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相貌,她可比画像上的强上百倍,而且她是活的,又是个女人。
可新帝对她,却有些厌恶,只是这厌恶,不及眼底而已。
他反手搂着她。
“按照约定好的,墨王何时死,你便何时为后。”
温润如玉的他嘴角微微一勾,邪魅而尊贵。
红鸾目光中荡漾着水光,慢慢靠上前。
原本该是春宵一刻,分外旖旎,可窗户忽然被吹开,头巾险些吹落,红鸾赶忙抽身护住自己脑袋,转身便离开了寝殿。
都怪飞禾,让她变成了光头,有朝一日,她一定要百倍奉还。
新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望着画中人,兴趣越发浓烈。
能让墨王如此重视之人,定是非同凡响的,真想亲眼看看他。
而这晚,御彻夜难眠,京城到处寻找偷画之人。
终于在天快亮时寻到,那人刚从皇宫出来。
“画呢?”
他甚至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把掐住喉咙,反抗不得。
黑衣人一愣,抬头一看是墨王,面如死灰。
“在……在里面?”
他竟是一点儿反抗之力都没有,顺口就给招了。
皇宫出来的暗卫,身法极高,可是在御手中,一点儿反抗之力没有,当场他就杀了他,让他彻底从这儿消失,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是新帝?
御望着皇宫,眸色冷淡,刚要进去之时,墙上刻画的龙忽然发出一道道金色闪光。
“就凭你?”
他冷哼一声,对龙丝毫没看在眼里。
“魔君到凡界,我自是不敢管,只是皇城中住的是真命天子,人界统治者,若魔君要杀他,引起天下动荡,我就算拼了这条命,粉身碎骨也要阻止。”
说着,身上的光越发的闪亮。
眼看着要大战一场了。
御看着墙上的龙,却想起了飞禾,到底是没有赶尽杀绝。
念在他们是同族的份上,他也不好为难。
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墙上的龙好像是轻轻叹了口气,恢复宁静。
要不是魔君有杀心,他也不会露面了,别看他好像正义凌然似的,其实很害怕。
自那日后。
飞禾回到自己院子,晚上就失眠了,一闭眼就能想象到墨王把他画在纸上的样子,他好奇起来,到底面具下的他会是什么样 呢?
辗转反侧,最后飞禾猛地起身,一脸刚毅和坚定。
“以毒攻毒,一定没错。”
然后三更半夜的找出文房四宝,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作画。
只是他这样不学无术,只会杀人的杀手,能画出什么呢?两笔下去,只是让白纸脏兮兮的而已。
飞禾花了一整晚的功夫,地上堆满了纸,最后成型的也就是墨王带着的面具,其余的……好像就都没有了。
他幽幽叹口气,这实在也太难了。
没想到画个人这么困难的,不知道画牲畜会不会好一点儿呢?
飞禾灵机一动,在那张铁面具后面接起了小狗的身体和脚,并且他格外有天分,画的栩栩如生,简直跟真的一样。
待大作完成,看到墨王像只小狗似的趴在那儿,飞禾笑得直不起眼,觉得太过有趣,就连续画了好几张,小猫小狗等等牲畜,一个接着一个,飞禾脸上的笑意就没淡过。
等伺候他的人端水进屋时,看到一屋子狼藉,有些惊恐。
“我累了,要睡觉,你们收拾一下,把我这几幅画好好收起来。”
玩的累了,飞禾打个哈欠就爬上床,呼呼大睡。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打扰,可当看到小公子的大作后,一脸惊恐,甚至都不敢抬手去收那些画。
御知道这件事时,是来给他送冰糖葫芦。
一进屋就看到他的动作,脸一下就黑了,但也没暴躁的立刻把那些东西扔掉。
等飞禾睡醒后醒来,发现画像上多了另一只小牲畜,顶着自己的脸,追在御后面,还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人,一脸崇拜。
飞禾一脸懵。
画的是比自己好,御还抽空上了个色,可是……为什么是这样?
他要不要那么幼稚?还这么自恋?
看到两只小狗靠在一起的那幅画,飞禾爱不释手,觉得生动有趣,丝毫没有因为被对方这样搞而生气。
“这画是我的。”
飞禾把画护在怀里,宣誓它的所有权。
“你若喜欢,都是你的。”
御放下画笔,一如既往的冷淡。
飞禾笑意盈盈,站在阳光下,更像是一道透明并且很有穿透力的光,能照进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飞禾被关起来这么多天,他们终于同桌吃饭了,而且都是飞禾爱吃的菜肴。
他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左手鸡腿右手鸭腿,油腻腻的,吃的跟个孩子似的。
“你吃饭时候也带着面具?”
对面的人正襟危坐,未曾动筷。
飞禾刚想叫他吃饭,又看到他那狰狞面具时,好奇问道。
面具上也没划开一个口子,他怎么吃饭呢?
御微微一愣,下一秒手一挥,将房门紧闭着。
在飞禾面前,毫无防备的拿下了面具,露出他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除了面瘫以外,没有任何瑕疵。
飞禾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看到了他的长相的,天下人都说他其貌不扬长的极丑,可现在看到真正的容颜时,飞禾惊呆了。
眼睛瞪得跟铜陵似的,仔细看着,却越看越觉得这张脸熟悉,好像他在哪儿见过似的。
“你……”
他手里还拿着鸡腿,就已经下意识的指向他了。
“叫我御。”
他不会笑,可眼底却是温和的,甚至带着一丝丝宠溺。
飞禾点点头,在心底默念了好几次御,突然觉得胸口难受,闷闷的,想张嘴叫他,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飞禾一脸不解,难道他名字还是个魔咒?不是谁都能叫的吗?
“你……长的很不错。”
他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看着那冷峻的容颜,几个字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就脸红了,哪有这样评价一个男人的?显得他好蠢。
御没说话,依旧那张面瘫脸,抬起酒杯抿了小口酒,依稀能看到,他的手在轻微颤抖着。
虽然长得不错用来形容他不够贴切,但这却是第一次从飞禾嘴巴里听到好话,这是很不错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