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正是陈柔!
令我觉得恐怖的是,陈柔此刻也穿着一件红裙!
我颤颤巍巍走到墙的旁边,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陈柔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嘴上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就这么抱着腿嵌在墙里,像躺在母亲肚子里还没出生的婴儿一般。
伸手一摸,陈柔的整个身体都非常冰凉、刺手,就像抚摸冰箱里的冰块一样。
难道,陈柔死了?
我的心一沉,原本对雅子的同情怜悯消失殆尽!这x她妈?劳资这么辛苦地帮她查死因、帮她报仇,她却杀了劳资最心爱的女人!
我抱着头一下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鼻涕眼泪不断地流出,完全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
突然,陈柔的眼睛猛地睁开,竟是白悠悠的一片,没有任何黑色瞳孔,她就这么直勾勾直视着,然后又慢慢地闭了回去。
我连忙爬着过去抱起她的头,将手放在她的鼻孔旁边,一阵阵轻微的凉风在有节奏地吹向我的食指。
还有呼吸!
我笑了出来,笑得很开心,连鼻涕流进了嘴里也不知道。
我一把抱着陈柔就飞快地往市医院赶。
当我抵达医院的时候,一个带着口罩的平头医生声音急促地让我把陈柔放在病床上,然后几个穿着白衣的护士便推着陈柔进了抢救室,那门联上红色的“手术中”嗒的一声亮了。
我死死地趴在手术室的门上,身体慢慢地滑落,跪倒在地上。
但是突然,门竟然开了!我一下子没收住势扑了进去。
抬头一看,手术室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昏昏暗暗,甚至连那手术台上的床单都还整整齐齐地叠着。
人呢!
我惊吓得突然弹了起来,疯狂地进去到处搜寻,把手术室翻了个底朝天。
我一边退后一边不可思议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是亲手把陈柔送进来交到医生手中的。
我发疯似的跑出去,当看见一个护士端着药水经过时,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恶狠狠地大声问她把我女朋友藏到哪里了!
我的手抓得很大力,护士吓得双手一松,药水全部掉在地上砸碎了。
她疼得皱起了眉头,白皙的脸上满是惊恐。
她急促地跟我说让我冷静点,跟她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此时呼吸很重,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陈柔还给我,把陈柔还给我!耳朵里完全听不进任何东西。
护士被我抓得流出了眼泪,旁边经过的另外几个护士看到后连忙把我拉开,嘴里对着我骂骂咧咧地说一个大男人居然跟女人动手。
我挣扎着,抬起脚狠狠地踹着这些多管闲事的人。
大家都以为我疯了,大声地喊叫着说让人报警。
这个时候,一个脸上有道疤的保安立刻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个黑色的器具,他示意人们把我放开。
当我恢复自由的时候,就像野兽一样扑向保安,嘴里大声地喊着把陈柔还给我!
保安冷笑着,并没有躲闪,他突然把手中的东西往我身上一敲,顿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我全身很麻很痛,身体不自主地痉挛着,下一刻,眼前一黑,我便昏迷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此时正躺在病床上。
我的头很晕,手臂上有种烧灼的痛,我连忙把衣袖撸起来,一道灰黑色的伤疤呈现在我眼前,我的嘴里不禁骂道,这个天杀的保安,居然对我使用电棍!我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想马上下床去找那个保安算账,但是却全身没有一点力气。
无奈,我只好又躺了回去。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口开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袅娜地走了进来。
顿时,我心里的郁闷全部消散,转而替之的是无尽的喜悦。
“陈柔,你是陈柔吗?”
我很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她的手还是很冰凉,但是我却能明显地感觉得到她也在用力地握着我!
“你傻啦,连你女朋友也不认识了!”陈柔脸上露出笑意,声音比起以前有点不同,好像更加娇媚。
我一把将陈柔拉倒在床上,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身体很冰凉,但这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活着,这就好!
等我冷静下来后,我急忙问陈柔在我把她送到医院后,医生又把她转移到哪里了。
陈柔呆滞地望着我,一脸的茫然。
我发现她瞳孔好像更大了。
然后,陈柔把我重新慢慢地放回到床上,用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顿时,我感觉一阵凉意直接透心。
“你是发烧了吗?”陈柔对着我问,她说她根本就没事为什么要进医院。
我连忙解释说她昏迷在那个屋子的房间里,是我把她送进来的。
陈柔听了后竟然笑了起来,她说我肯定是撞邪了,她一直都没有去过那个屋子。
相反,她说是她见我连续几天没回家,便去殡仪馆找我,然后根据那个登记簿上登记的地址才找到昏迷倒在地上的我。
我的身体顿时汗毛四射,我没回过家?不对,我回过,还在电脑上看了医院的录像来着。
然后,陈柔说我是她送进医院的?
不可能!我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打车送陈柔来医院的情景;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把她送进手术室,却突然失踪后的情景;也很记得我在人群中发疯似的挣扎,然后被保安用电棍击倒的情景。
这一切太真实,不可能是假。
我连忙再次撸起袖子,但是让我震惊的是,那个伤疤,不见了,上面的皮肤依然很白皙,没有任何烧灼的痕迹。
怎么回事?
我惊恐地看着陈柔,她的笑容有点奇怪。
我的头一阵眩晕,就像被丢进了许多垃圾,乱糟糟。
算了,想不清的就不想了,这件事情只要过去就好,陈柔,活着就好。
几天后,我可以出院了。
随便把几件衣服一收拾,我便牵着陈柔的小手,准备离开这个白得瘆人的病房。
当我走出门口的时候,不经意回头一看,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707号病房!
这个不是当时雅子出事的病房吗?陈流不是说这个房间已经完全封了起来吗?为什么会又解封了?而我竟然鬼使神差地住到这里?
“怎么了?快走啊。”
陈柔的声音传来,我突然心头一惊,猛地挣开陈柔的手,跑到上次去的监控室里面。
那个保安依旧在打着瞌睡,当看见我后满脸的不耐烦,念叨着我老是往这边跑干什么,但他不知道陈流已经出了事,还以为我是代表陈院长来的,所以也不敢赶我走。
我没有理他,直接让他打开我印象中送陈柔来医院那个时间段的录像。
他慢吞吞地点开,画面中的我出现了,但是并不是我抱着陈柔进来,而是陈柔背着我,我躺在她的背上,看样子已经陷入昏迷。
我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把自己的手掌也掐得生疼。
我的呼吸变得很沉重,不断地吞咽口水,缓解内心的紧张。
我微微颤着声音问这个保安,之前有没有一个脸上有块伤疤的同事在这边工作,保安听后微微一震,问我怎么会认识那个人,他说那个人已经在半年前死掉了。
我的头皮愈加发麻,我抓着他的肩膀问,那个刀疤脸保安是怎么死的。
保安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撇开我的手跟我说,当时707号病房的女病人死后,这个保安,还有照顾她的护士,以及主诊医生都在一场大火中全部被烧死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来,断断续续地问那个医生是平头的吗?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保安狐疑地看着我。
噔噔噔!
我后退了几步,直接跌坐在椅子上,不断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