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海的某一处,在一块漂浮的木板上,有一对男女背靠背坐在了这一块摇摇欲坠的木板上。
“伊莉雅……说了很多遍了,不要漏出我们的马脚。”
“可是死亡,我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就算是暴露了也没有关系吧?”
“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侧头斜着眼看着伊莉雅,死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都流落到这种地步了,没想到‘清除机关’早就和深渊混在一起了。就算是我也没有预料到,那些叛徒……恐怕组织的内部也出现了变故吧。”
“啊呀……我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啊——”
“等组织的人来营救。”
死亡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不知是因为最近与伊莉雅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越发的感觉自己像是个‘人’,要说之前的他,应该只是个只会执行任务的无感情工具吧?
他并不知道这种变化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跟伊莉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是……
“死亡!死亡!你怎么又出神了啦,叫你你都没有反应的!”
被伊莉雅的呼喊唤回了现实,死亡歉意地说。
“抱歉,在想一些事情。”
“诶————”伊莉雅发出了一声惊呼,“死亡你竟然会道歉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他歪着头,有些不解。
“当然很奇怪啊,死亡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替换了?”伊莉雅转过身来,在死亡的身上摸来摸去。
“奇怪……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呀。”
看到伊莉雅的表现,死亡有些哑然失笑,他或许会变得更加像人一点,因为有她在,所以他才会改变。
“放心了,我是不会变成你讨厌的样子的。”
“呜~死亡变成什么样人家都喜欢啦!”
死亡笑了笑,并没有应答,他的目光转向到了前方,在海地之下,隐约能够看到有什么正在逼近。
“回家的船已经到了,我们的任务告一段落了,之后你打算想去哪里?”
“嗯……想去北方,我想看雪!”
“去艾雷德尔?”
“嗯嗯!”
黑色的影子越发的逼近,直至接近的时刻上浮起来——
海面上波澜不断,死亡稳住木板,他的目光始终平静。
那艘潜艇,就是迎接着他们离开的载具。
潜艇上的舱门被打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映入了死亡的眼帘。
“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啊。”
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俊美男子笑眯眯的与木板上的死亡对视着。
“不过看你的状况,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他不等死亡说话,拿出了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绳索丢给了死亡。
“组织交代给你的任务上船后跟我汇报,我要知道那些深渊生物到底要做什么。”
“好。”死亡的脸色再度变得冰冷。
他人性的一面,只会对伊莉雅敞开。
他一把抱起了同样闭口不言的伊莉雅,抓起绳索后踩着潜艇跳到了舱门前,正与金丝边眼镜的男子相对。
“先下去吧。”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与死亡对视了一眼后眼神交错开来,顺着舷梯进入到了潜艇的内部。
死亡与伊莉雅紧随其后。
在进入到了潜艇的内部后,舱门也随之关闭,里面的空气并没有异味,似乎是做了什么特殊的处理。
见到死亡与伊莉雅也下来后,金丝边眼镜男开口道,
“这位小小姐先到给你安排的休息室休息吧。”
“死亡……”伊莉雅抓着死亡的衣袖,有些不舍。
“放心好了,我只是跟他交谈一会儿,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听到死亡这么说,伊莉雅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嗯,好的!”
在一旁守卫的带领下,伊莉雅的背影消失在了死亡的视线之中。
除了死亡与金丝边眼镜男之外,没有其他人在这里。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等到所有人真正离开之后,金丝边眼镜男才开口,
“许久不见,没想到当时在尼伯龙根看到的你已经和现在有很大的不同了,哈迪斯,或者说……死亡?”
“死亡就好,名字只是一种代号。”
“那好——死亡,我是这次任务以及行动的最高负责人,你可以叫我安格瑞·格尔塔,同时也是理事会的成员之一。”安格瑞优雅的向死亡鞠了个躬,他推了推眼镜说,“那么,能够告诉我,你在‘库因克兰’上到底获悉到了什么情报?”
死亡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造型怪异的物品。
“组织里最需要的东西都储存在这个东西里面。”他干脆的抛给了安格瑞,后者也接了下来。
“除此之外,我还探查到深渊似乎想要从克拉克珀尔海域那边绕过来,直到欧罗巴大陆的北方。它们想要做什么,安格瑞先生,我想你心里也要做好准备。”
死亡的话饱含着深意,但安格瑞并没有为此而露出任何情绪。
“end曾说过,我们人类最大的敌人并不是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我想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外部的敌人再怎么的强大,如果我们内部不够团结,不等敌人将我们消灭,我们也会因为内部的原因而消亡。”
“深海、深渊,固然是我们永远的敌人。但同时你也不要忘了,我们内部的叛徒才是真正的敌人。”
死亡冷眼旁观,他既没有反驳安格瑞的话,也没有赞同安格瑞的话。
曾在伦敦的那一番经历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深海或许是对他们人类抱有敌意的,但他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在那座博物馆的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我也不想浪费太多口舌,这次的任务你和那位小小姐都完成的很出色。按照惯例,你们仍然能够享受到两个月的假期。”安格瑞在将话说完后转身离去,干脆的让死亡也感到了意外。
明明是身为理事会的一席,可安格瑞却连一点架子都没有,令人感到困惑的同时也让人感觉有些奇怪。
或许,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