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钰和魏少年离开之后,张文杰看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公坐在床上一脸沉思的样子,连自己进来了都没注意到。
“主公,刚刚监军的姐姐没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镇边王这才看向了他,脸上的表情虽有一丝困惑,但却又诡异的淡定。
“她……取了本王一管血,说要回去研究研究。”
张文杰:“???”
虽然他是狗头军师,但又不是真的狗头,听见镇边王的话,第一反应就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半晌之后,张文杰无语反问:“那王爷就这么给她啦?”
镇边王点了点头。
“我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巫师?取到人的血是不是能做什么巫盅诅咒之类的?”
张文杰听完之后几乎要梗过去。
“王爷你既然想到了这一点为什么还要给她啊?”
镇边王理直气壮:“因为我想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张文杰:“……”
禁止套娃!
既然主公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命属下寻找巫师。
另一边。
路上,魏少年很好奇:“姐姐,镇边王的身体怎么样?”
姜钰将那一管子血藏在袖子中,淡淡一笑:“没什么大碍,就是气血太足了,少吃些羊肉就好了。”
仗着魏少年对此一窍不通,随口胡诌。
魏少年迟疑的点了点头,虽然觉得姐姐如此关心镇边王怪怪的,但也没有想太多。
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府邸之后,姜钰忽然说要犒赏他今天在战场上英勇的表现,所以决定下厨为魏少年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姐姐这么关心自己,魏少年很感动。
于是当天晚上他们吃了羊肉火锅,姐姐还特意做了变态辣。虽然魏少年被辣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但是为了给姐姐面子,他还是一边流着面条泪一边努力吃光光!
姜钰看着他的样子大惊小怪:“哎呀,是不是太辣了,快来喝水!”
说着就端了一大杯水过去。
魏少年拿起就喝,咕咚咕咚几口之后吧唧吧唧嘴,感觉不是普通的白水,这才低头一看,竟然是人参泡枸杞!
他看了姐姐一眼,姐姐嘿嘿一笑:“别人送的人参,一直不舍得喝,今天才特意拿出来的。”
少年的鼻血就这样流出来了。
姜钰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顿时一松,唇角忍不住上扬弯出一抹喜色,然而面上却惊叫:“天呐,你怎么流鼻血了?我来给你擦擦!”
在羊肉人参和枸杞的三重夹击下,魏少年的鼻血流了足足一刻钟,将姜钰的帕子都染红了。
少年鼻血止住了,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姐姐,把你最喜欢的帕子弄脏了。”
姜钰眯眼微微一笑,很大方的说:“没有关系,只要你没事儿就好。”
少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姐姐,我有点儿晕。”
姜钰一脸关切:“可能是刚刚鼻血流多了,你先去睡吧。”
一边说着,一边半推半拉的将魏少年推到了床上,姜钰十分贴心的帮少年脱掉了鞋,盖上了被子,魏少年看着姐姐温柔含笑的脸庞,只觉得心头一阵妥帖,放心的睡了过去。
确定魏少年已经睡着了的姜钰抓着手中染血的帕子,马不停蹄的跑回自己的房间,还在路上指挥小狐狸。
【快去准备一盆水!】
趁着血还未干,姜钰拧紧帕子,艰难的挤出一滴,滴在了盆里。
然后她又拿出抽镇边王的一管血,也滴了一滴进去。
一人一狐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铜盆中的两滴血,两滴血慢慢靠近,最后完美的相融了!
“嘶——”
姜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小狐狸惊愕的捂住自己的脸。
【天呐!这一定是个bug!】
姜钰一边端着铜盆将水倒掉,一边目色沉沉的说:“也有可能是遇见了一个坑品不好的作者,烂尾完结,让一些该交代的事情没有交代。”
就比如说魏临轩手中的那枚玉佩,上辈子她就知道那枚玉佩的存在,是魏少年的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但是她翻了整个故事也不知道这个玉佩是干什么的。
如今看来,很有可能跟镇边王有关。
姜钰在外面吹着冷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么说男主竟然是镇边王的孩子,那么魏家,还有他母亲,又都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狐狸跳上她的肩膀,很看得开。
【宿主你也说了,这就是个烂尾小说,作者都没交代,故事也不会往这个方向展开,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行了。】
是这样吗?
姜钰愣了。
她想起那个生动鲜活的少年,想起上辈子那个温润如玉惨死的男子,想起这辈子他眼眸中热切的感情还有卑微的神采……她必须得承认,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再也无法只将他当做一个纸片人了。
纵使他的命运早已被笔墨书写,甚至他的一言一行,所有的思想都身不由己……但若他真不是鲜活的,又为何会冲破桎梏,爱上了她呢?
“不。”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且,既然作者没有在最后画上一个圆满的结局,他尚不是完整的,我得还他这一个完整,即使到最后,他永远只能活在书中,那他也该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魏临轩。”
小狐狸很迷茫,这样的姜钰让它感觉到陌生。
【为什么呀?你不想回家了吗?】
姜钰抬头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弧,忽然感觉困顿在她心里的某些事情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我想回家呀,我永远都想回家。一直以来我循规蹈矩,生怕有任何差错,这下子我想明白了,这都已经是最后了,我总也可以任性一回……”
她有点儿想给故事里这个人一个美满。
纵然活在故事之外的她将永远残缺。
就像曾经小狐狸说的,至少故事的结局,他生命的终焉,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最想拥有的……余下百年孤寂,她自可独自品尝。
就让那样自私自利的她,也矫情的自苦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