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
夜雷皱着眉头把这一份列克星敦递交上来的资料给看完,把资料放在了一旁,他有些头大的揉着太阳穴。
上面的资料虽然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和判断,但也让夜雷根本无法辨别深渊真正的目的。
首先它们还有一台‘拉比休斯塔’在活动,这个玩意根据胡德她们的报告来看是一个重大的麻烦,除了艾丽卡之外没有人能够对付,就算是出动天庭号也不好使。
它们现在到底想要做什么?
夜雷并不清楚。
深渊的行动已经完全被笼罩在一层浓雾之下,想要了解,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风险。
所以……深渊的事情要暂时放在一边去,等到它们的行动浮出水面之时才好打算做下一步的行动。
不如说,单单凭借着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根本没有办法获得太多的信息,他的视线,仅仅是局限于乌拉诺斯海域而已。
想太多也没有用……
无奈的摇了摇头,夜雷不再去思考这些距离他比较遥远的事情。
在之后,夜雷收拾了一下东西,带着凤天,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如果没有任何头绪的话,那不如先早点睡觉为好,以免过多的烦躁影响自己主观的判断。
他并不是经常这样做,但这绝对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洗完了澡,他躺在了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眉头紧锁着,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夜雷,你怎么整天愁眉苦脸的呀?”
忽然——身边传来的声音将夜雷从沉思中惊醒。
侧头看去,凤天也躺在了床上,那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头发还带着一丝湿漉漉的感觉,从她身上传来了一股好闻的香味——
不用想,她绝对是刚洗完澡。
不对,夜雷这才意识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他连忙将自己的被子套在了凤天的身上。
“再说我之前……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啊?”
他对于凤天的小身板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去看。
“诶……”凤天有些犯迷糊的眨了眨眼,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被子,有些困惑的说。
“可是……艾丽卡她说坦诚相见的话就是对你的最大信任啊。”
这话刚说完,夜雷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他一下子凑近了凤天,捧着她的脸颊一字一顿说,
“你确定……是艾丽卡她说的?”
凤天有些不满的扭动着身子,似乎是因为夜雷的动作太粗暴了一些。
“当然啦——艾丽卡她从来没说过谎话!”
夜雷沉默了一会儿,无言地放开了手,自觉无趣的躺在了床的另外一边。
“算了,我要睡觉了,你可别打扰我。”
“好~”虽然有些不能理解夜雷反应的变化,但凤天还是乖巧的回应了。
夜雷的话,她还是愿意听进去的。
待在他的身边,力量就会一点一点的增长,哪怕这个幅度很小,只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攒,就绝不会比其他深海差!
在沉默无言之中,一切的声音都被淡去了,无论是夜雷还是凤天,他们都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睡去了。
夜雷的睡意高涨,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的感觉。
他再次的被普拉那所呼唤,那位最初与他建立起联系的意志。
逐渐的……
坠入梦乡……
“啵————”
像是水滴滴在水面上的声音徒然响起,夜雷缓缓的睁开了眼,周围的空间被黑暗所笼罩着,只有脚下他所站的地面是白色的。
他的手能动、头能晃、脚能走、眼能看、耳能听,他似乎并没有来到「沉船墓地」,反而是来到了一个相对来说更加古怪的空间当中。
但……他通过空间之中弥漫的灵能来推测, 这个地方同样也是虚境。
轻微的脚步声从远方响起,并在不断的接近着。
他能够看到,随着不断的接近,那人的样貌……
“vv?不对……你还是普拉那?”
祂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
“深渊的蔓延不可避免,你的道路已被打乱,多份的命运相互交织,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仍旧是熟悉的谜语人环节,每一个字都能够听得懂,但连在一起的时候就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且,普拉那的这一番话听下来格外的耳熟,好像上一次与祂见面也听到了同样的对话?
但是关于那段梦中的记忆已然变得模糊,他记不起来了。
他有个猜测,普拉那之所以会对自己说这些,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一双眼睛。
这个时候,他恰巧与普拉那对上了眼。
“你眼中所倒映的,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的本质,是万物归一者、是原初、是始。祂选中你的目的或许跟你的命运有关,但你要切记,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做出你的选择。”祂的话语不在温柔,反而是变得严肃。
“选择……?”
又是选择,这一个被反复重提并强调的词语始终贯穿着普拉那的话语,从最初到现在,从未有过改变。
选择是沉重的,是增熵的,是令人无法接受但又必须接受的。
选择的重量,绝不仅仅是口头上的话语那么简单。
如此反复的强调,这让夜雷产生了更多的疑问与疑虑。
他思索了片刻,在普拉那的注视之下缓缓开口。
“我不想选择,我只想凭借着我的判断与对当前的局势而做我认为的抉择。”
“我不会让事物走上崩溃,熵的增加会加剧世界乃至是宇宙的灭亡。但是对我来说,我只会顾及眼前我所在乎的一切,所谓的选择也只不过是被设计好的命运罢了。”
夜雷眼瞳中的圆环在不断的转动着,并且随着它的转动,令人窒息的灵能逸散而出,忽然——一根无形的线弦,绷断了。
线弦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普拉那沉默了半响,祂像似在看着夜雷,但又不是完全在看着他。
“线,断了。”祂的话语格外的平静,对于线弦的断裂像是早有预料。
线?
夜雷有些无法理解。
“什么线断了?”
普拉那抬起手,手心张开着,语气和语调格外的庄重。
“你会知道的,那纠缠着你,永远也不松开的线弦,来自命运、来自最初,是熵的递增,但并不是一切。”
“选择围绕着你,你做出了选择,所以线断了,命运改变了。”
“但无论是什么选择,只要你再一次的走上,线就会重新缠上。”
“希望,你能够再次做出选择。”
普拉那的声音如泡影般若隐若现,白色的浓雾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眼前所见的一切笼罩,等到再次等开眼时,天色已亮。
窗外打进来的阳光格外的温暖,与那黑暗不同,这份光明显得格外的安心。
夜雷坐起了身来,将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死沉的凤天推到了一边,同时回忆着这场梦境的细节。
可越是去回忆,那份记忆就越是模糊。
“啊呀,看到夜雷仔你现在这个样子舒服多了。”塞拉不知从何时开始飘在了一旁,用着那调侃的语气说。
“样子?我样子有什么变化吗?”夜雷侧过头,不解的看向了塞拉。
“哼哼,你不要指望外观上你能有什么变化了,我说的‘样子’啊,是你的内在哦。”
“内在?”夜雷更加的疑惑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嘛……之前碍于普拉那的力量,我没有办法跟你说一些事情,甚至连实际性的帮助都做不了……”塞拉停顿着,她操控着作为本体的普拉那之心落在了夜雷的头顶上。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祂似乎放松了对你的看管呢,我能插手到夜雷仔你的事情当中了。”
“合着……之前你都瞒了我很多事?”夜雷眼皮抬了抬,语气听上去有些埋怨。
“没错。”塞拉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普拉那啊,我原来也只不过是祂的一个子个体,所以不能告诉你太多,以免走上祂不希望你走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