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成为网红后的第三天，手机就没停过响。
各种媒体的采访邀请，投资机构的合作意向，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商业代言。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专心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陈浩，你真的不考虑接受央视的采访吗？”室友张伟拿着手机跑过来，“他们说可以给十万的出场费！”
“不了。”陈浩头也不抬地看着书，“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你疯了吧？十万块啊！够我们家一年的收入了！”
陈浩放下笔：“钱不是万能的。现在接受太多采访，对我没好处。”
张伟不理解地摇摇头。在他看来，陈浩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下午，陈浩正在图书馆复习，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陈浩同学吗？”
陈浩抬头看了看，这人穿着普通的休闲装，但手腕上的表很眼熟——百达翡丽。
“我是。您是？”
“我叫赵宏远，想和你聊聊。”男人坐了下来，“关于投资的事。”
陈浩合上书：“赵总，久仰大名。”
赵宏远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当然。赵氏投资的创始人，业内传奇人物。”陈浩笑了笑，“只是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找我。”
“年轻人，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十八岁就能在股市上赚到几百万，确实不简单。”赵宏远打量着陈浩，“我想问你，有没有兴趣见见沈南朋？”
沈南朋，红杉资本中国的创始合伙人，投资界的顶级大佬。
陈浩心中一动，但表面上保持冷静：“沈总很忙，我一个学生，恐怕没资格见他。”
“你太谦虚了。”赵宏远笑道，“沈总对你很感兴趣。他想知道，你对未来的互联网发展有什么看法。”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但陈浩没有立即答应。
“赵总，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
“您觉得，现在的我，配得上和沈总对话吗？”
赵宏远愣了一下。这个问题很直接，也很尖锐。
“坦白说，以你现在的资历，确实还差点。”赵宏远实话实说，“但你的年龄是优势。沈总想看看，年轻一代是怎么思考的。”
陈浩点点头：“我明白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见他。”
“为什么？”赵宏远有些意外。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陈浩认真地说，“见沈总这样的人物，我需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和实力。现在的我，只是个运气好的学生而已。”
赵宏远深深地看了陈浩一眼：“有意思。大部分人听到这个机会，都会立刻答应。”
“那是因为他们急于证明自己。”陈浩收拾着书包，“但我不急。机会会有的，关键是要准备好。”
赵宏远站起身：“那好，我等你准备好的那一天。”
看着赵宏远离开的背影，陈浩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但他更知道，现在的自己还不够格。
晚上回到宿舍，陈浩打开电脑，开始查找一些投资公司的信息。
既然要准备，就要做得彻底一些。
第二天，陈浩没有去上课，而是来到了市中心的金融区。他要找一份实习工作。
不是那种端茶倒水的实习，而是真正能学到东西的工作。
他走进了一栋写字楼，乘电梯来到了十二楼。
“天成投资”，门牌上的字有些褪色，看起来这家公司经营得不太好。
“你好，请问你们招实习生吗？”陈浩推门进去。
前台是个年轻的女孩，正在玩手机。听到声音，她抬起头：“实习生？你是哪个学校的？”
“上海交大。”
女孩眼睛一亮：“交大的？那你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公司？”
陈浩笑了笑：“小公司怎么了？说不定以后能做大呢。”
“你等等，我叫我们老板出来。”
很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中带着疲惫。
“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李明。”男人伸出手，“听说你想来实习？”
“是的。”陈浩握了握手，“我想学习投资相关的知识。”
李明打量着陈浩：“交大的学生，为什么不去那些大公司？”
“因为在大公司，我只能做些打杂的工作。”陈浩直言不讳，“而在这里，也许能学到更多实际的东西。”
李明苦笑：“实际的东西？你知道我们公司现在什么情况吗？”
“不太好？”
“何止是不太好。”李明摇头，“再过两个月，可能就要关门了。”
陈浩没有退缩：“那更好。我可以见证一家公司是如何起死回生的。”
李明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死回生？小伙子，你的乐观精神值得佩服。”
“李总，给我一个机会吧。”陈浩认真地说，“我不要工资，只要能学到东西就行。”
李明考虑了一会儿：“行，那你明天就来上班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里的工作很辛苦，而且随时可能失业。”
“没问题。”
第二天，陈浩正式开始了他的实习生涯。
天成投资确实如李明所说，情况很糟糕。整个公司只有五个人，除了老板李明，还有一个财务、一个分析师、一个助理，加上前台小姑娘。
公司的主要业务是帮客户做投资理财，但最近几个月，连续几个项目都亏了钱，客户纷纷撤资。
“陈浩，你先熟悉一下我们的业务流程。”李明把一堆资料放在陈浩面前，“这些都是我们之前做过的项目，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陈浩认真地翻阅着资料。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家公司的投资策略太保守了，而且对市场的判断经常出错。更要命的是，他们的风控做得很差，几乎没有止损机制。
“李总，我能问个问题吗？”陈浩放下资料。
“你说。”
“为什么不做科技股？”
李明苦笑：“科技股风险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但收益也大啊。”陈浩指着资料，“您看，您投资的这些传统行业，收益率都很低，而且增长空间有限。”
“话是这么说，但万一亏了怎么办？”
陈浩想了想：“李总，您相信互联网的未来吗？”
“当然相信。但那是大公司的游戏，我们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