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杜仲的嘴角竟然流出黑色的血液,那血液我看着非常熟悉,竟然是黑狗血!
往妖嘴里面吐黑狗血,这不是要让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吗?
“坏了!”
这么说的话,难道连他刚醒来的时候哭成孩子那样也是装的?
我感觉有点看不透眼前的杜仲,他究竟是痴情男儿,还是一个心怀毒计的人?
杜仲一往女妖嘴里吐了黑狗血后就发疯似的跑到我后面,拉扯着我的衣服让我快点消灭这个恶妖!
我愤怒地拍开杜仲的手,我现在真的有点恼怒他,有一种被人利用做刀使的感觉,我大声地问:“你不是很厉害,懂得用黑狗血消灭妖嘛?还要我干嘛!”
我这么一说,杜仲都快哭了,他本来想说什么,但是突然却难受地撑着墙呕吐了起来,呕出一大泡的妖虫,有些粘在嘴里不肯出来,他还得用手去挑出来。
我心想,这一定是刚刚女妖亲他的时候窜进他身体里面去的。
但是,接下来的时间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杜仲了,因为这女妖,正在发狂!
紧接着,女妖的身上的脓泡就像得到了号召一样,一个个地隆起,然后再一个个地破裂。
转眼间,女妖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千疮百孔,就像被野兽撕扯过一样。
女妖疯狂地嚎叫着,身体不断地痛苦扭曲,那双如同恶魔般的眼睛也仇恨地盯着我们,盯得我浑身不自在。
而周围的灯光也在不停地明灭,所有的门也似乎被狂风吹着一样,不断地撞击着,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眼睛里面什么也没有,只剩下黑漆漆的两个洞。
我的右手紧紧地握着桃木剑,我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去把她给消灭掉,但是不知道怎么地,我始终下不来手,甚至,我还对眼前的这个女妖有一种深深的怜悯。
她生前深爱着的男子,在她死后,却比任何人都希望她魂飞魄散。
终于,女妖一边嚎叫,一边缩回了面盆里面,消失不见。
而杜仲,也像丢了魂一样,眼神惶恐地跌坐在地上,嘴里有许多或黄或白的液体,分不清是唾液还是妖虫被咬破后的体液。
“你为什么不趁机消灭了她!”
杜仲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质问着我,双眼往上瞪着,似乎是我把他害成眼前这个模样。
我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嘴角的液体,我对他竟然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我问他为什么不听从我的安排,反而自作主张地用黑狗血对付周丽?
杜仲被我问得眼神有点闪烁,他嘶吼着声音说那不是周丽,那是妖,是一个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妖,如果他不趁机消灭那只妖的话,那么以后很有可能死的就是他自己。
杜仲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连鼻涕都流进了嘴里,而他却没有发现,居然还用舌头舔进去。
此时此刻我真的想一巴掌把他给打死,我指着他问:“你觉得如果她对你有恶意,或者说她不愿意原谅你的话,她还有可能被我请出来吗?!”
杜仲被我问得双眼突然一瞪,浑身颤抖得更厉害,最后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说,不可能的,周丽永远也不可能会原谅他的。
我没有再理会杜仲,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些什么,于是,我把东西收拾好以后,就自己一个人回家。
今天这段路程我没有坐车,而是选择了走路。
我的心现在很闷,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连喘气都觉得艰难。
本以为今天可以把这单生意搞定,却不料被这猪一样的队友给搞砸了。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这个女妖愿意原谅杜仲,但为什么杜仲,却那么固执地认为周丽不会原谅她?
难道是周丽的死,和杜仲有什么关系?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东西,但都没有什么具体的头绪,反而觉得更加乱糟糟的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家门口,此时我已经累得汗流浃背,好像还是第一次走了这么长的路。
但是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陈柔了,我的心不禁有股暖暖的感觉。
虽然陈柔现在还是不记得我,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那近乎天生的亲近,我相信,只要我坚持,总有一天,真正的陈柔会出现在我面前,什么都不说,就突然抱着我,对我说,你是王宁,我的男人。
每当幻想到这样的场景的时候,就忍不住露出笑意。
“吱呀!”
我用钥匙把门打开了,虽然我已经尽力地小声,但是这该死的破门依旧发出摩擦的怪神,气得我恨不得一脚把它给踢烂。
打开灯火以后,屋子里很安静,看来陈柔这个小睡仙又跑进房间去睡觉了。
我弯下腰轻轻地捡起被陈柔玩得掉在地上的玩具,然后准备进房间去看看她。
但是,当我走进房门前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房门没有关!
一定是陈柔太困忘记了。
推开门后,我探头探脑地看见床上的被子在微微隆起,那隆起的幅度正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形,我摇摇头笑着想道,肯定是陈柔正在蒙头大睡。
我正想把门带上然后去好好洗个澡放松下,但是一转身,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差点把我吓得肝胆俱裂!
陈柔自从变小后就非常怕热,从来不盖被子,一盖被子她就哭闹!
而现在,她这么可能会蒙着被子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