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货就只有这么多的，但二楼的许木的家电商店还有不少货，而且他还和几家水货商有联系，能搞来更多的家电。”
老板眼睛直勾勾望着四千块钱，咽着口水道：“你要是想要更多的家电，在全彭州也只有从许木那儿拿水货了。”
闻言，杜河满意地笑笑。
“多谢老板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他一把把钱塞进老板怀里，对孙立道：“走，去二楼找许木。”
两人走出了家电商店。
“先生，我店里的可都是正牌货，有需要再来啊！”
老板朝着二人的背影喊了一句，喜滋滋地坐在椅子上，数起钱来。
而家电商店外。
孙立一边跟着杜河上楼，一边问道：“杜先生，你是想顺藤摸瓜，从下线一步步往上捋，接触到钱温纶？”
杜河摇摇头：“钱温纶有明面上的身份，家电生意一定交给了其他人负责，想顺着这条线接触到他，没可能。”
孙立一愣：“那杜先生你现在是？”
杜河没回答，沉默着上楼。
孙立只好跟上。
二楼的家电商店，地理位置不是很好，缩在角落里，好半天没一个顾客。
杜河观察了好一会，走了过去。
行走的过程当中，杜河的气质逐渐变化。
等到走到家电商店门口，杜河眼睛变得锐利，身上的气质，已经有些像刘宽了。
“砰！”
他一脚踹倒家电门口的小黑板，朝着里边喊道：“许木，你的事发了！”
店内正坐在一个剃了平头的青年，被杜河踹黑板的声音吓到，紧接着听到杜河的话，瞳孔猛地一缩。
他手一抖，颤颤巍巍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你是……”
“我是市委的！”
杜河冷着脸，厉声道：“许木，你涉嫌间谍罪，跟我们走一趟！”
他言辞疾厉，直接吓得有些懵逼的许木，脸色苍白。
“我，间、间谍罪？”许木指着自己，眼睛瞪得老大，透着些茫然。
“装什么蒜！”
杜河伸手一指许木，呵斥道：“到了市委，你给我老实交代！”
嘭！
杜河一边说，一边重重地拍了一下柜台。
许木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就钻到柜台底下去。
他一张脸煞白，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间谍罪，可是要枪毙的！
眼前这人来势汹汹，官威十分大，让他直接吓破了胆，全靠本能硬撑着。
他狂咽几口口水，颤声问：“为、为什么是市委来抓我？”
一般应该是荷枪实弹的刑警来抓人啊。
杜河眼睛一眯：“怀疑我的身份？”
他抬手一扬：“老孙，证件！”
孙立此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经过多次和杜河的配合，这会也不含糊，直接取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上边白纸黑字，写着他是中泰县县委某某科的科长。
许木看了，脸色一黯。
杜河在边上呵斥着：“这位是县委配合查案的孙科长，我们从中泰县的家电中，找出了间谍设备，顺藤摸瓜，发现就是从你这儿流出去的，事关间谍才由市委来负责，快点跟我们走一趟！”
扑通！
许木跪在了地上，声音中带着哭腔：“我、我冤枉啊，中泰县的家电和我没关系啊，我的家电不往那儿卖的！”
“还敢狡辩？！”
杜河脸色一眼，眼睛直勾勾瞪着许木：“我们排查过了，彭州市就你这儿有未经检查的水货家电，不是你是谁？”
“不是我，真不是我！”
许木连连摆手，哭喊着道：“市委同志你们查错了，我只是彭州市家电水货的一个下线，中泰的水货家电，不归我管啊！”
“嗯？”杜河眉头一蹙，冷声道：“站起来说，说仔细点！”
他回头朝孙立使了个眼色。
孙立会意，将店铺的门反锁起来。
许木颤颤巍巍站起来，对着杜河与孙立道：“整、整个豫省的家电水货，分为三大势力，分别是豫北的钱温纶、豫西豫南的杨文斌，豫东的蔡山。”
“彭州市包括中泰县的家电水货，都是从钱温纶那儿拿货的，中泰县的水货是钱温纶分销过去的，就算家电有什么问题，那也是钱温纶那儿出了事，确确实实与我无关啊！”
杜河一直保持着一张审犯人的冷脸，问道：“那你也是钱温纶的手下了？”
“不不不。”
许木连连摆手：“我、我是从杨文斌那儿拿货的，只不过货量小。”
孙立闻言，问道：“你不是说彭州市的水货家电是钱温纶的吗？”
许木苦笑，解释道：“同志，哪有那么简单，他们只是大致划定了经营范围，事实上彭州这块市场太大了，杨文斌和蔡山都想抢占，一直在暗地里侵蚀市场。”
杜河眉头动了动：“所以你是杨文斌的钉子。”
许木没说话，表示默认。
杜河心思流转，继续问道：“你怎么联系杨文斌？”
许木的嘴唇动了动，不肯回答。
嘭！
杜河一掌拍在柜台上：“许木，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明天就拉到靶场去打靶！”
许木浑身一哆嗦，再也顾不得隐瞒：“杨、杨文斌在彭州有家罐头厂，我都是从那儿拿货，他弟弟杨文利管着罐头厂，也管着彭州的水货生意。”
“没有隐瞒？”
“没、没有，我全都交代了，同志。”
许木已经彻底怂了，老老实实的样子，甚至看着有些可怜。
杜河见也榨不出什么消息了，起身道：“哼！算你老实，这件事既然与你无关，你就不用去市委了。”
“不过，不准再卖水货，今天的事情你要守口如瓶，等着过两天市局的同志来核实你的具体情况！”
杜河带着孙立，朝店铺外走去。
许木跟在屁股后边，千恩万谢：“是是是，同志您放心，我一定照办。”
“谢谢同志，谢谢市委宽大处理。”
……
在许木的一片道谢声中，杜河带着孙立，走出了百货大楼。
“呼……”
孙立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杜河：“我总算是看懂了，杜先生，你天生就是骗人的料！”
杜河笑笑：“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孙立抽出两根烟，分别给自己和杜河点上，问道：“你今天这一出，直接套出了杨文利这个人，下一步呢？”
杜河吸了一口烟，抬头望着远方的夕阳：“自然是扯着杨文利的大旗做文章了。”
“老孙，这几天麻烦你东买买西凑凑，搞几台家电。”
“我们中泰商贸的老板，就叫杨文利了！”