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救人啊。”
但是,一个非常棘手的状况出现了——车门,打不开。
渔夫们费尽心思,怎么都没办法打开门。没办法,压强太大了。眼看车内的水不断上升,如果水继续储存下去,车内的人必定会因为氧气稀薄而窒息死亡。所有的渔夫都浮在车旁,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
这时,有一个稍微年轻的小伙子提议,找一个人先报警,再叫救护车,然后他们众人合伙把车子推到河岸边,再用石头把玻璃敲碎,让水流出来,也许就可以把人救出来了。再不行的话,警察应该很快也会到了,他们一定会有办法。
听着小伙子的话,周围的渔夫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一不做二不休,便立刻推了起来。
刚才第一个发现的渔夫报了警,打了120之后,也立刻加入他们。
好在人手比较多,水流也不是很湍急,很快,车子就被推到了岸边。
年轻的小伙子按照他刚刚说的,没过多久,陆琛就被抬了出来。这时,警车和急救车的声音也逐渐响起,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医生和护士立刻把陆琛抬入了急救车里,警察也在和渔夫录口供,调查案件。
周围因落水事件而聚集在一起的市民也疏散了,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回到了落水之前的模样,但,在急救车里的陆琛却依旧生死未卜。
接到医院打来的关于自己宝贝儿子出车祸的电话时,陆妈妈正在整理价值上万的珠宝首饰。她捧在手上的镶金翡翠镯子被自己重重地拍在玻璃桌上,一脸不可置信地尖叫:“什么?你再说一遍!阿琛他怎么了?”
当医院再次向陆妈妈说明陆琛的情况,陆妈妈才直面现实,她的手机从手中滑落,也顾不上面前自己珍爱的珠宝了,蹭的一声冲了出去,急急忙忙地让司机载自己去陆琛所在的医院。
白子衿虽然在一早就知道陆琛发生了车祸,但当她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时,心中还是一阵抽痛。她挂掉电话,平复了一下自己如麻的心情。
我要稳住,陆琛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不能乱了阵脚,必须替他守住一切。
白子衿简单地向顾希解释了一下,让她帮自己代几天课。
顾希担忧地看着她,轻轻地拍着白子衿的手背:“你放心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吧,我会帮你看好画室的。”
白子衿感激地对顾希点了点头,而后也飞快地往医院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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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床上,陆琛紧闭着双眼,剑眉不带一丝感情,他的脸色白中带青,挺立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被冰冷的氧气罩遮盖,显得若隐若现。
他脸部的轮廓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更加严肃冷漠,好似下一刻就会无情地不向世间任何人道别,独自一人漠然离去。
白子衿与陆琛之间隔着厚厚的玻璃,她在重症监护室外看到的就是陆琛这样一番景象。钻心的疼痛从心房传递到四肢,她双手放在玻璃窗上,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她明亮的眼睛此刻朦朦胧胧,缀着将落未落的泪珠。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却好似相距千里之遥。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将眼泪逼了回去,拿起手机打给陆琛助理。因为她记得,陆琛说他也给助理打过电话,给他交代过一些公事。更何况,现在真的出了事,公司也要有个人过来看看。
白子衿现在要坚强,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辜负陆琛对自己的寄托。
陆妈妈已经在一旁哭得没了声音。她无声地抖动着双肩,保养极好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可泪水还是从手指的缝隙中滴落。
在电话响之前,陆妈妈还是珠宝界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可在得知自己儿子的情况后,她好似失去了一切一样,没有了骄傲的风韵,没有了明丽的姿态。那看似坚挺的脊背,却因为儿子的情况不明而失去所有力量。
白子衿想上前去安慰一下陆妈妈,但是脚还没迈出几步,就停下了。她发现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毕竟躺在里面的不仅是陆妈妈的儿子,更是陪伴她许久的丈夫。诸如“别难受了”这些没营养的话语在她眼里看来,不过是最没有价值的话语罢了。
她从包里抽出些纸巾,递给了陆妈妈,什么话都没说,又回到了重症监护室的门外。
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白子衿,默默地看着陆琛,忍受着内心的剧痛,暗自给自己加油鼓劲。
陆琛的助理随后赶到,他愣愣地看着躺在对面的陆总,眼睛里泛着泪光。总裁平时对自己不薄,自己有许多地方做得不好,脾气大的陆总虽然会发火,但总会给自己机会。自己也在一次次失败后的成功中赢得进步与自豪。可现在这个鼓励自己的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自己对面,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时医生过来查房,白子衿急忙上前询问:“医生,我丈夫现在状况怎么样?”
助理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医生的回答,陆妈妈也止住了哭泣,抬起头,用纸巾擦过后的双目依旧闪烁着泪光,焦急地看着医生。
虽说医生也见过不少这样的场景,但是毕竟重症监护室里的这位看起来身份就不一般,所以他着实不敢懈怠。
他拿起手中的报告,翻来翻去,生怕遗漏一些重要的细节。这位病人伤得不轻,他得看过之后才能进行准确的分析:“陆先生目前仍在昏迷期间,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这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识,我们也不好判断。”
白子衿心中惊怕不已,陆妈妈听后身体有些发虚,作势就要晕倒。多亏白子衿和助理眼疾手快,两人才稳稳地扶住了她。
医生知道现如今不应该这么打击伤重病人的家属,可这是他的职务所在,对于病人的情况要如实相告,不可有任何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