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上中天,银白色的光辉映在地面上,老四老五已经睡着了,老二老三也玩得累的,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息,却还在看着对方,不停地傻笑。
陆氏举头望月,暗暗的说了句,“要是你父亲也在就好了。”
叶凡刚好绕到陆氏身后,准备倒茶,正好听见了这句话,立刻转到跟前说道:“母亲,您一个人管着这么大的家,真是辛苦了。”
陆氏摸了摸叶凡的头,笑着说道:“我倒没有什么好辛苦的,只是你父亲征战在外,也不知道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母亲大人多虑了,父亲乃是镇守长安的主将,怎么会照顾不好自己?”
“正因为他是主将,我才担心他。”陆氏皱着眉头,一脸埋怨之色,“你父亲向来身先士卒,爱兵如子,从来都是士兵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再加上他又是主将,军务繁忙,一旦事多了,就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一天一夜不睡觉都是常事。唉〜〜你知道你父亲的性子,他自己决定的事情,谁劝都没用。”
说完,陆氏又低下头,止不住的叹息。
叶凡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母亲,您为何不试着写一封信给父亲呢?所谓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出门在外的人,每当月圆之时,肯定也希望看到家书吧。”
哪知陆氏立刻摆了摆手,还不停地摇头,“我哪会写什么信啊,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越是没有重要的事,写信才越能衬托母亲您对父亲的思念啊!”
陆氏腾的一下脸红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从哪学的这些?”
“母亲害羞了,是被孩儿说中了吧?”
陆氏面朝下,额头枕着胳膊趴在桌面上,叶凡将头从桌子下伸过去,望着陆氏的脸不停的嬉笑。
陆氏越发的脸红了,拍了一下叶凡的额头说道:“别胡说,我才没有。“那母亲就随便写点家里的琐事也行,父亲肯定也想知道家里的近况。
陆氏无奈,只好应允下来,“好,我写,待会儿我就写。”
“嗯,我再做些月饼,明天让信使加急,一块送到长安,给父亲尝尝。”
“爽儿,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你父亲说吗?”
叶凡摇了摇头,“没有!”
“对了,我要再催一下父亲,到底有没有找到姜维。”
陆氏皱眉道:“又是公事,你就没有别的事可说了吗?”
“没有!”
“那你刚才不还在劝我吗?让我写家里的琐事,你也可以写一些你在国子学里的事啊。”陆氏扭过头去,“你要是不写,我也不写了。”
“好好好,我写,我写。”
陆氏这才转过头来,笑着说道:“那行,你先写,我待会儿照着你的方式写就行了。”
叶凡无可奈何,只好让人拿来笔墨,想了半天,方才动笔。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陆氏看着叶凡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也跟着一句一句的念着。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上半阙写完,叶凡听来下歇歇手,陆氏在一旁苦笑道:“爽儿,你这写完,还让为娘怎么写?干脆把你这寄过去,我就不写了吧?”
“不行!”叶凡态度坚决,拿起笔继续写。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写的真好!”陆氏忽然就像一个看到帅哥的小姑娘一样不停的拍手,两眼闪着光,“爽儿,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叶凡一本正经的说道:“就算母亲大人再怎么夸我,也逃不过必须写家书的命运。”
陆氏撇撇嘴,小声的嘀咕,“我又没说不写。”
时间来到第二天早晨,叶凡从家里挑选了骑术最好的下人。
临行前,叶凡吩咐道:“从洛阳到长安,不到七百里,中途可以渑池,函谷,潼关各换一次马匹,本公子限你在明日午时之前,将信和月饼送到,可否做得到?”
“做得到!”
响亮的回答,惊飞了门前枫杨上的几只鸟。
叶凡微微一笑,“如果能按时送到,拿到了老爷给你加盖的回执,本公子就赏你两万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人听叶凡说起两万钱的事,立刻翻身上马,刹那间就消失在街角。
叶凡没有等来长安的回信,却先等到了来自徐庶和石稻输给自己的二十万。
徐庶直接命人将自己的十万钱派人送到了叶凡的府上,相比之下,石稻就更富于感情,故意装作不情愿,舍不得的样子,但同样愿赌服输。
叶凡不在意这些许钱财,却想第一时间了解南边的详情。
只听徐庶缓缓说道:“张辽的大军到合肥之后,立刻按照既定计划南下攻取临湖,皖县,曹休那边也直取濡须口,开始强攻。”
石韬受不了徐庶的语速,抢过话来说道:“结果当天晚上孙权的怂了,就像昭伯你说的那样,不过更加的怂,一边派人到张将军和曹将军的营中求和,一边许以荆州全境,向刘备求和。”
“结果呢?刘备答应了吗?”叶凡追问道。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石稻摇了摇头,“不过,襄阳那边,征南大将军夏侯尚传来消息,孙刘两家暂时停手了。”
“二位先生以为,刘备会就此罢手吗?”
徐庶捻着胡子想了一会儿,“有这个可能,毕竟刘备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北伐中原,然后兴复汉室,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旗号。荆州本就是孔明的隆中对中所需要的根本之地,有了荆州,就有了长江之险,进可以克江东,图中原,退可以保二川,蓄精锐。”
石韬也赞同徐庶的想法,“元直所言甚是,如果刘备不能就此罢手,估计他手下那些被他兴复汉室的口号吸引过来的文官武将,也都会对他大失所望,甚至离他而去了。”
徐庶见叶凡没有说话,便追问道:“昭伯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叶凡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以刘备的野心,肯定不会轻易放任这大好的机会白白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