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和杨璐都是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一开始对李珊珊的行为颇有微词。
但看她身体越来越虚弱，便也作罢，不想难为同窗。
可在宿舍这么私密的地方直播真的触到了她们两个底线。
杨璐脾气火爆，先忍不住了。
「我说李珊珊你没事吧，每天像个疯子似的不上课在宿舍卖减肥药就算了，现在还在宿舍公开直播是怎么回事啊？」
「只有你自己住宿舍我们都是透明人是吧？我们没有隐私的啊？」
李珊珊每天和网上的黑粉对线，战斗力提升不少。
「杨璐你嘴巴放干净点，什么叫得跟个疯子似的，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有自己的事业，比你就知道闷头读死书的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杨璐气得直接上前抓住李珊珊的头发，我和王婷忙上去拉架。
「还有你，王婷——」李珊珊无差别攻击，「我知道你是贫困生，生活费全靠奖学金，你就是眼红我，嫉妒我能赚钱！」
王婷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贫困生，这个信息一直保密。
我也是在帮辅导员整理资料的时候才偶然得知。
十八九岁的年纪依然是个孩子，总有一些来源莫名但无法消除的虚荣心。
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眼泪在愤怒和羞愧的双重作用下终于落下，她夺门而出。
「你真的是不要脸！」杨璐趁机扇了李珊珊一巴掌，「减肥先把脑子减没了，想赚钱想疯了吧！你这种人活迟早遭报应！」
一时间，宿舍里只剩下我和李珊珊。
「晓彤，她们怎么都不理解我？」李珊珊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为了自己努力活着，我有错吗？」
「我不过是想让学长喜欢我，我有错吗？」
如果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上一世的我，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怀抱。
告诉她，真正的为自己而活是爱自己，而不是让自己众叛亲离。
可这样温暖的想法马上被落水那一刻的冰冷与恐惧冲散。
我保留了一点理智，依然选择给她一个怀抱。
却对她说：「你当然没有做错，错的是她们，是所有不理解你的人。」
「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老天爷自会睁眼看。」
07
宿舍的氛围在这场吵架后陷入冰点。
杨璐和王婷跟辅导员申请换宿舍未果，辅导员只说再观察一段时间。
她们二人便开始深居简出，活生生把宿舍住成了酒店。
李珊珊找了一间闲置的寝室做直播，有的时候索性就在那里睡觉。
不仅不上课，现在连宿舍门都不出。
我偶尔帮她从食堂打饭回来，却发现她吃的越来越少。
这天下课后我照例为她带了一份素面，她吃了两口便冲到厕所干呕。
刚吃进去两口的面条都被她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胃里空了，便开始吐胆汁。
这一通操作过于猛烈，给她本就易头晕的体质雪上加霜。
她吐完了就只能靠在马桶旁边，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
我在心里冷笑，终于到了下一个阶段了。
她开始厌食了。
这是一种心理障碍性疾病。
长时间的节食不停让她给自己洗脑食物是洪水猛兽，让她变得本地抗拒进食。
仅仅在直播这种需要长时间专注的时时刻，她才会逼着自己吃一点东西，补充能量。
但她一点没有担心自己身体健康的意思。
因为没有什么比一具日渐消瘦的身体更能证明美体丸的完美功效了。
李珊珊可以成为一个工具，一个产品，唯独无法成为她自己。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晓彤，扶我起来，我要去称体重。」
减肥后期，她掉秤越来越慢。
所谓的美体丸已经无法满足她的减肥需求，她只能通过少吃或几乎不吃来控制体重。
她颤颤巍巍上称，看到电子屏上的数字又减少0.03，激动地让我帮她拍照。
然后加滤镜水印发朋友圈：
今天又轻0.03，美体丸的功效就是这么强大， 一直用一直瘦[调皮][飞吻]
看到她朋友圈时兴奋的样子，我提醒她：
「珊珊，你现在这么瘦，这么好看，准备什么时候和学长表白啊？」
08
李珊珊听劝，隔天立马收拾了一下，强撑着身体约学长出门喝咖啡。
