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一脸傲娇，“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线装书，把用在竹简上的方法拿过来用到纸张上面，比你们那种把纸张卷起来的方式要好得多，而且两面都能写。”
邓艾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就打开书开始看了起来。
“不对啊，你这是怎么写的字，呃...你是横着写的。”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看起来有些奇怪，还有这些小点点，小圈圈的都是什么？”
“这些叫标点符号，用来断句的，相比于看古书的时候用虚词来表示句读，这样的标点符号可以使断句变得更简单，方便阅读，之所以要横着写，就是方便标点符号的使用。”
“那从左往右写，是为什么呢？”
“方便书写，因为大部分的人都是用右手写字，如果从右往左写，很可能把写过的字弄模糊。”
“原来如此，看来国子学确实有很多新鲜的东西需要学习。”
叶凡微微一笑，不再打扰邓艾看书。
可邓艾忽然间就开始挑毛病，就像老师检查学生的作业一般，邓艾指着书上的图画对叶凡说道：“曹公子，你这水车画的也太不像了吧？如果不是旁边写上字，我还以为你这画的是个车轮子呢。”
叶凡红着脸说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呢？学问最要紧的就是严谨，否则岂不是人人都能空谈学问？”邓艾放下手中的书，两只眼睛盯着叶凡问道：“曹公子，既然你能写出这样的书，那我就请先问你两个问题。”
“你...你问吧。”叶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认为，种庄稼最重要的是什么？”
“育种，追肥，灌溉。”
“如何实现呢？”
“相对来说，灌溉是最容易实现的，兴修水利，引水灌溉就行了。追肥则需要时间和人力，首先在洛阳城这样人员密集的地方兴建公共厕所，用来收集粪便，这是堆肥沤肥的重要原料，也是不可多得的有机肥。”
“公共厕所？虽然没有听说过，但听起来就很有意思，然后呢？”
“没有然后啦！”叶凡两手一摊，“能在短时间内改变人们的习惯，让他们不再随地大小便就已经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了，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嗯，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想要开展实验，最快也得明年才行。这段时间，我就先规划好龙门山附近的试验田，再将水车什么的都给准备好。”
叶凡皱了皱眉头，心说哪有这么爱干活的人啊？要是以后天天这样，那自己不是很快就要被榨干了？那还拿什么来诓住这些人才啊？
“邓先生，不，总指挥，你就先休息两天吧，真的不用这么着急的。”
邓艾完全听不进去，“明天你就把公共厕所的设计图画出来，如果你没有时间，就由我去选址，监工，正好也让我见识见识水泥的妙用。”
叶凡往后一倒，发出一声长叹，“苍天呐！”
虽然心里很抗拒，但叶凡还是连夜将公共厕所的图纸画好了，第二天直接请了一天假，让家里的下人将图纸送到了国子学，送到了邓艾的手中。
“你家公子呢？人怎么没来？”
“回先生，我家公子说了，他今天有些不舒服，需要静养两天。”
“那好吧，辛苦你了。”
说完，邓艾就将图纸摊开在桌面上，研究了起来。
而叶凡不知道的是，邓艾今天天没亮就起床了，就是为了趁清早各家下人出来倒便桶的时候，统计一下数据，好决定在那些地方建造厕所。
邓艾看着叶凡派人送来的三视图，心中暗喜，“果然没有白来，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连图纸都比别人画的清楚。”
殊不知，这种三视图的绘制方法已经是国子学里所有学生的必备技能之一了。
在确定选址之后，还不能直接开始动工，因为这是在京城，在街面上建造不明建筑，是需要向府尹大人汇报的。
河南尹司马芝已经算是叶凡的熟人了，当他听完叶凡对公共厕所的介绍之后，连忙问道：“曹公子，这公共厕所，真的有你说的这么有用吗？”
“有没有用的关键在于有没有人用。如果官府能出台政策，强制百姓保持街道干净整洁，不允许随意倾倒便桶，我想公共厕所会逐渐发挥他的作用的。”
司马芝苦笑道：“昭伯，我就叫你昭伯吧。你也知道，多年的战乱，让百姓们都不太相信官府了，很多事除非他们自己愿意，否则官府很难干预。”
“这一点，府尹大人请放心，我会让他们打心底里愿意的。但在这之前，还需要官府出面，做一做宣传，好让百姓们知道这是对他们好。”
“行，这都好说，一会儿我就去和司隶校尉商量一下，给你划出几块地来。”
“此事还需要卧虎大人知道？”
“当然，司隶校尉负责京师的监察工作，任何官员有异常情况，他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与其让他上门来问，不如我亲自去跟他说了。”
叶凡恍然，“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府尹大人了。”
得到了政府的官方允许，建筑队就开始如火如荼的干了起来，红砖的墙，水泥灰抹的墙面，青黑色的瓦，一丈高的地方，用瓦片垒出透气孔，整体上看起来，方方正正的。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连白灰都不用抹。
不对，还有入口处，大大的两个红圈，一个里面写着“男”，另一个则写着“女”。
除了官府的督促和管制之外，叶凡还专门设置了公厕管理员。
管理员并不是要收费，而是向那些前来如厕的人发放奖励的。
听起来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但从管理员手中领到的这个竹签签，攒够五十个就能换一斤粮食，对于那些人口众多的普通人家来说，也算是一个福利了。
大户人家虽然不会在乎这些，但他们家里负责倾倒便桶的家丁却不会放弃，因为根据便桶大小，每一桶都能领三十到五十根竹签。
很多百姓听说这件事之后，甚至开始挑着木桶，每天清晨到东西外郭城收集粪便，然后再送到公厕管理员那里，换取大量的竹签。这也算是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就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