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客随主便,只要不耽误曹公子的时间,我都可以。”
“既然全公子都说了,那我们就再住一晚,明天再走吧!”
“好勒,我这就亲自去打酒,今天晚上我们一醉方休!”
“不如我们同去,也好请王公带我们逛一逛缑氏县城?”
“这王真有些迟疑,“曹公子不知,我要打的这好酒,并不在缑氏,这位酒坊主性格怪癖,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才行,路途遥远,二位公子还是在府上休息吧。”
“那好吧,王公早去早回!”
叶凡自然知道王真的真实目的,但他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看戏就行了。
缑氏县城虽然不够繁华,但好歹是京畿地区的大县,各路商贾,游侠聚集于缑氏山下,也形成了缑氏县与众不同的风格,叶凡打算出去见识见识。
另一边,王真带着两个随从,骑着快马,飞奔洛阳而来。
缑氏离洛阳不过三四十里,上马便到。
进了洛阳城,王真在随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内的国子学别馆。
看着大门上刻着“国子学”三个大字的匾额,王真看了看身旁的随从,这就是昨天让他吃了闭门羹的地方。
“去,你拿着我的名刺,再进去一趟!”
那随从下马接过名刺,走到了大门前。
很快,王真就被人领着走进了国子学的大门,这一瞬间,王真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昨天被派来的那个随从,然后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这让王真有一种自己面子很大的感觉。
来到了国子学专门的会客厅,王真被安排坐在了垫了厚厚的毯子的软椅上,手边的小杌子上,立刻有人送来香茗和糕点。
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虽然太烫尝不出味道,但扑鼻的香气,却让王真如坐云端。
看着屋里的陈设,王真立刻就有一种置身于宫殿中的感觉,不对,就算是东海龙王的水晶宫,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宝物,而且这里还仅仅只是一处会客厅。
正当王真被屋里的陈设给吸引住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稳重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老一少两个文士打扮的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了。
听到脚步声的王真赶紧站了起来,迎上去给来人行礼。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国子学的老领导,现任经学院院长钟繇,以及自然科学院的副院长马均。
简单的自我介绍,又是一番客套之后,三人各自坐定,开始说起了正事。
等到王真表明了来意,马均立刻就不乐意了,“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当时我让他带着介绍信和推荐信回去找县里脱籍,但他从那之后就没回来过了,你怎么还到我们这儿来要人?”
王真也不是吃素的,面对马均的诘问,丝毫不慌,连忙抛出了自己的观点,“他是没有再回到国子学,但他却回到香山脚下的建筑工地了,还当上了监工,这应该是担任工程负责人的马副总裁提拔的吧?”
马均吃了一惊,这廝消息还挺灵通的,看来也是提前做过工作了。
“建筑工地上的岗位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多出一个监工来?”
“他对你们国子学有重大贡献,升任监工算不得什么吧?你们不是都打算推荐他进入国子学了吗?”
“但他是贱籍,需要你这个主人家的许可才能脱籍!”马均忽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拿手指着王真,“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打算放他走,然后把他给关起来了?”
王真当时就弹了起来,“马副总裁怎能如此血口喷人?”
钟繇见状也伸手虚虚一拦,“好了,都坐下,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马均犹自不忿,钟繇便开口问王真,“你刚才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他是贱籍,本没有名字,平日里都叫他十七。”
“那这个十七在你们家干些什么活?”
“他是我家的佃仆,跟着佃户后面打理庄田而已。”
“那他为何会到香山的建筑工地当工人呢?”
“这...”王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去年年底,我家的那几百亩地里突然挖出了石炭,地就种不了了,我觉得佃仆太多,就遣散了一批,这个十七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已经遣散了,你为何还要回来找他呢?”
“这...”王真心知不能说出真相,只好尬笑的回应道,“私人原因,私人原因。”
“可是刚才我们这里的马副总裁也已经说了,这个十七在拿到推荐信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啊!”
“廷尉大人在上,当初被遣散的那一批佃仆中,有人和这个十七一起去了香山,是他们说十七当上了监工,而且是在从缑氏回去之后。”
“那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给他脱籍?”
“大人明鉴,奴籍贱籍是永世不得翻身的,我一个小小的商人,哪敢去做这种事?”
“那也就是说,这个叫十七的年轻人拿着国子学开具的介绍信去找你脱籍,你坚守祖制,没有这么做,是不是?”
“是这样,还是廷尉大人说的明白!”
“啪!”钟繇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指着王真的鼻子厉声骂道:“我把你个杀千刀的恶贼!说,是不是你把十七给害了?”
九卿的威压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王真在钟繇手指伸过来的一瞬间就跪在了地上。
此时更是苦苦求饶,“廷尉大人明鉴啊,草民怎敢做这杀人的勾当!”
“哼,你刚才不是知道的挺多的吗?难道你会不知道杀了奴籍贱籍之民不过是罚钱?我看你肯定是因为看见了十七手中的介绍信,害怕他得势之后会报复你,这才起了杀心,是也不是?”
王真不停地磕头,地板被撞的震天响,“廷尉大人,草民冤枉啊!他手里拿着国子学的推荐信,就算是县令大人,也不敢动他一个指头啊!”
“那你既然知道他手里有推荐信,为何不给他脱籍?”
“这...这“说不出话来了?”钟繇步步紧逼,比刚才的马均要可怕百倍,“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说!你是怎么害死十七的?”
“草民冤枉啊,冤枉啊!草民没有杀人,草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