出门前她纠结很久应该穿什么裙子见学长。
但无论多美的裙子，都只将她衬托得像一个美艳的骷髅。
她出门不过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我赶紧询问她：「怎么样了？学长是不是答应和你在一起了？」
李珊珊神色抑郁：「学长他……他拒绝了我。」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怎么会这样，你现在这么瘦这么漂亮，他怎么可能拒绝你。」
李珊珊的语气却透露出一丝甜蜜：
「他说自己现在能力还不够，即使和我在一起了，也不能给我很好的生活。」
呵，男人。
表面上是在示弱退步，其实就是在利用示弱PUA。
我早就知道李珊珊喜欢的学长也是势利小人。
上一世我在军训的时候露出过手表和背包的logo。
学长就主动找我加了微信，后面又对我穷追不舍。
他为了撑场面，四处借贷买了一堆奢侈品，把自己的朋友圈经营成富二代的样子。
至于背地里欠的一屁股债，全靠骗小姑娘的生活费还钱。
后面李珊珊推我落水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怀疑我暗地勾引她心心念念的学长。
这一次我在学长加我微信的时候直接拉黑了他，永绝后患。
我追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李珊珊很笃定地回答：「既然他现在需要经济上的帮助，那我就做那个雪中送碳的人。」
她看着手机里学长的照片，声音天真又甜蜜：
「我已经和学长说好了，等我存够30万，帮他还完钱，我们就在一起！」
09
从那以后，李珊珊疯了似的直播卖药赚钱。
她原本的客户群体只有同龄的大学生。
都是本身不算胖，但是缺乏时间去运动的群体。
但为了赚够30万，只在学生群体里的宣传美体丸完全不够。
她借助互联网的传播力，不断扩大自己的目标群体。
第一个被她盯上的就已婚有娃的宝妈。
她们往往因为生孩子身材走样，新陈代谢也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下降。
再加上老公的嫌弃与诟病，很轻易就被美体丸的神奇功效洗脑。
其次就是普通的大基数体重群体。
尤其是有遗传糖尿病、三高等基础健康隐患的大基数姐妹们。
由于缺乏基本的医学常识，减肥的需求也非常迫切，同样轻信了李珊珊。
有了这么多客户还不够，李珊珊甚至把手伸到了高中生身上。
她们的三观还未形成，不停地被李珊珊用「白幼瘦」的审美观洗脑，焦虑地下单。
李珊珊表面上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地喊着。
私底下和我吐槽：「高中生的购买力就是比不上成年老阿姨们，居然还想让我免费送她们试用。」
然后立马换了个口气发语音：「妹妹这个月生活费不够了没关系，可以找外援帮助啊，我把教程发给你～」
李珊珊和几个小借贷平台合作，每单都有抽成和返利，但网站的正规性无从考证。
但对李珊珊而言，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账户里的数字不断攀升就够了。
很快，李珊珊就攒够了20万。
她十分兴奋，感觉目标就在咫尺之遥 ，更加卖力开创自己的卖药事业。
她经常日夜颠倒，半夜还在宿舍里大声直播，吵得一层楼都睡不安稳。
起初有个别同学私下和她沟通，但她完全无视别人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
终于，她被其他宿舍的人联名举报到宿管那里。
宿管找来时正好是晚上十点，直播间人气最火爆的时候。
10
李珊珊不仅不听劝，还在直播间里对宿管大打出手。
一时间，录屏视频不仅在学校贴吧快速传播，还被人发到了互联网上。
舆论倾倒，大家纷纷指责李珊珊素质低下没礼貌。
「现在的大学生就这素质？半夜扰民还打人？」
「天呐，她的腿好恐怖啊，指路3:45，像两根筷子一样！」
「家人们我看了下这个主播主页，居然是卖减肥药的，这年头还有人信减肥药？」
视频热度爆增，有网友顺着李珊珊直播背景中的蛛丝马迹扒出了她的个人信心。
顺藤摸瓜，学校信息也被曝光。
一时间舆论上升到学校高度，为了学校的名誉，校方不得不出面干涉。
李珊珊终于被叫到了辅导员办公室。
「李珊珊，你每天翘课，也不参加考试，就是为了在宿舍卖假药？」
李珊珊很不服气：「老师，你怎么能说美体丸是假药？你看我，我已经瘦了二十多斤了！」
她露出自己竹竿一样的胳膊，辅导员看了之后倒吸一口冷气。
「你现在太瘦了，这样是不健康的，你去医院看过医生吗？」
李珊珊完全忽略了这句话中关心的意味，只当成这是对自己身材的赞赏。
她沾沾自喜：「医生有什么用，医生能帮我瘦20斤吗？」
然后凑到辅导员面前：「老师，我看你的身材大有提升空间，要不要买一盒美体丸试试？」
