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结尾的时候,已经露出了一丝笑意。
鲁肃长得原来长得很好,人长得也很高(相对于那时候来说)。这样的微笑倒是很有些成熟的意味,使孙权内心的那份害怕化为乌有。
“子敬,是孤鲁莽了,错怪于你。”孙权再次叹息,却叹息他沉不住气了,对呀,鲁肃岂能出卖他?
“愧不当受。主公可还记得伯符公先前所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如今曹贼下江东在即,何不召而问之?”
孙权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眼里这几年形成的霸气又回来了,气定神闲地说:“便按子敬的意思。”
这时,一位内侍急匆匆地走过来,报告说:“禀主而遇的是周都督。”
孙乾于舍馆中转来转去,刚才在大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显然不是很美妙呀,那伙文人真的不靠谱,曹的脸也没见过,便迫不及待地降下来,孙权也不发一言,很明显,有某种意动。
怎么办呢,无孙权相助,刘备绝对不能单枪匹马相抗曹氏进攻,即便成功攻下荆南四郡,还早晚为别人作嫁衣。是堂堂刘皇叔吗,又要降罪,宦官的儿子没有成功?
护着孙乾来到江东,刘磐被孙乾看得两眼发青。“我看他,这是要当皇帝啦!”此刻刘备正忙着整顿
兵攻荆南时,无人护驾孙乾,刘琦遂遣刘磐押送。两下不过是合作关系。
“孙先生,某人头都要晕了。急也没用,还是安心等等消息吧。”
“哎,这孙权毕竟小儿一个,嘴上虽有毛了,却无甚主意。眼见着大殿之上众人争论,却没个主意,我该说的都说了,他要是袖手旁观,这主公可就危急了。”
“孙先生在否?鲁肃求见!”
门外之声使孙乾喜不自胜,那是刚才正厅上少有的力排众议、和刘备联盟的人物。
孙乾仓促间跑了出去,赤了一双脚,穿上木屐已经晚了。
“原来是鲁参赞!不知有何吩咐?”
孙乾眼里的渴望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鲁肃微微一笑:“主公设下夜宴招待先生,到时一定要去。”
一定要二字,鲁肃咬得重。孙乾并不笨,欣喜若狂地说:“但吴王愿意和我的主公联盟吗?”
鲁肃还淡淡地笑了笑,一笑孙乾的心就乱了,正在嘟嘟囔囔,自己没有说好,没有说坏。
“主公深知‘唇亡齿寒’也。”
聪明人就不用说了,孙乾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深深地送了个礼:“到那时乾就来了。”
要说夜宴倒也有私宴。
赴宴者不过四人,要不是孙乾代表人物的地位过于令人鄙视,那是因为正是这次宴会的特点,极需保密。
孙权深知迫于曹氏强大的压力,就连昔日许多忠贞不渝的旧臣,都产生了异心,然后某人偷偷倒戈曹氏,不足为奇了。因为这个宴会是尽可能小的。
孙权、周瑜、鲁肃、孙乾等。
孙权为主人,也为吴王,作为师傅引荐双方,三方才能坐定。
没有椅子的江东生活不如北方开放和摩登。
周围没一个伺候的,外面只有小王爷。
于是鲁肃却客串一把请客,给剩下的三个人斟酒喝。
“久闻周都督大名,未偿有缘铿锵一面,如今当面见到,才知都督果然风采过了。”再着急,此时的宴会也不开门见山。总之,到了,孙乾不急不躁,相反,它首先开始套套交情。
“过奖过奖,但愿孙先生觉得我这都督不是太过于年轻了一点才好。”
孙乾笑了,三个人都笑了。
“皇叔身体可还康健?”
“谢都督厚谊,主公身体康健,只是日夜夙忧,恨不能除贼卫国,只是势单力孤。唉。”
周瑜不动声色地只笑道:“刘琦的小儿现和皇叔、江夏的事情谁能主宰?”
孙乾脸色一变,明知是刘表和孙家的恩怨所致,因而孙家的人对刘表家里的人都不会客气。可周瑜竟然问道,如今刘备和刘琦,哪一个是头儿,如此显而易见地挑拨离间,弄得孙乾的脸有点不好意思。
“都督这是何意?”
周瑜此才悦色,说明来意:“某非贬先生者,然兵家大事,决而断之,非能者不行。又有云,‘蛇无头不行’,故而有此一问,倘若江夏乃是共主,这结盟一事,不谈也罢。”
短短几句,余下三人便是见识到周瑜说话之锐利。
刘备与刘琦谁先谁后?咱们就跟头谈谈吧。若是两头是道,抱歉,这个结盟一事不需要多说。
但如今不管刘备还是刘琦,都属于势弱者,均请求援助江东。刘备幸好江东本来是故意的;而刘琦呢,若是随口一说就让刘备和刘琦明争暗斗吧,那孙权肯定没有异议。
果然孙权面色倒是有几分兴味,看看孙乾是怎么回答的。
孙乾看着孙权,脸上晒出笑容,再看看周瑜,依旧一副云淡风清之相。
而鲁肃呢,就有些着急了,他心里明白,联盟不成功,孙权就不可能成为特例,孤立无援早晚会被曹所兼并。
不过周瑜应该也是深有体会呀,凭什么在两家结盟这节骨眼上玩出了那么大的本事?
看着周瑜目光有些茫然,那俊得令人发指一脸自信。他似乎不需要别人的关心和帮助。鲁肃忽然感到,他没有任何需要忧虑的地方。
因其就是周公瑾吧?
本以为孙乾可能要发飙了,或大声训斥,原来只见孙乾的面色几经变化,最终苦笑道:“我家军师所料不错,看来此事是非解决不可了。”
大家有点肃色了,这军师似乎并不是很单纯,竟然能够猜到孙权这一方可能的应对方式?
周瑜也有点严肃,不再那么平静地微笑:“敢求皇叔的军师,哪个高人呢?”
孙乾谈起军师时,脸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骄傲之色:“我的军师,徐姓庶,本名福。”
徐庶?
这人真听说过,但不太有名是吧,不知道有什么才能。
“军师临行前有特意交待过在下,问是吴候问起,则告之如今江夏,刘琦已奉我家主公为主。”
周瑜立刻脸上也有了一些难以相信的表情:“刘琦愿意把祖宗基业让给别人吗?”
“都督此言差矣。”孙乾此刻却掌抓着主动权,不怕自己耍高调,我只怕你没有上钩,悠然地为自己倒一杯,浅泯的说:“如今大汉天下,自是有德者居之。我主乃堂堂汉室宗亲,又是刘荆州之弟,乃居区区一江夏弹丸之地,有何不可?”
有的针锋相对地说:“吴候先祖,岂不如此得江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