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子不必如此,在下离家前,向家母许诺傍晚就回,如若去贵府一趟,恐怕就要耽搁了。”
“无妨,我派人给令堂传信,如果邓先生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派人将令堂接到洛阳来。”
邓艾连忙摆手,“不必不必,既然公子如此盛情难却,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凡和邓艾打头,马均从农户那里买来板车,架在马上,将老虎的尸体驮上,另外赔了一些钱财,马队迤逶往洛阳而来。
国子学别馆,望雨亭。
“大恩不言谢,邓先生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这些钱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邓先生不要见怪。”
马均手中的托盘上,整齐的码着五斤黄金,折合五铢钱也就是五万,相当于郡太守级别的官员一年的官俸。
但邓艾目不斜视,对一旁的马均看都不看一眼,缓缓放下茶杯,朝叶凡拱手说道:“曹公子以为邓某何许人也?”
说完,邓艾就起身要走,叶凡赶紧拦住,“邓先生,等一下,等一下,方才只是戏言,邓先生不要见怪。”
“曹...曹公子,我邓艾虽...虽然人穷,但...但我志不...不穷,请...请你不要侮...侮辱我。”
“明白了!”叶凡瞪了一眼马均,佯怒道:“还不快退下。”
重新回到座位,叶凡开始主动下套。
“邓先生,最近吴蜀交战,陛下发兵庐江,孙权立刻割荆州全境以求和刘备,邓先生有什么看法?”
邓艾闻言一愣,不能理解叶凡跳跃的思维,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孙权用割地这种剜肉补疮的行为,只能求来短暂的和平,最终还是要和刘备真正打一仗的。”
“那邓先生以为,吴蜀交兵,哪一方会获胜?”
邓艾想了想说道:“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刘备的胜算更大,但如果战事不能尽快结束,刘备战败的可能性会急速上升。”
“这是为何?”
“打仗比拼的,不仅是将帅的智慧和士兵的多寡,更重要的则是后勤补给,甚至可以说,后勤补给才是决定一场战役胜败的关键。”
叶凡在心底暗笑,表面上则露出一副好奇的眼神。
邓艾见状接着说道:“太祖武皇帝就深谙此道,当年太祖与袁绍,袁术等人争锋时,就非常重视后勤。别人家都在不停的扩大军队规模的时候,只有太祖发现了他们以战养战的弊端,他们那种掠夺式的发展,虽然会很快壮大实力,但崩盘也随之而来。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大肆的掠夺,导致百姓民不聊生,没有人将心思放在农田上,没有人种田,就没有粮食,粮食少了,价格就要飞涨,士兵吃不饱饭,战斗力急剧下降,垮台是迟早的事。”
“但太祖皇帝从迁都许昌开始,就大力推广屯田。战火纷飞的年代,有军队保障安全的情况下,农民的劳作积极性有了很大的保障,粮食的产量也就有了保障。军队和百姓都有粮食可吃,就不会出现动乱,简直是一举三得。”
“再回过头来看吴蜀交兵,刘备丟失荆州之后,后勤补给完全靠蜀中供给,如今他深入吴境六百余里,粮食在转运到前线的过程中就被消耗了三分之一,长此以往,肯定会出现粮草不济的现象。而孙权向来注重保境安民,江东又是富庶之地,鱼米之乡,打起持久战来,根本不怕刘备。因此,我才有刚才那样的判断。”
叶凡发现,邓艾在说到自己所擅长的事情时,就不会口吃。等到邓艾说完,叶凡立刻给予其经久不息的掌声,而挤在回廊周围的那班学生,也都跟随着叶凡的动作拍手叫好。
叶凡见气氛差不多了,在学生们掌声的烘托中说道:“邓先生有此高见,却不受赏识,真是令人惋惜啊。
邓艾也触景生情,哀叹一声,“唉〜〜在下空有报国之心,却苦于报国无门,投身无路啊。”
叶凡暗喜,连忙说道:“邓先生如不嫌弃,加入我国子学如何?在下承诺,一定让先生有用武之地。”
叶凡向邓艾发出了正式的邀请,后者惊讶的问道:“在下闻国子学之名久矣,只是没想到国子学竟然也是公子的产业。”
“产业算不上,我只是其中一个合伙人罢了。”
“不知曹公子需要在下到国子学做些什么?”
叶凡想了想说道:“如果邓先生不嫌弃,我想聘请您作为龙门山基地的总指挥。”
“总指挥?是干什么的?”
“总指挥,就是总体负责龙门山所有产业的发展。另外,我当初向陛下租借龙门山以及四周荒地的最重要原因,就是想要在那里试验新型种植方法,提高庄稼的产量,再将成法推广至全国。”
“新型种植方法?是怎么一回事?”作为典农都尉学士的邓艾对于农事极为关注,听到叶凡的话忍不住两眼放光。
可是叶凡却不打算轻易的告诉他,“真抱歉,邓先生,这是我国子学的独门秘密,不能轻易示人,除非你答应加入国子学。”
邓艾没有丝毫的犹豫,“好,我答应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不要着急嘛,等你安顿好了,我会告诉你的。”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好!”邓艾和叶凡击掌为誓,“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德衡,你叫上两个师弟,和邓先生一起去。”
邓艾回头看了一眼叶凡,“曹公子,我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会来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邓先生误会了,我让德衡他们去,是帮你搬家的。”
“搬家?我为什么要搬家?”
“轮氏县虽然离洛阳不远,但每日来回也不方便,不如把家搬到洛阳,龙门山也行,这样你就能全身心投入工作之中了。”
邓艾想了想说道:“也好,这样也省的家母挂念。”
等到邓艾一行上马走远,一旁的诸葛诞忍不住问道:“先生,这个邓艾有什么大才,值得先生您如此重视,还给他那么高的职位。”
叶凡依然难掩兴奋,“因为他是邓艾啊。”
诸葛诞掰着指头念道:“因〜为〜他〜是〜邓〜艾〜啊〜所以呢?到底好在哪里呢?”
一抬头才发现,叶凡已经转身进了大门,留下诸葛诞一个人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