辅导员叹气：「李珊珊，你真的是无可救药。」
「这次你殴打宿管老师的视频在网上传开了，对学院和学校的影响很不好。」
「宿管投诉你无故占用闲置的宿舍，把快递盒堆在走廊里，占用了公共空间和消防通道。」
「很多同学也投诉你晚上在宿舍直播声音太大吗，干扰别人的正常休息。」
「几位专业课老师也拿出了你的签到记录和期中考试成绩。」
「你几乎没上过课，期中考试也不及格。」
「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们要考虑更严肃的措施，比如通报批评和留级。」
李珊珊大喊：「为什么要通报我？明明是那个大妈先动手的！」
「不上课又怎么了？我现在又美又瘦，还有钱，你是不是嫉妒我？」
辅导员厉声喝住她：「你要是再执迷不悟下去就不是留级这么简单了」
「希望你能借助这个机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起码还有的救。」
11
李珊珊还没来得及认识的自己的错误，更大的危机就来了。
起初是我在贴吧无意刷到一个名为「避雷！美体丸骗局大揭秘，内含受害人亲身经历」的帖子。
发帖人自称是美体丸的受害者。
帖子里详细地描述了美体丸是如何让她肾功能紊乱，并患上慢性胃炎的。
以及李珊珊如何利用同学之间的信任来推销这些有害产品的。
帖子一出，迅速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很多人跟帖回应：
「这个东西我只吃了一颗就感觉浑身发麻，四肢无力，一点胃口都没有」
「和楼上一样，我吃了半盒一点效果都没有，每天都犯困，根本不敢再吃了。」
「吃了一个疗程但是一斤没瘦的人路过。。。。感觉这东西就是智商税。」
「天啊楼主的症状好严重啊，评论里吃过的姐妹快去医院检查身体吧。」
很多人都在质疑美体丸的真实效果，纷纷指责李珊珊是个骗子。
但是李珊珊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依旧正常直播卖货，甚至想效仿当初的贴吧事件。
利用这波热度再一次翻身，扩大美体丸的影响力。
直播中不断有弹幕让她解释帖子里反应的问题，让李珊珊给她们个交待。
刚进直播间的游客一看见刷屏，自然就退出了。
直播间人气不断下降，李珊珊愁得不行。
这比考试挂科还让她焦虑。
我给李珊珊提议：「你可以去买水军啊。」
李珊珊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隔天就找了一堆只会复制粘贴的假号在自己的直播间刷屏，试图把受害者的评论刷下去。
但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尤其是当真相被掩盖的时候。
越来越多的受害者站出来发声。
这次不仅是同校学生，更多人开始在互联网公开平台反馈自己使用美体丸的真实效果。
长时间的服用让她们开始神经性头痛，失眠，甚至内分泌失调。
不少人一斤未掉，反倒患上了胃病和消化疾病。
这些症状一一在李珊珊身上出现。
但她只觉得这是她过于卖力直播卖货的结果，从不在意。
李珊珊见直播间里的受害者刷屏刷的更卖力了，心生烦躁。
说了句「我要去趟卫生间」就离开了。
但直到直播被官方关闭，她都没回来。
12
突发性腹部疼痛让她倒在了卫生间。
水肿且无力的双腿根本支撑不了她自己爬起来。
几次尝试起身的动作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
最终她出现了低血糖的症状，还是昏倒在地上。
宿管照例查看她有没有搬出闲置宿舍时发现她昏倒在地，急忙叫救护车。
我和辅导员一起赶到医院的时候，李珊珊浑身插满了管子，还在昏迷中。
医生严厉呵斥：「谁是她的家长？她不仅有肾炎还怀孕了，但是孩子没保住。」
「看她年纪也不到大，应该还在上学的年纪，怎么会这样？」
辅导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由我回答：「她……她吃了减肥药」
我把减肥药的照片和成分表拿给医生看。
医生叹了一口气：「怎么有人敢吃这种三无产品。」
「配料表成分不明，但依据我们的经验来看，这种药吃多了是会肾衰的，」
所以李珊珊的腹痛其实是肾区疼痛。
腰酸和双腿无力也不仅仅是因为水肿，是肾炎的典型症状。
由于她在短时间内爆瘦太多，内分泌早就紊乱了，经期也不正常。
她把尿血错认为月经期的正常表现。
肾病前期的呕吐和头晕也被她误认为直播太久的后遗症。
以她现在的症状，哪怕正常怀孕，孩子也保不住。
更别提她现在肾功能急转直下，身体机能早就被破坏得十分彻底了。
一切症状其实早有可循，只是她自己毫不在意。
辅导员问我对李珊珊怀孕的事情是否知情。
我支支吾吾：「我知道她在不直播的时候偶尔会出去，经常一晚上都不回来。」
