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尔曼的大动作很明显惊动了阿尔夫特斯基洛的其他势力。
比如说幽邃教会——
阿尔夫特斯基洛作为幽邃教会又一个信仰的传播地点,上层越乱,他们就越是能够浑水摸鱼。
而眼下这个时候就是浑水摸鱼的最好机会。
阿尔夫特斯基洛幽邃教会分教的主教也是这么想的。
他立马召集了所有亲信与高层来到幽邃净身教堂讨论此事。
“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主教说。
“为了传播深渊的信仰,我等聚集于此。”
“现在,三大家族的人都自乱阵脚,正是我等挺身而出传播来自深渊的福音的时刻。”
“我们要让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来自深渊的爱,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来自深渊的威严,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来自深渊的——福音!”
主教狂热的腔调调动着其他人的情绪。
阿尔夫特斯基洛本来有三大家族在看着,他们阿尔夫特斯基洛分部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余地。
现在可不同了。
三大家族自己都乱起来了,如果不趁着这个时候传播深渊的信仰那什么时候传播?
至于阿尔夫特斯基洛的市长舒尔曼?
笑了,只不过是三大家族的傀儡罢了,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那舒尔曼只不过是由三大家族扶持上来的。
何必去在意这些?
所以——现在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身为幽邃教会的主教,他对于深渊的信仰近乎狂热,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传播深渊的福音。
将处于苦海之中的人们解脱。
而在角落,一个戴着丑陋假面的男子倚靠在墙壁上,听着主教的言论,他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愚蠢,连他都敢小看,这一届的人恐怕是真的忘了他当年的事迹了。”
主教的演讲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幽邃教会在阿尔夫特斯基洛发展了这么多年,信徒不能说太多,但也没有那么少。
想要蛊惑民众对于他们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
但——还没有等到他们开始行动,无数声警笛声在教堂外响起。
所有人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被扼住了势头,转瞬之间跌落到了谷底。
主教的脸色变了变,但仍旧镇定的说。
“不要担心!这些警察是找不到我们头上的!”
“嘭——”
门忽然被粗暴的推开,一个信徒急匆匆的跑到了主教的面前,焦急的说。
“警——”
但信徒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主教掏出了枪给毙了。
信徒倒在了血泊之中,眼睛瞪大着死不瞑目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主教。
“……”
幽邃净身教堂内一片寂静。
只要是人那就不会是傻子,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主教,我先tm的跑了!”
“主教,快tm跑!”
“主教,跑!”
高层们陆陆续续的跑路了,只留下主教的亲信,以及戴着丑陋面具的男人还在。
“还不走吗?主教大人,那些警察可是持有枪械的,你要想清楚了。”
听到戴着丑陋面具的男人这么说,主教不禁叹了口气。
“走!”他说。
另外一边,姗姗来迟的蒙吉斯克双手环胸看着眼前宏伟的教堂,不禁有些感叹。
“真是壮观啊,这个大教堂。”
教堂他不是没见过,但像是这么宏伟的教堂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抽调了警局近乎一半的警力来到了这里。
不用怀疑,在舒尔曼的默认之下,他有这个权力。
蒙吉斯克之所以会来突袭这座大教堂就是因为他在舒尔曼提供的文件当中看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阿尔弗雷德家族的人,柯蒂兰斯的弟弟,现今幽邃教会的主教——彼得。
三大家族的人,要清理。
幽邃教会这种二五仔,也要处理。
彼得的身份正好夹在这两者之间,一起处理。
不过就在蒙吉斯克观赏着大教堂的时候,前方的警员通过通讯器向他汇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在幽邃净身教堂的敌人抵抗力度极其的强大,一般的警员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准确的说——是一位戴着丑陋面具的男人。
没记错的话,他允许了这些警员们使用枪支,可以无差别开火。
可就是这样,这些警员也还是没能阻止那一位戴着丑陋面具的男人。
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蒙吉斯克也提起了些许兴趣,顺着警员的指示一路来到了幽邃净身教堂。
幽邃净身教堂,面具男一边阻挡着警员们,一边向后看去,不由得有些头大。
“麻烦啊……”
后方,脸色苍白的主教捂着腹部的伤口,在亲信的扶持下缓慢的离开。
原本他可以很顺利的带着主教跑路。
但因为那些警员毫不犹豫的向他们开火,在一时不察之下主教自己中弹跑不了了。
现在他要掩护主教跑路,如果实在是救不了,那就只能放弃了。
毕竟,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开火的声音在不断的响起,面具男的躲避能力直接拉满,在躲闪子弹的同时用拳脚将这些警员击倒在地。
阻挡了好一会儿,主教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幽邃净身教堂之中,面具男也准备撤退了。
但就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东西一样,迅速的下蹲。
一根发丝,从面具男的眼前飘落。
“哦?竟然能躲过去,不错。”在警员的拱卫之下,一个穿着皮大衣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
“……”面具男根本不与他说话,戒备的看着他。
“像你这样的改造人,幽邃教会究竟还有多少?”
面具男隐藏在丑陋面具之下的瞳孔紧缩。
“你是谁?”
“嚯,现在才问?晚了!”蒙吉斯克恶趣味的将手一划过面具男的身体,像一位指挥家一样,灵活的转动着手指。
紧接着——面具男就在他的面前表演起了超高难度的体操动作。
无论他怎么的去挥动着手指,面具男总是能够躲过,周遭的墙壁上已经被划上了无数的刻痕,而面具男似乎也还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切……”蒙吉斯克停下了下来,不爽的看着面具男,“你这家伙……”
“你拦不了我的。”面具男的呼吸十分的平静,似乎刚才蒙吉斯克的杀招在他眼里只是小把戏而已。
就这样,双方陷入了僵局之中,互相干瞪眼的对视着。
看着周围已然产生了畏惧情绪的警员们,蒙吉斯克也有些头疼。
“你们先收队,在门口等我!”
