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雷沉默的看着羊皮卷上的伦敦，他都有些怀疑……这个城市到底能不能在这次事件之后保留下来。
因为在这个城市里面，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这令人绝望的信息传递速度，伦敦的毁灭或许只是第二天的事情。
“这就是伦敦现在所发生的事情吗？”夜雷呢喃自语的问着自己。
而祂并没有对夜雷的呢喃做出回答，因为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不用祂来言语，而是用眼睛去看，这铁证如山的事实无可争议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说实话，在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夜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远离伦敦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在这伦敦之中，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寻求解答。
所以他不能离开伦敦。
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到，这是他的准则。
他试着向‘维内托’询问着离开的事情。
“我能离开吗？”
“呵呵呵……”祂浅笑着，语气有些莫名，拖长了音节，又在最后两个字节上让夜雷的幻想破灭，“当然——不行。”
不能离开？
听到这话，夜雷心里一突，连忙追问。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
“因为你的精神，还没有恢复，所以——你不能离开。”祂为夜雷的想法下了最后的宣判书。
精神还没有恢复？
一想到这，夜雷就感受到一股刺痛感涌上大脑，紧随而来的是一股清凉感，将刺痛感冲散，让他的精神得以缓解。
“也就是说，我现在只能一直看着？”听到祂的话，夜雷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的精神恢复要到什么时候？”
如果精神能够提前恢复，他的时间也就充裕得多。
如果精神不能够提前恢复，他就要考虑考虑，再把福尔摩斯救了之后就离开伦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起码得——”祂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语言，“起码得要到下午吧。”
下午？
那倒还好，他是六点起来的，再与菲尼克斯聊了一会后离开之后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也不过才过去了三个小时左右。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早上十点。”祂不情不愿的做出了回答，“这种事情不要再问了。”
“哦。”
夜雷的目光落在了羊皮卷上，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能干，身体也不能动，不如就这样观察一下，为之后的事情做个计划。
他漫无目的的看着羊皮卷，将每一个街区每一个人数众多的地方都看了一眼。
“噫……这是？”夜雷看到了一个熟人。
他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一幕，在圣瓦丁桥前，一个衣着华贵的贵族被吊死在了路灯之上。
这个贵族他倒是很眼熟，布伦斯特公爵，南十字星提督高等学校的股东之一，同时也是英吉利省的实权贵族之一，时常拉拢一些有潜力的学员加入他的阵营。
不过现在居然被吊死在了圣瓦丁桥的路灯上，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和吃惊。
略过了布伦斯特公爵，夜雷的目光来到了约克街，在这里，他看到了两个更加意外的人——死亡与伊莉雅。
他们正在与那个黑袍人对峙着。
“对了——能不能让我听到他们再说什么？”看到这一幕夜雷就来劲了。
“麻烦母亲可不是好孩子哦~不过既然是我的孩子的话……姑且就帮你好了。”嘴上是这么抱怨着，可‘维内托’的表现却很老实。
现在——他能够清楚的听到，死亡正在说什么了。
“我很好奇，你来到伦敦的目的。”死亡看着眼前的黑袍人，将心中的疑惑道出，“深海的魔女。”
“霜月蚀刻之时将至，尔等——也要阻拦吾等？”魔女缓步的向前走着，她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死亡与伊莉雅不得动弹。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魔女与她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这样，她从死亡的身旁穿过，而后停下了脚步。
“汝，很特别。吾等并不希望，汝成为吾等的敌人，汝若是想要知道吾等的目的，那就努力的跟上吾等的脚步吧。”
话音落下，魔女继续的向前迈步，直到离开了死亡的视线为止，只留下了这么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给他们。
“等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死亡强行挣脱了魔女的束缚，质问着她。
“汝，很优秀。”她再一次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死亡，“但还不够。”
在那兜帽之下，是一片黑暗，是不可直视、不可凝视、不可视之黑暗。
那股黑暗能够吞噬光，成为唯一的主色调。
那股黑暗将两人的一切剥夺，好像在那黑暗之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面对着这股黑暗，死亡与伊莉雅完全不能动弹，就连一根手指的微微颤动也做不到。
“所以，汝还需更加的努力，霜月蚀刻之时将至，吾等并非汝等的敌人，汝等与吾等拥有着共同的敌人。”
她凝视着死亡的脸庞，好像要将这张脸牢牢的记住一样。
很快，她转身离开了。
过了许久——他们才能动弹。
面对魔女犹如上位生物一般的压迫，伊莉雅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的说，“好可怕啊……这个魔女，差一点点我就以为我要死了！”
“伊莉雅，你完全可以不用跟过来的。”死亡侧目看了一眼伊莉雅，视线始终停留在远处，那是魔女所前进的地方。
听到死亡这话，伊莉雅当时就气不过了，她一把咬住了死亡的手臂，做出了一个凶恶的表情。
“哼！我要是不跟过来的话——你人没了我咋办呀！”
“不会的。”他这么的回答着，看着伊莉雅像是要哭出来的脸庞，有句梗在喉舌里的话没有说出口。
或许，就算是他也不愿意看到伊莉雅的这个表情，他只想要伊莉雅开心，仅此而已。
“走吧，我们去大本钟那里。”干脆的他转移了话题。
伊莉雅松开了嘴，在死亡的手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牙印，对于死亡的话有些惊讶，“诶……死亡你转性了？”
“特斯拉交给了我一张照片。”死亡自顾自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三人合影的相片，他将这张相片递给了伊莉雅。
“这是……”伊莉雅接过了相片，仔细地端详着，看着相片之中那一个年轻人的脸庞——她稍微对比了一下特斯拉和死亡，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在她脑海之中涌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喂，死亡——”
死亡微微侧目，聆听着伊莉雅的话。
“这张相片上的人……该不会是你吧？”伊莉雅的手摇着相片，她越看这个年轻人越像是死亡。
“我不知道。”听到了伊莉雅这猜测的话，死亡摇了摇头。
他能够确定，这张相片上的人，不可能是他。
他的脸和相片上的人只能说是像似，但不能说是相同，这不能混为一谈。
“啧，那——死亡我们走吧！”伊莉雅也不在意死亡冷淡的态度，浅笑着，拉着死亡的手向着大本钟而去。
侧目看着伊莉雅，死亡颔首致意，握住了她的纤纤细手，向着远处高大的钟塔——大本钟而去。
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他们的影子被拉长，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正巧的是——去往大本钟的路正是魔女所走过的路。
这，或许也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