辅导员点点头：「你还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我挑重点，把李珊珊和学长的事情稍微加工了一下，告诉了辅导员。
她心领神会。
「回学校之后你来办公室找我，我们要一起帮李珊珊解决这个问题。」
13
李珊珊一觉醒来天都塌了。
知道自己同时患上肾炎和流产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给学长打电话。
可学长压根不想搭理她，电话拨了很多次才拨通。
李珊珊崩溃地把自己的遭遇和学长说了，期待学长可以来医院看自己。
「学长，我们的孩子没了。」
李珊珊哭得梨花带雨，可学长根本不怜香惜玉：「我们？你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李珊珊不敢相信，从前温柔的学长怎么会对自己突然变脸。
「学长，我们明明……」
学长的话进一步刺痛了她的心：「话不能乱说，我和你可没有超出学长学妹的关系。」
「再说了，你每天在直播，谁知道你在直播间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他们发生了关系也不一定。」
李珊珊对着电话尖叫：「你个混蛋，我努力直播卖货不是为了帮你还债吗！」
「你把钱还给我！」
病房里只剩李珊珊一个人对着电话发疯。
这些都是护工告诉我的。
听了几天李珊珊和学长打电话的八卦我才知道。
李珊珊早就把自己挣的钱都转给学长了。
还在学长的哄骗下在转账记录里写了「自愿赠予」
意思是将自己的财产无偿转让给受赠人。
这样一来，即使是在法律角度也无法追回赠予的财产。
她整日发疯要求出院，不停打电话联系学长。
电话那头传来的永远只有冷漠和推诿，学长早就将她拉黑，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李珊珊终于明白，她不仅失去了金钱，还失去了尊严和信任。
她一直深信美体丸是她事业的基石，是对她和未来的投资，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
14
李珊珊住院后，微信消息来不及回复，更没时间直播。
在她的客户眼里，这和人间蒸发没什么两样。
在社交媒体上，关于她消失的议论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
很多受害者以为她要携款跑路，于是一起联名向学校投诉。
学校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成了专门的调查小组，决定对此事进行彻查。
调查中发现，李珊珊不仅在校内外销售美体丸，还涉嫌虚假宣传。
她提供的「临床试验报告」和「专家推荐语」全都是伪造的。
更令人震惊的是，她还成立了线上减肥社团，里面大部分都是不明真相的学生。
大家不停在社交媒体上讨论她的所作所为。
甚至有人发起了签名活动，要求校方对她进行严厉的惩罚。
李珊珊鼓动了不少高中生借钱或贷款买减肥药。
把人家的身体吃出问题不说，还教唆未成年人非法借贷。
不少高中生家长联合报警，让李珊珊和她的上游供应商赔钱、负法律责任。
但供应商已经是老油条了，早在嗅到一点风声的时候故意延长和李珊珊的合作过程。
回复消息不像以前那样迅速，发货也变得迟缓。
这些行为看似是是因为订单量大而导致的忙碌。
实则是在为自己撤离市场、逃避责任做准备。
由于李珊珊后续售卖的大多是先前的存货，所以迟钝如她，根本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
反而高调地在朋友圈炫耀：「手上都快没货了，看来我们美体丸实火啊。我手上的存货也不多了，要买的一定抓紧呀[调皮]」
她的存货原本都堆在闲置宿舍和消防通道里。
现在都已经被学校查处没收。
卖美体丸后，李珊珊的人缘越来越差，最后只有我还愿意和她交往。
现在我自然作为第一知情人积极配合校方开始检查。
安抚学生情绪，收集受害者信息，还有直播录屏视频。
每收集一份证据，都是在为前世的自己沉冤昭雪。
一个星期后，我才想到病床上还躺着一个李珊珊。
15
此时的李珊珊了无生机，俨然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徐晓彤，连你也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恶狠狠地扑过来。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一定是你背地里勾引学长，他才会和我分手」
体力不支的她摔倒在地上，我没有扶她，只是静静地坐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
