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竞技场当中,苏尘与其他夏国神契者对了眼神,难免也凝重了些许。
“怎么会把宙斯请下来的?传说中界域被封锁时,宙斯就已经在神魔大战当中陨落了,应该早就不存在了才对呀。”
方清雪眉头紧皱,轻轻拽了一下苏尘的衣袖。
“关于奥丁神系的传说都是鹰头国那边自己流传出来的,自然是随他们编撰。“
苏尘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只是目光平视前方,用余光悄然撇向了宙斯所在的位置。
没办法,再怎么样,苏尘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无法直视神明。
再者,宙斯周身围绕着难以形容的强悍神力,而这次他所召唤出来的阎王跟他并没有那么强的契合度,甚至他都感知不到阎王与他的链接。
所以,肉眼凡胎,看不清宙斯真容,也是情有可原。
其余神契者们,虽说实力不菲,但上诸神竞技场还是第一次。
再加上意外频生,他们所熟悉的神明与他们失去了联系。
陌生的阎王不但实力强悍,带给他们的压迫感也是无与伦比。
承受着神明失去联系的压力,再加上阎王施加而来的压力。
其余神契者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算是意志坚定的了。
而鹰头国那便宙斯端坐在王座之上,接受着众神的顶礼膜拜。
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且没有人敢前去惊扰。
终于,当最后一尊神明也向宙斯行完礼之后,那黄金王座消散于半空。
宙斯手中拿了一柄形状奇怪的法器,向着秦广王一步步走来。
“你们就是东方那些孱弱的神明?众神皆由我所创造,见了我为何不拜?”宙斯似乎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一席话说的理所当然。
秦广王像是根本没理解他在说什么一样,袖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宙斯的耐心似乎不太好,等了片刻,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他长叹一声,举起那形似长刀的法器,狠狠劈向秦广王的头颅。
传闻,宙斯英勇善战。
在那个最为混乱的时代,是他带领着麾下的骑士团几乎屠杀了骑他异国神明的存在。
随后,高坐神坛。
相比较于其他神明,宙斯本就要强大的多。
“王爷小心!”千钧一发之际,苏尘本能的出声提醒。
但秦王王却不为所动,任由那要命的长刀狠狠劈了下来。
宙斯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物,一见秦广王不躲闪,杀心顿时大起,狠狠一刀直劈下去。
却见秦广王庞大的法 身犹如云雾一样四散开来,在那一刀劈过之后又缓缓愈合在一起。
宙斯迅猛的攻击连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着实令人惊讶。
就连宙斯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此种情况,短暂的愣神之后,甚至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
像是在疑惑,为何会发生此种情况。
秦广王似是没有察觉,仍旧沉默的站在原地。
而其他阎王也仍然没有把这小插曲放在心上,也一样静默不语的伫立着。
苏尘扑了个空,踉跄两步才稍稍稳住身形,震惊的回头看去。
无论是方才宙斯攻击时,还是秦广王的法 身如云雾般散开时,他都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气息波动。
而夏国其他神契者的表情也同样迷茫,如果不是因为事态紧急场合不对,恐怕他们早就开口发问了。
但作为神契者察觉不到神明气息,这种事情一旦说出来就容易让鹰头国那边抓到把柄,纵然有再多的不解,也只能默默的憋在心里。
宙斯上下打量了秦广王几眼,目光又放远,端详着其他阎王的法 身。
在他的视角看来这些就是不折不扣的神明。
可偏偏触碰不到,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于相同的空间。
宙斯身为众神之父。自然不能忍受又超出他掌控的神明存在。
而且跟东方神明漫长悠久的历史比起来,宙斯出现的时候,东方神明已经走向了落幕。
若非如此,宙斯也不可能有登顶的机会。
“给我受死吧,诸神领域展开!”宙斯一声大吼。
以他为中心点四周的空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不断波动,仿佛浸泡在了水中,连带着其他神明法 身也一同诡异的波动起来。
刹那间。
苏尘眼前一花,熟悉的诸神竞技场消失在视野范围当中。
他置身于远古战场当中,脚下是尸横遍野的土地,前方是数以万计骑士战马冲锋而来的敌人。
喊杀声震天,泥土味混合着难以形容的血腥味,被闷热的空气卷起,扑面而来,直让人心里发闷。
而在他的另外一侧,则是武器战甲明显要更精良一些的骑兵。
他们人数要少得多,大概只有两三千,但每个人都手持长刀。
金属质地的战甲包裹全身。
比对面那些只有皮甲,大多数还挥舞着木棍长枪的敌人要强悍的多。
转眼的功夫,双方厮杀在一起。
冷兵器的碰撞瞬间,血流成河,濒死的怒吼与绝望的哭喊混合在马蹄声剑鸣声当中,很快就没有了踪迹。
在这里人命似乎成了最不值钱的东西,一轮冲锋下来就有无数人像是被塞进了巨大的绞肉机,遍地都是鲜血与尸体。
真实的战场,残酷而无情。
苏尘拼命提醒自己,这些都是假的,要么是宙斯刻意幻化出来影响他心智的环境,要么就是早已发生过的事情在眼前重演。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代表着这惨绝人寰的战场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但无论再怎么自我暗示,直面血腥与杀戮所带来的震撼还是无法避免。
“这就是我成神的战场,而我是当之无愧的赢家,卑微的异族,要么我们选择向我臣服,要么选择长眠于地下。”
天穹之上,一直回荡着雄厚的咆哮声。
每一句话都像是标枪一样,直指刺入心底。
苏尘望着身边所发生的一切,呼吸越来越急促,难以抑制的畏惧与臣服。
慢慢的,他弯下腰,去看着骑在战马上的骑兵向他冲杀过来,距离近到他都能看到那战士长刀上站着的累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