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后,暹鳄也陆续进入暹鳄湾,潜入海中守候猎物。一大帮暹鳄宗徒远远望着,无人胆敢靠前。
“小子,起床吃早点了!”刁老头一边起来伸懒腰,一边大声叫道。
这老头也不用轻舟,直接跳下石丘,踏着波浪径直走进鳄鱼群中。老头故意收敛气息,鳄鱼不过是大爬虫,能有多少记性,于是马上有鳄上钩。
一头大暹鳄忽地跃出水面,张开血盆大口咬向老头。刁二郎头也不回,反手一抄,攥住鳄鱼嘴就往回走。
体形比老头大几倍的大暹鳄,却像只充气皮囊一般,连挣扎都不敢,任由老头拽上石丘。
刁老头随手扔下大暹鳄,“乖乖趴着,就只喝你几口血。要敢乱动,杀了卖皮吃肉!”
大暹鳄仿佛能懂人语一般,真的趴着一动不动。刁老头拉开船头暗柜,取出细竹管,插入鳄鱼体内。
大暹鳄本能一挣扎,已被一股无形之力死死摁住。刁老头招呼小杨小鹏过来,还是像昨日一样吸鳄鱼血。
鳄鱼血血腥极重,小杨小鹏本能屏蔽嗅觉和味觉,一心想着父亲的深仇大恨,大口大口吸入暹鳄血。
待少年再也吸不下后,刁老头也吸了半肚子,然后大赞味道好极了之类。跟着,又招呼两女过来,要她俩务必多吸几口。
两女不敢违逆,只能硬着头皮,各吸入三小口,算是勉强交了差。
刁二郎也不管她们,又直接跳下海去,踏着波浪向湾外飞奔。两女吓得赶紧护着小杨小鹏后退,生怕大暹鳄跃起咬人。
大暹鳄体形虽然庞大,但被少年吸了一肚子血,又被刁老头吸了半肚子,已失血近半,此刻真是想动弹也不得。
一刻钟不到,刁老头回来了,还用钓鱼竿拽着条大剑鱼。钓丝上其实无鱼钩,他是用钓丝射穿剑鱼,然后又卷住它拽回来。
刁老头将大剑鱼拽上石丘,吩咐两女,将鱼腩最好部分割下。然后就将大剑鱼,甩到大暹鳄嘴边,这厮当然不客气了,当即狼吞鳄咽起来。
老头此举,也等于救回大暹鳄一命。它要是病殃殃般下水,甚至有可能被同胞们瓜分。
“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刁老头笑眯眯道。
少女一瞧老头这副奸人模样,心里就很不痛快,下意识将头撇过一面。
刁老头也不计较,笑眯眯将轻舟放下水,“好啦,该去寻个住所了,这太阳晒半日,就能将你仨晒成咸鱼干。”
四人先后跳下轻舟,也不用巨鳖拉拽,老头轻轻一甩钓竿,轻舟已轻快前行。
过了好一阵,巨鳖才慢吞吞钻出水面,跟在后头慢慢游。依照惯例,它饱餐一顿后,好几天都懒得动弹。
刁二郎驾驶向暹鳄湾东北岸,也即昨日过来的地方。海岸边长着大片的果林,长着像芒果般的果子,虽然季节已过,却依然有不少果子。
老头肃然警告两女,千万别摘这果子吃,因为这不是芒果,而是海芒果。一字之差,吃了却绝对死翘翘。
“老前辈,晚辈斗胆打赌,我弟弟吃了一定没事。”白罗刹笑盈盈道。
“这……”刁二郎无言。
海芒果虽有剧毒,但如果懂得炮制之法,却可将其制成良药,甚至用来炼灵丹。暹鳄宗也将湾岸的海芒果林,视为宗产。
不过暹鳄宗的大头收入,却是充当引航员,引导船只进出暹鳄湾。就是国王船队要出海,也有赖他们引航。
暹象国都水漫都,坐落于暹鳄湾北岸,正是暹鳄栖息地区域内。若在正常情况下,人们会将暹鳄捕杀干净,可暹象国王有令,严禁猎杀暹鳄。
暹象国王将暹鳄视为私产,只供王室需要时才捕杀。因此过往的船只,即使受到暹鳄攻击,也不敢杀死它们。
普通武士要对付暹鳄,无非是用弓箭、长矛和长叉,很容易就将暹鳄给弄死。反过来,武士若不下狠手,也很容易成为暹鳄腹中之物。
后来不知谁出的主意,重金招募来一批修士,用法力来对付暹鳄。这就是暹鳄宗的起源,发展到今日,早已成为御用宗门。
水漫都是暹象国第一大城,水漫港也是暹象国第一大港,每日进出船只数以百计。光是引航费这一项,就已是财源滚滚来。
此时此刻,暹鳄宗上下,除了正在闭关的宗主,有身份的修士,基本上出动了。
刁二郎对此满不在乎,专心致志于建设家园。最适合修士的居所,自然是洞府,而挖掘洞府的高手,非巨鳖莫属。
“小八,该开工了。”刁老头笑眯眯唤道。
他不叫唤还好,这么一叫唤,巨鳖就地趴下,四肢伸展,脖子更是伸得长长,居然装死了。
两女忍俊不禁,咯咯笑起来。小杨小鹏听了白罗刹描述后,也开怀大笑。
刁老头却真的生气了,钓鱼竿一甩,钓丝飞出缠住巨鳖脖子,一下就将它拽到面前。
“小滑头,居然敢跟老夫撒赖,你给我听仔细了,今日不挖好洞府,三年不得吃鳄鱼肉!”老头凶巴巴威胁道。
小八不懂人语却懂人意,莫说三年不得吃鳄鱼肉,就是三个月不吃,它都已茶饭不思。
没法子,小八只好爬到峭壁下,自行选择最佳之处开挖。一爪下去,爪子触及之处,岩石碎得如同豆腐渣一般。
小八在低洼之处开挖,然后斜着挖上去。这样一来,涨潮时洞口必被淹没,也就更加安全。
小八挖进去后,不用吩咐,小杨小鹏已站到洞口。听声辨物接住大石头,然后抛到远处去,免得在洞口囤积过多。
暹鳄宗徒远远瞧着,早已群情汹涌。整个暹鳄湾,都被暹鳄宗视为御赐领地,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大长老,咱们一拥而上,和这老贼拼了!”一壮汉叫嚷道。
一名老者冷冷瞥了壮汉一眼,他最讨厌就是这种无脑儿,自己死倒也罢了,却要拉上一大帮人垫背。
“宗主出关之前,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违令者,宗法严惩!”大长老俨然道。
一拥而上看对谁,一群鹅可以打跑一条狗,甚至一条狼。但是一群鹅,可以打跑一条牛么?
“留几个精明之人看着,其余该干啥干啥去!”大长老依然板着脸,发出第二道命令。
“是,大长老!”众宗徒齐齐躬身道。
大长老姓严,可谓姓副其实,天生就是不苟言笑之人。严大长老平日却很少管事,基本上是闭关静修,今日被迫出关,心情本就不好。
他是筑基大圆满,但因为年龄大了,不抓紧突破也就差不多了。至于让他去拼命,小的们真是想坏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