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伍微微一笑，“行，那我就不耽误齐掌柜做生意了。”
目送秦伍离开，齐通迫不及待的柃着钱袋子来到了后院。
“啪”的一声，钱袋子被齐通扔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声音。
粮商们见此情景，笑着问道：“成了？”
齐通此时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快，“成了！”
说完，几人便齐声大笑。
“你们都没看见，当时我说只能一样卖两百斤的时候，那秦伍脖子都塌了。”
旁边一个魏姓粮商附和道：“这么点东西，还花两倍的价钱买，看来那个叶凡还真是山穷水尽了。”
齐通冷哼一声，“他不山穷水尽，我们找谁赚钱去？”
“是极是极！”几人同声附和。
“你们现在就回去准备，按照他们这个酿法，至少需要二百石高粱，四百石大米。”齐通作为老大哥，便开始下令，“你们本钱不多，三家在一起凑足一半就行了，剩下的一半，我来解决！”
虽然齐通一个人就吃掉了一半的订单，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其他人也没法争辩，便都拱手告辞，赶紧回去准备了。
其实，齐通并没有跟另外三个粮商说实话。
按照叶凡要进贡的两百坛酒来计算的话，曹家至少需要四百石高粱，六百石稻米。
齐通之所以少说了二百石高粱，二百石稻米，就是不想被剩下三人分走了自己的利润。
人多好干活，人少好吃馍，自己谈下来的订单，怎么能拱手送给别人呢？
等人一走，齐通就开始盘算着从哪个县进购粮食比较便宜，要不要派自己的亲信过去压压价什么的。
他跟另外三人说的是明天开始出去进货，而他自己，当天下午就派人出发了。
秦伍回到家，正好齐家粮行正好把米给送到了，秦伍在门口张罗着让那两个粮行的伙计帮忙搬到后院的仓库里。
这当然也是叶凡的计策，就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仓库里没有一粒粮食了。
等送走了粮行的伙计，叶凡从后罩房中走了出来。
“秦叔，事办得怎么样？”
秦伍笑容满面，“大公子真是神了，那粮行掌柜说的话，跟公子预料的一模一样。”
“给的什么价？”
“按公子说的，最高比上次加价两成，也就是平常价格的二倍。”
叶凡以拳击掌，重重的锤了下去，“干的好，这下我要让这几个奸商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
秦伍虽然不明白公子准备怎么操作，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鲜于发问，勤于实干。
过午之后，下人来报，说邓艾求见。
自从叶凡结识邓艾并委以大事以来，邓艾就来过一次东乡侯府，对于叶凡来说，想见一次邓艾也得等他闲下来才行。
正堂上，邓艾开门见山，“昭伯，我擅作主张，让煤厂和矿场提前开工了。”
叶凡倒不是很惊讶，“是因为那些员工去求你了吗？”
“嗯，他们说整天闲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浑身骨头都酥了，倒不如在厂里多干点活。”
“哎，我就怕他们不愿意放假，才答应给他们放假也算工钱，没想到还是拦不住他们的热情。”叶凡两手一摊，“你说，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干活，而不喜欢在家里歇着呢？”
邓艾尴尬的笑笑，“因为我自作主张，给他们承诺了额外的工钱。”
“什么？”
“你先别急，我今天就是为这件事来的，如果我的这个决定你不同意，那他们的工钱，就从我的薪俸里扣除吧！”
叶凡摇了摇头，“士载，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我这么做了？”
“其实你来之前，津阳门的管事就跟我说了你写的那个告示，我觉得很好，尤其是限制工作时间那一条。”
然而叶凡话锋一转，“可是士载，有一件事你没有考虑到，你虽然破天荒的提出了计件发工资这一举措，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举措会给员工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会给公司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邓艾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从初二到十五，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但你信不信，这半个月的时间，他们能完成一个月的产量。为什么？因为计件不要命啊！他们为了拿到更多的工钱，可以马不停蹄，连饭都不吃的干上一整天。”
“其实这些都无所谓，真正受到影响的是那些没有提前来的人，以及后续的制度。等正式开工之后，员工们都来齐了，你说是继续按照计件发工钱，还是按照以前的按月发呢？”
邓艾依旧没有说话。
“假如说我们继续按照计件的方式发工资，这样会出现什么结果呢？就是产能过剩，你可能不太理解这个词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生产的产品太多，远超顾客的需求，就会出现滞销的现象。产品滞销的后果就是我们拿不到钱，我们拿不到钱，也就没钱给员工发工钱了，长此以往，员工肯定不愿意啊！”
“再说另外一种情况，正是开工之后我们恢复了之前按月发钱的制度。但因为有这半个月的计件奖励在这放着，忽然没了奖励，他们肯定也不愿意干了。但由于是按时间给他们发工资的，他们就开始懒散，拖沓，不愿意比别人做得多，没有抢着干活的那股劲儿了。这就叫做计时不要脸！”
叶凡说完，口干舌燥，从炉子上拎起水壶，往已经凉了的茶杯中兑上开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杯。
其实邓艾早就听明白了，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继续沉默下去显然已经做不到了，由于歉意和尴尬，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期期艾艾。
“昭...昭伯，这...这件事是...是我考虑不...不周，我明...明天就去让他们停...停工，这几天的损...损失我来承...承担！”
即使说话有些口吃，但邓艾拍胸脯的动作倒没有丝毫的迟缓。
“我跟你说了这么一大通，你怎么就是听不明白呢？”
“啊？”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认错，也不是让你赔钱的。”
“那这…”
叶凡实在不愿意看邓艾为了说一句完整的话而憋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了。
“解决办法有很多，我就说一个最简单的吧。”叶凡压了压手，示意邓艾放松，“等到正式开工之后，我们依旧实行奖励策略，但不是无限制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