「珊珊，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执迷不悟啊。」
都到了这一步，她脑子里想的还只有那个白眼狼学长。
恋爱脑果真救不得。
李珊珊：「你是食品专业的，你肯定知道美体丸的副作用，怪不得我给你推荐了好多次，你从来都不吃！」
「你故意不提醒我，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不得好死的人应该是你！」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仿佛我是她所有不幸的源头。
我：「虽然我是食品专业的，但是你不能指望我什么都知道啊。」
「再说了，卖减肥药的是你，你怎么不先查清楚这些药品的成分是否安全？」
从头到尾，李珊珊从未想过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无论是学习，事业，还是感情关系。
只要稍有不顺，她就会把责任都全然归咎在别人身上。
这种人就像农夫救回家的那条蛇，冷血无情，不愿感恩。
上一世的我就是太善良，一直被压榨善良和好意。
导致最后被反咬一口，失去了生命。
我把辅导员的话转达给她：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手机里和供应商的聊天记录交出来，帮助警方积极证据。」
「否则就不是简单的经济处罚了，你可能要负刑事责任。」
「还有那些没来得及转移给学长的钱，都要原路返回给受害者们。」
李珊珊被「刑事责任」这四个吓傻了。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一句话都说不出。
16
随着事件的发酵，社会对虚假减肥药的关注度度也愈来越高。
经过专业机构的检测，竟然在美体丸里发现了违禁成分：西布曲明。
这是一种非法添加剂。
很多人服用含有该成分的减肥药后突发不适，甚至有人因此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美体丸虽不致命，却让很多人出现了严重的健康问题，需要长期治疗。
现实和媒体的报道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虚假减肥药的真正内幕层层剖开。
受害者们的故事被广泛传播，引起了社会公愤。
李珊珊的网络账号被全面封禁。
校方也在全面检查后作出决定：李珊珊被正式退学。
法院的审判也如约而至。
林珊珊即将失去两年的自由时光，并被要求赔偿全部受害者的所有损失。
这个消息对林珊珊的父母而言仿佛晴天霹雳。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培养成人的女儿，竟因为一时的贪心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
他们不仅要面对社会舆论的压力和指责。
还未了支付赔偿金而变卖家产，生活一下陷入窘迫。
被警察带出教学楼时，突然挣脱了控制，向我冲了过来
「徐晓彤，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帮那么多人减肥成功，他们要对我感恩戴德，我才是大善人！」
「警察，你去抓她啊！是这个贱人在陷害我！」
我被警察互在身后，冷眼看着发疯的李珊珊被强行带上警车。
「你口中的忏悔，不过是逃避责任的借口。」
「贪得无厌的下场就是自食恶果。」
她最终还是变成道德红线，成为了警示的象征。
17
这一世没有林珊珊从中作恶，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留校任教。
除了专业课，我还和校方申请专门开展了一门名为「科学减肥与自我提升」的选修课。
这是为了帮助年轻的同学们树立正确的减肥观念，正视自己与食物的关系。
临近期末，我给同学们布置了一项特别的作业——一场案例分享。
结课展示那天，随着最后一个小组上台，背景的PPT中赫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和照片。
「今天我们小组分享的案例，是一个曾发生在我校的真实事件。」
「这个案件在五年前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主角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核心人物——」
「李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