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性这么好?宇文秦冷冽的神情稍微有所缓和。
“你母亲已经不是活人了,留在你身边,会很危险,我带走。”
这个老妇,现在就是活死人,被那来路不明的老道弄的人鬼不是,宇文秦不知他是何目的,但得去查明。
百年了,这是第一次遇到和灵然相关的事,哪怕只是皮毛。
“不行,不能带走。”
可是易安却很固执。
哪怕他知道他母亲不正常,他也不想让母亲就这样离开。
这让宇文秦很头疼。
“你该知道,生死轮回,勉强不得。”
现在带走她,兴许还能去地府轮回,时间一久,她就真成怪物了。
如果是灵然在,肯定不会勉强。
所以,这少年,除了那张脸,没有一点儿像灵然的。
“那也不行,母亲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了,她若不在,我一个人怎么办?哪怕她变成怪物,也要陪在我身边,你滚,你滚出去。”
他一激动,连宇文秦都不怕了,拿起东西就往他身上砸。
东西砸在他身上,便会被弹开,这种毫无攻击力,好像挑衅的行为,让宇文秦很不悦。
灵然也绝对不会像他这样失控发疯,所以他和灵然真的一点儿也不像。
就当他准备下黑手把人打晕,带走那老妇人时,屋外忽然走来了两人。
一青一红,两个男人穿着华贵,青衣男人温文儒雅,红衣男人冷酷俊朗,因为来的太快,并且没有预兆,所以宇文秦并未来得及躲藏。
三人见面,那瞬间都露出了惊愕之色。
“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这可是当初帮助地府平定十方鬼狱的大魔王,判官对他自然很尊敬,哪怕他是魔界中人。
旁边,阎王一愣,他俩认识的?子清怎么会认识魔界的人?看到那魔风度翩翩,气场强大,他没由来的生出了危机感。
“路过。”
宇文秦淡然道。
可内心,却渐渐起了波澜。
冥界阎王和判官都来了,那灵然呢?他可能会出现吗?宇文秦忽然期待起来。
路过?这么巧?
判官觉得奇怪。
可下一秒,当看到屋子里呆滞的凡人时,也愣住了。
“冕……冕下?”
刚刚叫出口,他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冕下在沉睡,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而且这少年只是脸和冕下长得一样,形象气质完全不同,再说了,冕下怎么可能有头发呢?
但他却隐约知道,大魔王为什么会在这儿了。
“你……你们又是什么人?”
许是一整晚都在受冲击,所以这会儿,易安的接受能力反而好了些。
面前突然出现两个看似不凡的男人,也能勉强保持淡定了。
然后见他们目光放到床上,他当即紧张了。
“不准带走我母亲,谁都不准。”
看来,他们和这个黑衣男人的目的一样,都是要把母亲带走。
不等判官解释什么,阎王忽然动手了。
抬手一挥,床上的人直接飞到他面前,直挺挺的站着,却毫无意识。
“我冥界的人,何时要别人他同意才能带走?”
他冷声道。
易安见状要阻止,却直接被阎王打飞了。
他一向粗鲁莽撞,区区一凡人敢跟他动手,那不是找死吗?
可看到这一幕,判官眼皮子不禁跳了一跳,下意识的看看旁边的大魔王,生怕他会突然出手,很是忌惮。
“昨夜子时她便该去地府了,生死簿上她寿命已到。”
判官温和的与易安解释。
他不知道这人怎么和冕下长得一样,但是得恭敬一下,这其中,只怕有什么秘密。
“你……你们是鬼差?”
易安捂着自己胸口,惊愕。
刚刚看上去打的很重,但他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
“正是,生老病死,天地循环,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请您节哀,我们必须马上把她带走,否则等她真成了怪物,勾不出魂魄,那便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了。”
判官继续耐心解释道。
易安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他强留,会让母亲投不了胎,那他还要阻拦吗?
易安不禁红了眼,然后突然向阎王和判官跪地。
“我……我有个恳求,能……能不能让我送我母亲去投胎?求求你们了,让我跟你们去地府,我保证我不会乱来,不会捣乱的。”
然后连磕响头。
可是自古以来,人鬼殊途,活人怎能去地府呢?千百年来,地府可没开过这样的特例。
“你要知道,若你去了,会受地府鬼气影响,身体抗不住,极可能终身体弱多病,寿命也会受影响。”
“我不怕,只要能去母亲上路,我无所谓。”
易安异常的固执,对判官所说的危害,一点儿也不在乎。
看到他这般决绝,一旁的宇文秦心底,只有一句话,他和灵然,一点儿也不像。
“好。”
判官和阎王还没开口时,他点头了。
两人都是一惊。
他何时能做主冥界的事情了?冥界不是他阎王说了算吗?
他认为有必要去理论理论。
可是却见子清走上前,把易安的魂魄提了出来,身体安放在床上,设下结界保护。
“十二个时辰以内,你必须回来,否则魂魄回不到肉身,你就魂飞魄散的。”
判官交代道。
易安连忙感谢,对这个温柔的鬼差充满了感激。
可是,他却不领着自己走。
说完,他和那个凶巴巴的红衣男人领着自己目前就走了,剩下他和冷酷的黑衣男子。
“随我来。”
宇文秦淡淡道,随即开辟一条通道,直往冥界。
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理由,去冥界,去到灵然的地盘,只是……要怎么见他呢?能见吗?
宇文秦不确定,心底一直很忐忑。
行走在黑暗的通道里,易安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凭着感觉走,因为他面前那个带路的男人,一身黑衣,完全融入黑暗中,就算在他前面,他也看不到。
之后,易安就悲剧了,一直在撞墙,撞得他头晕眼花,眼泪汪汪,可是很奇怪,这墙撞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前面领路的人,又一直往前走,好像完全没发现后面的人在撞墙,所以易安也闷着,不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