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过一脚踩进临安城的青石板路，鞋底粘了块不知谁吐的口香糖。他懒得抬脚，拖着那团黏糊往前蹭了三步，头顶忽然“叮”地弹出一条七彩长条，像条被晒化的彩虹糖。
“恭喜宿主进入新版本：全民养成计划。”系统水母从他袖口钻出来，触手卷着个迷你喇叭，“当前懒劲值：咸鱼王座·伪。温馨提示：打哈欠可刷新状态栏。”
他还没来得及骂娘，就看见街角卖烧饼的老头头顶飘着“Lv.12 蒸笼守护者”，正一边揉面一边对着空气点头，每点一下，经验条就涨一截。旁边崆峒派弟子盘腿打坐，姿势标准得像量角器量过，结果头顶的进度条突然倒退，急得他当场翻了个身，改趴着练。
“这年头连内功都得看评分？”燕无过嘟囔着，脚尖一挑，从路边沟里勾起半面铜镜。镜子里，他头顶的七彩条正扭成一条小鱼形状，尾巴还一甩一甩地游。
司徒喵从巷口钻出来，油辫一甩缠住唐十九手腕。那人正蹲在地上，把三百六十枚毒镖按长短排成螺旋阵，每摆完一圈，头顶“Lv.8 强迫症执行官”就亮一下。
“你每整理一次暗器，经验值+1%。”她冷笑，“再排下去，明天就能升到‘厕所清洁大师’。”
唐十九头也不抬：“不对称的排列会引发系统焦虑，我这是在维护宇宙平衡。”
话音未落，陆凌霄整个人“嗖”地离地三尺，像被无形的线吊着，书卷《武当绝学》自动翻到“梯云纵”那页，哗啦啦地转圈。
“我还没运功！”他惊叫，“是这书自己抽风！”
燕无过抬头，发现说书台下的茶客们正排队撞墙，每撞一次，头顶就蹦出个“+100”的绿字。王麻子拄着打狗棒狂奔而过，经验条随步伐跳动：“当前等级：丐帮九袋长老（伪）”。一只苍蝇嗡嗡飞过他眼前，燕无过顺手一拍，掌心赫然印着“Lv.5 空中巡逻员”。
“连苍蝇都开始刷副本了？”他翻白眼，“这系统是想让全江湖集体升天？”
“叮——检测到异常行为。”电子音炸响，铁浮屠从天而降，哭丧棒杵地，瞬间弹出半透明警告框：【用户燕无过，涉嫌使用外挂，扣除躺赢值3000】。
燕无过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他打了个喷嚏，气流冲散警告框，碎片像雪花般飘落。
“你算哪门子裁判？”司徒喵抽出蝎子发簪，在铁浮屠胸前的GM面板上刻字：“bug提交：权限狗，建议删除。”
铁浮屠纹丝不动，权杖一点，陆凌霄的太极拳招式全变成了“野球拳Lv.1”，唐十九双脚不受控地跳起踢踏舞，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串“rm -rf /*”的命令行。
“真·咸鱼剑！”燕无过大喊。
剑“嗖”地从背后飞出，插进地面，剑身嗡鸣，自动开启直播界面。半空中浮现出滚动弹幕：
【主播快表演胸口碎大石！】
【打赏十个火箭，换你睡一觉！】
【前方高能，GM已红名！】
燕无过眼珠一转，抬脚把铁浮屠踹进直播画面。弹幕瞬间炸开，黄金战车特效轰然砸下，照亮整条街。
“系统，反向输出！”他低吼。
咸鱼剑调转频率，把直播信号反向注入铁浮屠体内。那家伙浑身一僵，GM长袍“唰”地变成女仆装，裙摆还镶着蕾丝边。
司徒喵冷笑，一甩油辫，将“三天不洗头”技能注入弹幕池。全球观众头皮发痒，纷纷退出直播间，举报理由清一色写着：“严重头皮污染”。
第1314个“火箭”炸开时，燕无过头顶的经验条突然变成倒计时：【距离天道抹杀还剩00:59:59】。
“还挺会卡点。”他咧嘴，反手将咸鱼剑插入地缝，直播画面瞬间切换成他躺着打呼的特写。呼噜声化作音波，把满屏礼物震成经验雨，洒得满街都是。
“bug兽，召唤！”他打了个饱嗝。
地面裂开，一只癞蛤蟆蹦出来，眼睛长在屁股上，嘴里吐着带荆棘的代码流。唐十九见状，立刻掏出夜壶残片，把代码排成蜂窝状。陆凌霄运起太极劲，将代码团裹成一颗发光的数据丹。
“塞他嘴里。”燕无过一指铁浮屠。
数据丹刚入喉，铁浮屠全身抽搐，GM面板浮现出画面——二十年后的太子瘫在轮椅上，手指在虚空中敲击，每按一下，现实中的铁浮屠就抖一下。
“原来你是提线木偶？”燕无过冷笑，咸鱼剑调成“反向输出模式”，直播间观众突然集体开始删除“自律值”，经验条哗哗暴跌。
时空开始像素化，陆凌霄的《武当绝学》成了马赛克块，司徒喵一掌刺穿自己手掌，毒血腐蚀数据边界，唐十九拼出夜壶盾牌，反射出漏洞光线。
燕无过仰头，打了个震天响的饱嗝，气体在空中凝成《躺赢真经》全文，字字如刀，劈开数据囚笼。
光芒散尽，众人站在巨大服务器农场中央。成千上万个燕无过分身在培养舱里敲代码，主屏滚动着红字：【警告！创造者权限已觉醒】。
他抓起咸鱼剑，冲向主电源。
“笨蛋！”空中炸响他自己的声音，“关机键在重启按钮下面！”
咸鱼剑直播画面最后定格在铁浮屠的哭丧棒插入红色按钮的瞬间。烟花爆开，燕无过的经验条膨胀成巨鱼，一口吞下整个江湖。
懒真人分身的残影在风中飘散，留下最后一句：“你们很快就会怀念有GM的日子……”
燕无过站在废墟中央，头顶的懒劲值缓缓跳动。他打了个哈欠，咸鱼剑自动飞回背后，剑柄上的鱼嘴突然张开，吐出一张小票：
“本次躺赢消费：三年阳寿，支付方式：未来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