“可是警督……”
“听我的话。”
“是!”
警员们纷纷舒缓了一口气,如蒙大赦般的离开了这里。
再次向着面具男看去,蒙吉斯克慢条斯理的将戴在手上的手套摘了下来。
“看你这样子,好像和老爷子认识吧。”尽管是疑惑的句式,可蒙吉斯克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格尔曼吗?”那面具男说。
“嚯,看来你还真的认识啊。”蒙吉斯克挂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幽邃教会混在一起?”
“……”
面具男沉默着,他伸出手,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骇人听闻的脸。
一半被黑色的物质所覆盖,一半被白霜所覆盖,只有那一双眼睛格外的坚定。
他又再次的戴上了面具。
“正如你所见,我现在面临的情况只有幽邃教会才能解决,恐怕……你是不能理解的,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加入幽邃教会只是为了治疗。”
确实,面具男并没有对警员们下死手,只是打伤了而已,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将这里的警员杀光后跑路,根本就不带犹豫的。
“啪啪啪。”
“精彩!”蒙吉斯克鼓着掌,对着面具男脸上的情况猜测着说,
“你该不会被深海与深渊同时侵蚀着吧?”
“正如你想象的那样,我能活着,或许也是一个奇迹吧。”面具男自嘲着说。
“算了,看你都这么惨了,我也不拦你,你走吧。”
“你想拦,也拦不住我。况且——格尔曼也不希望你拦着我。”留下了颇有深意的话,面具男离开了。
目送着面具男的离开,蒙吉斯克从兜里拿出了通讯器拨打着舒尔曼的电话。
“老爷子,我刚遇到了一个面具男。”
“啥?不用理他?”
“哦……一个将死之人?完全看不出来啊。”
“行行行,老爷子你说了算,我这边刚把幽邃教会的窝点捣了一个,只可惜没抓到他们的主教。”
“是,是,把这个窝点捣毁了幽邃教会就没有办法立足了。”
“接下来继续处理三大家族的事?好勒!”
挂断了电话,蒙吉斯克哼着小曲闲庭信步的离开了这所大教堂。
阿尔夫特斯基洛的局势,格外的混乱。
这里指的的混乱并不影响底层的人民们,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影响,但主要影响的对象还是阿尔夫特斯基洛的上层,那些——家族。
他们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尽快的选出家族代理人。
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任他们再怎么的有能耐也做不了什么事。
刚才蒙吉斯克与他进行了通讯,把幽邃教会的窝点给捣了。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但也打断了舒尔曼的计划。
因为幽邃教会舒尔曼是打算放在最后来处理的,在所有人都浮于表面之时就是清算幽邃教会的时候。
可现在,主教没有逮到,还遇到了一个他相熟的‘熟人’,只能说蒙吉斯克的运气是差了一点。
幽邃教会作为传播深渊信仰的二五仔组织是必须要根除的,原本他是打算连根拔起,将所有的信徒与高层一网打尽。
只可惜……
现在阿尔夫特斯基洛的局势对他来说已经十分明朗,三大家族那边因为找不到是谁刺杀的族长,已经陷入到了相互猜疑之中。
在没有选出下一位族长或者代理人之前,三大家族,无足挂齿。
比起这些,舒尔曼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他谋划阿尔夫特斯基洛只是计划中的一小步,其实这些所谓的家族啊,二五仔组织他都不放在眼里。
阿尔夫特斯基洛,只是他牟图艾雷德尔的起点。
他掌握了艾雷德尔军权的事情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因此,他可以用相对温和的手短来讲阿尔夫特斯基洛纳入怀中,并且将其中的杂质筛选出来。
要是让三大家族的人知道他还掌握着艾雷德尔的兵权,不等舒尔曼去搞他们,他们自个就脱光光过来白给了。
在绝对的硬实力面前,什么牛马农业、工业、商业都是虚的。
没有实力拥护,那就只能被夺走。
舒尔曼召集了一个人来到市长办公室。
一个在他离开伦敦的时候所救的一个人,一位领袖,一位鼓动者,一位革命先驱。
那人站在了舒尔曼的面前,尽管满目沧桑,但身板仍旧挺直着,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休养的怎么样了?”看着眼前沧桑的男人,舒尔曼问。
“有劳关心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在那次灾难过后已经好转了不少。”他像是苦笑的说。
“至少你所做的一切不是错误的。”
“但我的动机、我的初心已经错了。”他感叹的说。
“你是一个能够鼓动人心的领袖,很适合站在台前。”
“正因如此,我才被他们利用,如果不是那场灾难的话……”
“你做的本身并没有错,哪怕我与你的理念并不相同,我也觉得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舒尔曼并没有说谎,他不像是那种会说谎的人,他看得出来。
“或许吧……”他看着舒尔曼,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舒尔曼先生,您叫我过来,想必不会是为了一些无聊的事情吧?”
“当然。”舒尔曼将一份文件摆在了桌面上,“看完它,然后替我去说动底下的民众。”
“又是这种事吗……”他皱着眉头,有些不太情愿。
他将那一份文件看完,那皱起的眉头舒缓了开来。
“舒尔曼先生,我觉得您有必要先说明一下你的真实想法了。”
舒尔曼笑了笑,看着眼前沧桑的男人,有些玩味的说,
“难道……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凯尔萨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