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无奈之下,白凝只好大声喊着。
周裴猛的回神,愣头愣脑地盯着白凝看。
白凝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模样,心底不免好笑。
见她发笑,周裴眉心拧紧了,深吸一口气说道:“刚才你在外面和江砚说了些什么?”
闻言,白凝怕他误会,于是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严肃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裴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白凝忍不住紧张,生怕他又多心。
刚想要开口解释,周裴画风一转,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可以帮我个忙吗?”
“什么忙?”
“过两天,我要去部队上一趟……可能会挨处分,一时半会儿大概是回不来,如果我没回来,你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爸妈?如果他们要回去的话,送他们去车站。”
周裴说得诚恳,目光真挚。
白凝听得一怔,闪过一丝异样她犹豫的问:“是因为之前囤粮的事吗?”
“嗯。”
周裴看着她,眸中闪烁着认真。
随后云淡风轻的说:“曾书记告了我一状。轻则记过,重则降级吧。”
说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
“怎么会……”白凝有些失声,她不是没料到曾书记会告状,只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只是囤了一点粮食,不至于要被降级处分吧?
白凝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裴:“可是粮食减产,这是事实。”
“囤粮也只是我们的个人行为,凭什么要处分你?!”
说到这里白凝义愤填膺,眼眶都微微泛红,连她都替周裴感到委屈。
见状,周裴伸出手来,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行,我得去跟你们领导讲清楚。”白凝道,“就算是要处分,这囤粮也是我要囤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什么让他们冲着我来!”
她越说越激动,自己本来是好心,但如果要让周裴替自己受过的话,还不如让她来面对这一切。
而且白凝觉得,队上领导一定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肯定是听了曾书记的一面之词,才会在电报里面严厉的批判周裴。
周裴见她这般,不禁笑了起来。
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
是夜,白家宾客散去,白康和杨黛洞房花烛夜,白父和白母决定今晚就往大院赶。
周裴父母也同意了。
起初白凝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后来听说。新婚第一天,新媳妇都要去给长辈敬茶,如果说他们还留在这里的话,三舅母也一定会拉着他们在新媳妇面前摆谱,白母最是看不惯她这副嘴脸,所以趁早溜之大吉。
白康和杨黛新婚三天,最初一切都好,常言道是新婚三日无大小,头几天三舅娘一切都好,没有闹什么幺蛾子,再后来就开始拿婆婆的款儿,颐指气使起来。白康夹在中间两面为难,一个也得罪不起。
而白键也不好对弟弟弟妹之事多加指手画脚,每每是三舅娘不快,只有在旁边,或哄或劝,只是不大抵用罢了。
再说彩云心中暗暗窃喜,从前三舅娘的活力无时无刻不放在她身上,今儿娶了弟媳,反倒替她分散火力,她日日勤快些,眼力好些,还被树成了好媳妇的榜样。带着巧儿安心伺候,也可以太平度日。
那杨黛自从嫁到他们家,才知道哪个是福地洞天,哪个是人间炼狱。
结婚前说的是千好万好,结婚后她那婆婆换了一个嘴脸不说,就连自己丈夫也变得怯懦起来,婆婆蛮横不讲理,霸道十分,他根本不敢与之抗衡。
这样多几日,杨黛也慢慢觉得无趣,暗自懊悔当初感情用事,选了这样一个扶不起来的烂泥种子匆匆的就嫁过去,她本来是城里的大户姑娘,吃的用的自然比乡下的好,可是到了这里,就是手纸多用了一张,婆婆也会说三道四,吆喝她不知节俭。
回想起当日成婚,那样的排场,竟然都是装出来的。
实则这家子人抠抠搜搜,斤斤计较。专会打算盘分斤拨两,日子过得算计的很。
杨黛一怒之下,忍无可忍,趁夜就偷偷摸摸儿的用自己嫁妆雇了一辆车,带着“金银细软”直接回城里面去了,等白家人第二天醒来,哪里去找?
“连个媳妇都看不住!真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吃的?!”
三舅娘见这样一颗摇钱树跑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白康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白康也是心烦意乱,他也不想这样,可每每劝说她又不听。
三舅见状,上来说道:“儿媳妇是城里来的姑娘,身娇肉贵的,你成天吼她骂她,不跑才怪了。”
“她做错了事,我这个当婆婆的教训她两句还不成了?”
“谁家媳妇入门不是这么过来的,我这还算好的,当年我可没少吃你妈的排头,那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三舅娘冷哼一声,一语击中要害。
男人顿时被戳中痛处,满脸通红,敢怒不敢言。
彩云在侧暗暗叹息:城里来的就是不一样,腰杆子硬,兜儿里有这个东西。她要是有这个条件,铁定第一个跑了!
三舅娘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说三舅这个当公公的不管儿媳妇,又教训自己儿子,连老婆都管不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死样,弄的白康垂头丧气往屋子里面躲。
白康想定,他们这一家子,怕老婆那是遗传,自己父亲还怕她呢!何况自己乎?
彩云也连连拉了白键回屋,以要辅导巧儿做作业为由,在屋子里躲了整整一天。外面翻天覆地,排山倒海的阵势吓人的很,白键一看这样不行,遂与彩云说道:
“妈这回是气急了,弟妹也是受了委屈才躲走的。这样闹下去,只怕几天几夜也不得安生,要我说,还是得想个法子让弟妹自己回来才是。”
这边彩云抱着巧儿坐在炕头上,身形消瘦,面容难看说:“能有什么法子,弟妹心高气傲,原就为了康弟弟一忍再忍,妈这样糟蹋人家,不诚心诚意悔过道歉,只怕这婚都得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