感觉……
就算是借助了刑天的力量。
也爽爆了好不好!
甚至要不是最后一丝荔枝还在,苏尘真的很想直接指着罗波那的鼻子尖儿破口大骂。
“说得好!”
“苏神威武!”
“之前夏国没有神明坐镇的时候,没少被白象国吸血!”
“白象国的神明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呢?!”
“有没有人管管了!”
夏国观众席上先是响起了一阵掌声。
随后就是对白象国的口诛笔伐。
反观白象国观众席那边,一个敢大声说话的都没有。
再加上这次出场的神明是罗波那。
这尊神明本身在白象国的口碑就不好。
更是让白象国众人哑口无言。
转眼间,刑天一斧头狠狠砍在了罗波那的胸膛正中。
罗波那十条手臂疯狂转动。
一颗颗头颅虚影幻化在身前,大张着嘴巴,层层叠叠为他抵挡伤害。
斧子上灌注着刑天的神力与意志。
锋刃接触到罗波那胸口的瞬间。
第一个胆敢出来阻挡的人头虚影立刻被斧子上散发出来的金光消融。
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刑天用力向下压,饱经淬炼的身躯蕴含着搬山填海的力量。
苏尘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吃惊地看向罗波那。
与刑天的意志相连之后,苏尘对于战斗的感知也达到了入微。
刑天的感受几乎都能无阻碍地传递到他这里。
最开始两颗人头虚影,砍进去就像是烧热的刀子切黄油一般顺滑。
可第三颗人头虚影死死地咬住了斧头锋利的刃口。
金光一次次散发,人头也在慢慢崩溃。
但已经实打实地阻碍了刑天的攻击。
罗波那邪笑着再一挥手。
刚刚被砍碎的人头虚影再次浮现,继续往他胸口处堆。
“不行吧大将军,这么打下去,咱们占不到便宜。”
苏尘思忖再三,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那些人头虚影的重生似乎并不需要耗费罗波那多少力气。
而且重生后人头虚影所蕴含着的神力没有变化。
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无限重生的虚影耗垮。
每尊神明一次响应神契者降世,所能调动的神力是有限的。
尤其是夏国这边的神明都没有彻底苏醒,实力还要再打折扣。
与白象国那种经验颇多的神明比拼耐力,很不划算,胜算也小。
“又不是为了占他便宜,胸口处是他唯一的弱点,只有砍穿他的心脏,才能让他滚回老家去。”
“他的道不正,记仇又阴邪,我不能给你留下后患。”
刑天的语气仍旧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因为苏尘的不自信而恼怒,反而好心地解释了一下。
“唯一的弱点?”苏尘疑惑。
以他浅薄的观察力来看,明显罗波那手里托着的人头更像是弱点。
“不要被表象所迷惑,那些头颅明显是他最引以为傲的武器,一个神真正的弱点,永远不会表露在外面。”
“否则的话,一旦被有心人抓到把柄,那陨落就是迟早的事。”
刑天解释玩,立刻将神力灌注进战斧当中。
“咔嚓、咔嚓。”
五层人头虚影应声而碎,但很快,更多的细小黑色粉末就在半空中浮现了出来。
那些粉末并不随风飘扬,而是跟随着某种规律聚集。
苏尘眯了眯眼。
看来这就是人头虚影能够重新凝聚成功的原因。
但他这次没有贸然的去接触。
黑色粉末怎么看怎么像是刑天刚刚提醒过他不能接触的诅咒之力。
“现在,该我了吧?”
就在两边僵持了很久之后,罗波那忽然间说道,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了一抹阴笑。
刑天动作一停,立刻往后退。
左手的盾牌举在身前,十足的戒备姿态。
罗波那一步步走向刑天,最下面的两条手臂一阵抖动。
十颗人头立刻凌空起飞。
在空中不断底蠕动,前面一个咬住后面一个的脖子。
粘稠的黑褐色液体从一个个人头口中渗透出来,借用黏性把彼此链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